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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這是在那

第三章我,這是在哪里

病房內,消毒水味肆意彌漫,混合著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息,每一絲空氣都仿佛變得沉重不堪。蘇白直愣愣地坐在病床上,雙手仿若鐵鉗一般死死攥著平板,指節(jié)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那模樣,好似要將這冰冷的設備生生捏碎。

當父母倒在血泊之中的畫面毫無征兆地闖入他的眼簾,蘇白的身體瞬間如遭電擊,猛地劇烈一震,整個人像是被威力巨大的重炮正面擊中,靈魂深處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剎那間,天旋地轉,他仿佛墜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周圍機器的滴答聲、人們匆忙的腳步聲,一切都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的世界,此刻只剩下那讓人心碎欲裂的血腥場景,每一個細節(jié)都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刃,狠狠地割扯著他的心。

手中的平板悄然滑落,“啪”的一聲砸在地上,那清脆卻又透著無盡絕望的聲響,在這死寂得近乎凝固的氛圍里,如同一聲絕望到極致的哀嚎,可蘇白卻渾然不覺。

一旁忙碌的護士和醫(yī)生眼角余光瞥見蘇白這駭人的反應,手中動作瞬間定格,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原地。僅僅一秒之后,出于本能,他們快步沖上前,動作略顯慌亂地彎腰撿起平板。

然而,當他們的目光觸及屏幕上那令人作嘔的血腥畫面時,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變得慘白如紙,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仿佛被恐懼的枷鎖緊緊束縛。

幾人下意識地吞咽口水,喉嚨里發(fā)出干澀的“咯咯”聲,眼神中滿是驚惶,那是人類面對極端血腥場景時本能的恐懼反應。

蘇白是被至親離世的劇痛狠狠擊中,而他們則是被畫面帶來的恐懼所籠罩。但眾人下意識地以為蘇白和他們一樣,是被血腥畫面嚇住了,趕忙圍上前,雙手用力搖晃著他的肩膀,嘴里急切呼喊:

“蘇白!蘇白!你醒醒!”那聲音帶著顫抖,飽含著焦急與擔憂,試圖打破這如死寂般的凝固狀態(tài),將蘇白拉回現(xiàn)實世界。

蘇白的大腦因父母慘死的畫面陷入混沌空白,如同被抽走了靈魂,只剩一具空殼。

在眾人焦急的呼喊和搖晃下,過了許久,他的眼皮才微微顫動,緩緩回過神來,眼神逐漸有了焦距。一開始,那焦距模糊得像一團迷霧,慢慢的,才逐漸清晰。可還沒等眾人一直緊繃的神經放松下來,更大的危機卻接踵而至。

蘇白根本無法承受這滅頂之災般的打擊,情緒瞬間失控,理智全然被悲痛淹沒。他如同一頭發(fā)狂的野獸,瘋狂地摔著身邊的東西。

病房里的碗被他狠狠掃落在地,“哐當”一聲,清脆的破碎聲在病房內回蕩,碎瓷片飛濺;杯子也被他隨手抓起,在空中劃過一道絕望的弧線后,重重砸在地面,玻璃碴四濺,反射出冷冽的光;

連吊瓶也被他一把扯下,輸液管在空中無助地晃蕩,藥水灑了一地,散發(fā)出刺鼻的味道。他邊摔邊哭,那哭聲撕心裂肺,每一聲都像是從靈魂深處迸發(fā)而出,充滿了絕望與痛苦,回蕩在病房內,讓人心如刀絞。

蘇白常年堅持鍛煉,力氣比在場眾人大多了,屋內的人拼盡全力阻攔,有的伸手死死抱住他的胳膊,有的試圖抓住他的腿,可他就像一頭陷入瘋狂的公牛,根本無法壓制。其他病房還有眾多病人亟待照顧,護士和醫(yī)生們分身乏術,根本脫不開身過來幫忙。

這邊,大家焦急地跟他說話,試圖安撫他的情緒,有的輕聲細語,有的大聲呼喊,可他此刻滿心滿眼都是父母的慘狀,什么也聽不進去,完全沉浸在自己黑暗、絕望的悲痛世界里。

眾人無奈之下,只能干著急地圍在一旁,眼巴巴地等著他把力氣耗盡。他們的眼神里,有無奈,有擔憂,還有一絲疲憊。等蘇白終于累得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濕透了衣衫。

眾人這才一擁而上,費了好大的勁兒,幾人抬胳膊,幾人抬腿,強行將他架起,關進了小黑屋。之所以這么做,一來是擔心他繼續(xù)傷害自己,二來小黑屋相對安靜安全,想著讓他在里頭冷靜冷靜,平復一下那幾近崩潰的情緒。

蘇白沒有任何反抗,眼神空洞得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腳步虛浮,像是踩在棉花上,沒有一點力氣。

他默默地走進小黑屋,機械地坐在那張因物資還沒來得及全部到齊,顯得十分簡陋的小床上,就那樣呆呆地望著前方,眼神中透著無盡的哀傷與絕望,思緒早已飄遠,仿佛靈魂都已不在這軀殼之中。他的腦海里,不斷回放著父母的音容笑貌,那些曾經的溫暖畫面,此刻卻成了最鋒利的刀,一刀一刀割著他的心。

曾經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歡聲笑語,父母關切地給他夾菜;夏日的夜晚,一家人在院子里乘涼,父親給他講著古老的故事,母親溫柔地為他扇著扇子驅趕蚊蟲……這些美好的回憶如今卻成了最殘酷的折磨。

送他進來的醫(yī)生看著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里也不是滋味。因為他自己的家人也在這場混亂中失蹤了,可他清楚自己肩負著醫(yī)生的職責,還有無數躺在病床上,眼巴巴盼著救治的病人。

他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禱,期望聯(lián)盟軍能夠盡快找到自己的家人。此時看到蘇白,就像看到了另一個自己,難免觸景生情,心中涌起一陣酸澀,那酸澀從心底蔓延開來,彌漫到全身。

但沒等醫(yī)生沉浸在自己的傷感中多久,一個小護士神色匆匆,腳步急促地跑了過來,她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發(fā)絲也有些凌亂。邊跑邊喊:“陳主任,院長找您,可著急了!”

陳主任看到小護士那慌張急切的樣子,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意識到肯定有急事發(fā)生,忙快步跟上,同時急切地開口詢問:“怎么回事?別急,慢慢說。”他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緊張,腳步卻沒有絲毫放緩。

小護士一邊帶著路,一邊氣喘吁吁地解釋:原來是敵軍不久前再次發(fā)動了襲擊,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襲擊的地點恰好是原我國某神秘特種部隊的駐扎地。

但按照我國特種部隊以往展現(xiàn)出的強悍實力,其實就算是穿越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面對那些外形奇異、張牙舞爪、神出鬼沒的神秘生物敵軍,也完全有一戰(zhàn)之力。

畢竟他們曾經在各種艱難的任務中,都展現(xiàn)出了超凡的戰(zhàn)斗力和頑強的意志。他們曾深入深山老林,追捕窮兇極惡的罪犯;也曾在冰天雪地的邊境,抵御外敵的入侵,每一次任務都完成得相當出色。

然而,這次穿越的位置毫無規(guī)律可言,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隨意拋灑,導致整個特種部隊被分散成了數份。更糟糕的是,敵軍襲擊的竟然是至關重要的指令中樞指揮部。

而當時指揮部里只有兩支半特種小隊負責看守,其中一支小隊因為之前執(zhí)行任務時全員受傷,還在養(yǎng)傷階段。

隊員們行動不便,傷口還隱隱作痛,實力大打折扣,不僅無法全力御敵,甚至還在一定程度上拖累了另外兩支小隊。

于是本就敵眾我寡的局面,這下更是雪上加霜。戰(zhàn)斗打響后,喊殺聲、槍炮聲震耳欲聾,火光沖天。三支特種小隊憑借著頑強的意志和精湛的戰(zhàn)術,苦苦支撐。

他們利用地形巧妙設伏,精準地打擊敵軍,盡管身上傷痕累累,卻沒有一人退縮。經過一番激烈且艱苦的戰(zhàn)斗,雖然最終堅持到了友軍支援,成功打退了敵軍,但付出的代價也是極其慘重的。

三支特種小隊人員傷亡慘重,活著的隊員們士氣低落,他們的臉上滿是疲憊與傷痛,有的還在低聲抽泣,為逝去的戰(zhàn)友默哀。

而特種部隊大隊長“龍頭”更是身負重傷,剛剛被緊急送到醫(yī)院進行搶救。

由于他傷勢過重,身體多處遭受重創(chuàng),手臂扭曲變形,肋骨也可能斷了幾根,再加上他在部隊里身份特殊,作用關鍵,是隊員們的主心骨,院長緊急召集了醫(yī)院各部門的主任醫(yī)師,齊聚一堂,共同商討治療方案。

陳主任聽完,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心里清楚此事非同小可,當務之急是盡快趕到,不能耽誤了救治的最佳時機,于是加快了腳步,一路小跑著向病房趕去,他的心跳也隨著腳步的加快而愈發(fā)急促。

兩人急匆匆趕到龍頭的病房時,屋里早已人頭攢動。神經科主任醫(yī)師王老、血液科主任醫(yī)師李怡、醫(yī)院院長等醫(yī)院各部門的領軍人物都已圍聚在此,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神色焦急地討論著治療方案。有的皺著眉頭,有的在紙上寫寫畫畫,氣氛緊張又壓抑。

李怡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走進來的好友陳白(外科主任名字),趕忙伸手將他拉了進去,然后語速極快地低聲向他解釋目前的情況。她的聲音里帶著焦急,時不時還比劃著傷口的位置和狀況。陳白聽著,眉頭不自覺地越皺越緊,臉上的神情愈發(fā)凝重。

龍頭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雙臂骨折,斷骨處的疼痛光是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栗,仿佛能看到骨頭刺破肌肉和皮膚的慘狀;嚴重貧血導致他面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嘴唇也泛著青白色;腦部受創(chuàng)暈厥,陷入昏迷,可能還伴有輕微腦震蕩,情況不容樂觀,稍有不慎就可能危及生命;再加上身上那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外傷,傷口處皮肉外翻,鮮血還在不斷滲出,順著身體滴落在床單上,觸目驚心。

陳白思索片刻,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與擔憂,也加入到討論之中。這時,有人率先打破了討論的嘈雜,一臉愁容地對院長說道:

“院長,龍頭這傷勢太嚴重了。先不說這腦震蕩的問題,就單是身體上這些傷,處理起來就極為棘手。那敵軍身上攜帶著不知名的毒素,隨著傷口侵入體內,和血液混在一起,還有鐵片和其他各種碎片深深卷入身體,想要清理出來,談何容易!”

他的臉上滿是無奈和憂慮,聲音也微微顫抖。

“是啊,院長。”另一位醫(yī)生緊接著附和道,“皮外傷相對來說還好處理一些,可身體內部的傷勢已經形成了一種極其微妙的特殊平衡。

現(xiàn)在隨便動一處,就像是推倒了多米諾骨牌,其他傷勢會瞬間爆發(fā),病人馬上就會有生命危險。而要想治好他,就得幾個手術同時進行,可這難度,簡直太大了,據我所知,國外都沒有相關成功案例啊。”他攤開雙手,臉上露出絕望的神情。

陳白和李怡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與擔憂,隨后,陳白開口對院長說道:“院長,外傷方面我們外科還能想辦法處理,但有些傷勢實在是太嚴重了,就算經過全力救治,病人以后也只能當個普通人,再也沒有能力重返戰(zhàn)場了。”他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惋惜,眼神也黯淡了下來。

李怡也接著補充道:“院長,病人體內部分病毒已經和血液深度融合,我們目前沒有研制出相關的特效藥,只能采取保守治療,用一些其他方法暫時延緩他的生命。即便如此,病人最多也只能活一到兩年了。”她低下頭,聲音也小了許多,仿佛不忍心說出這個殘酷的事實。

院長靜靜地聽著醫(yī)生們匯報的情況,臉上的神情愈發(fā)沉重,眉頭緊緊皺在一起,仿佛能夾死一只蒼蠅。而當聽到李怡說“只能活一到兩年”時,院長的瞳孔猛地一縮,像是被什么狠狠擊中了內心深處,身體也微微顫抖了一下。

隨后長嘆一聲,緩緩地擺擺手,聲音低沉而無力地說:“那就保守治療吧。”說完,院長像是一瞬間被抽去了所有力氣,整個人仿佛蒼老了許多,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彎曲,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緩緩走出了房間,每一步都像是帶著千斤的重量。其他醫(yī)生們見狀,面面相覷,心中滿是疑惑,實在不明白一向和藹慈祥的院長為何突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而陳白或許猜到了什么,腦海中閃過一絲念頭,覺得病人和院長之間的關系可能不簡單。但他很快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謬,不太可能,便轉頭繼續(xù)和其他醫(yī)生投入到緊張的治療方案商討之中,手中的筆不停地在紙上寫著各種可能的方案。

但陳白不知道的是,他猜對了。院長和病人確實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因為,院長就是龍頭的父親。之前,院長總是一臉嚴肅地告訴兒子,男人就應該投身軍旅,保家衛(wèi)國,報效祖國。在他看來,傷疤是男人的榮耀勛章,戰(zhàn)死沙場更是軍人至高無上的歸宿和榮耀。后來,哪怕看到兒子身上布滿傷痕,有的傷口愈合后留下了猙獰的疤痕,他也只是淡淡地掃一眼,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而他的這種態(tài)度,讓兒子一心想要得到他的認可與夸獎,為了這份肯定,兒子在部隊里拼命表現(xiàn),事事爭先,訓練時總是最刻苦的那個,執(zhí)行任務時也總是沖在最前面。直到剛才,戰(zhàn)友們心急如焚地將受傷昏迷的兒子送到醫(yī)院。他聽到戰(zhàn)友說,兒子本有機會安全撤退,可他為了讓大部分隊員能夠順利撤離,毅然決然地選擇留下斷后,獨自一人面對如潮水般涌來的敵軍,直至重傷昏迷。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兒子孤身奮戰(zhàn)的畫面,心中一陣刺痛。

聽到這些,這位平日里一向以慈祥溫和形象示人的老人,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心急如焚,急忙拉住戰(zhàn)友,不停地詢問兒子的詳細情況,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他對兒子的關切與擔憂,聲音也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而當親眼看到兒子渾身是傷,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模樣,他一直堅守的“男人就該戰(zhàn)死沙場”的信念,在那一刻轟然崩塌。他第一次感到如此心慌和害怕,害怕失去這個他一直嚴厲以待的兒子。他無比渴望能再聽到兒子像小時候那樣,圍著自己撒嬌,求夸獎的聲音,那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蕩,可眼前的現(xiàn)實卻如此殘酷。

甚至在最初,他還心存一絲僥幸,在心底安慰自己,兒子只是受了些皮外傷,憑借他強壯的身體,很快就能好起來。他在病床前守了一夜又一夜,看著兒子毫無血色的臉,心中的希望卻在一點點破滅。但直到李怡說出兒子即便治好,也只剩一兩年壽命時,這殘酷的現(xiàn)實就像一把利刃,徹底將他最后的僥幸擊得粉碎。他的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崩塌,所有的堅強都化為烏有。

于是,這位平日里對兒子嚴厲有加,對外人卻總是和藹慈祥的老人,再也承受不住這沉重的打擊,徹底崩潰。他腳步踉蹌,快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抱頭痛哭起來,那哭聲里滿是自責、悔恨與無盡的哀傷,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也浸濕了他的心。他想起自己每次看到兒子受傷回來,只是淡淡地說一句“這是軍人的職責”,卻從未給予過真正的關心和安慰,如今他多么希望能有機會彌補。

而另一邊,經過多位醫(yī)生的商討,最終還是確定了治療方案的具體步驟,開始給龍頭進行治療。手術室里,無影燈散發(fā)著慘白的光,醫(yī)生們緊張有序地忙碌著,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仿佛在雕琢一件無比珍貴的藝術品。各種儀器發(fā)出的滴滴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是生命與死神較量的戰(zhàn)歌。

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在夢中仿佛陷入了無限夢境似的龍頭終于慢慢睜開了眼睛,但隨即而來的就是一陣強烈刺眼的光明,讓龍頭不自覺地擋住眼睛。“我,這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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