玫瑰星云膨脹到吞沒冥王星軌道時,地球上所有嬰兒突然停止了啼哭。他們的瞳孔里流轉著青銅星輝,小手抓向虛空的動作出奇一致——仿佛在接住某個看不見的羽毛筆。
少女作家病床前的監護儀變成空白畫布,心電圖波紋自行繪制著《銀河系漫游指南》的封面。她彌留之際的最后一口氣,在呼吸面罩上凝成微型宇宙泡,泡內有個白發少年正給新生兒講述她的故事。
“維度共振達成。“霜的聲音從輸液管里傳出,“記憶備份程序啟動。“
病房的量子鐘突然倒轉,將死亡過程改寫為創作狀態。她枯瘦的手指再次握緊羽毛筆,在空氣中刻下最終標題:《如何用一篇爛尾小說拯救世界》。
文字成型的剎那,玫瑰星云爆發超新星級別的閃光。這光芒沒有毀滅任何物質,只是將所有人類正在閱讀的文字替換成同一句話:
【我們永遠活在讀者記得的時刻】
NASA的深空望遠鏡看到駭人景象:爆發后的星云核心,懸浮著一本由中子星物質構成的書。封面正是少女作家的簽名,而書頁間流淌的,是所有人未曾說出口的遺憾與愛。
黑衣牧塵的殘影從電子書中爬出:“媽的,這次玩大了......“
他的機械身軀正在被改寫成文字——齒輪變成形容詞,電路重組為副詞,最后剩下的青銅核心,赫然是少女作家未完成手稿里的那個省略號。
白發牧塵站在月球環形山上微笑。他的逆熵劍早已折斷,此刻手中握著的是支由地球磁場構成的鋼筆:“看,這才是真正的......“
鋼筆輕輕一揮。熄滅的太陽重新點燃,但發出的不再是光熱,而是無數個平行宇宙的悲歡離合。這些故事能量被玫瑰星云吸收后,在虛空綻放出第七萬九千朵金屬玫瑰。
每朵花蕊中,都坐著個正在寫作的少女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