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懷...樹?玫琳的心跳突然加速,頭痛再次襲來。她抱住頭,眼前閃過無數碎片般的畫面:槐樹下的野餐、星空影院、一個男人在雨中為她撐起外套...
“啊!“她痛苦地呻吟,碰倒了桌上的相框。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裂,露出里面的照片——是她和余辰在某個餐廳的合影,看起來親密無間。
但玫琳根本不記得拍過這張照片。
她顫抖著撿起照片,翻到背面,發現一行日期:就在上個月。而她完全沒有印象。
窗外,一輪滿月高懸。玫琳站在窗前,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她缺失的記憶,突然出現的余辰,父親奇怪的態度...一切都不對勁。
最可怕的是,她開始懷疑,自己遺忘的可能遠不止一個叫“懷樹“的人。
而余辰,這個自稱是她老同學的男人,究竟是誰?
凌晨三點,玫琳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浸透了睡衣。夢中,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站在火海里,朝她伸出手,嘴唇蠕動著似乎在說“救我“。她摸索著打開臺燈,床頭柜上的畢業紀念冊還攤開在最后一頁,那行鉛筆字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無論多少次,我都會找到你。——H“
H。這個字母像一把鑰匙,在玫琳混沌的大腦中轉動。她翻身下床,光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疼痛讓她更加清醒。書房里,她打開電腦,在搜索引擎中輸入“H建筑師新加坡航班“。
屏幕亮起,第一條新聞就讓她的手指僵在了鍵盤上:《年輕建筑師懷樹確認搭乘失事航班SQ307,曾獲亞洲新銳設計大獎》。配圖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那個在她夢中出現的男人,正對著鏡頭微笑。
懷樹。這個名字像電流般穿過玫琳的全身。她顫抖著點開鏈接,文章詳細介紹了這位32歲的建筑師,他的教育背景、獲獎作品,以及...與玫氏集團大小姐的戀情。
“據知情人士透露,懷樹生前正負責玫氏老宅舊址的重建項目,并與玫家二小姐玫琳交往密切...“
玫琳的呼吸變得急促。二小姐?她是獨生女,哪來的姐姐?頭痛再次襲來,她抱住腦袋,眼前閃過無數畫面:一個穿粉色連衣裙的女孩在花園里奔跑;火焰吞噬的房屋;自己站在廢墟前,手里緊攥著一張燒焦的照片...
“不...“她呻吟著關閉網頁,仿佛這樣就能阻止記憶的洪水。但已經太遲了——碎片般的場景不斷涌現:槐樹下的野餐、星空影院、一個吻、一場爭吵...
她跌跌撞撞地走向浴室,用冷水拍打臉頰。鏡中的女人雙眼通紅,嘴唇顫抖。余辰的臉突然浮現在鏡中,站在她身后的幻覺讓她猛地轉身——當然,空無一人。
但那個聯想已經形成。余辰和懷樹,兩個截然不同的男人,卻有太多微妙的相似:端咖啡時的小指微翹;思考時無意識轉筆的習慣;甚至那句“無論你需要多長時間,我都會等“——和畢業冊上的留言何其相似。
玫琳的心臟狂跳。這太荒謬了。SQ307無人生還,航空公司已經確認。除非...
她沖回電腦前,搜索“SQ307乘客名單“。官方公布的名單上確實有懷樹的名字。但當她仔細查看時,發現名單是根據值機記錄整理的,而非實際登機。一條小字注明:“最終登機情況以機場地勤記錄為準“。
一個瘋狂的想法在玫琳腦海中成形。如果懷樹值了機卻沒登機?如果那場空難是他的金蟬脫殼?如果余辰就是...
“不可能。“她大聲對自己說。整容、假身份、偽造過去,這太像廉價懸疑劇的情節了。但另一個聲音在她心底低語:那你如何解釋那些熟悉感?那些似曾相識的舉止?那些你知道卻不記得從何而知的事情?
天亮時分,玫琳已經制定了一個計劃。她需要證據,確鑿的證據。而余辰——不管他到底是誰——顯然隱藏著什么。
上午九點,玫琳撥通了余辰的電話。
“早安。“他的聲音通過話筒傳來,溫暖而沉穩,“昨晚睡得好嗎?“
“做了個奇怪的夢。“玫琳盯著電腦屏幕上懷樹的照片,“想見你,有空嗎?“
“當然。“余辰似乎有些驚訝,“一起吃午飯?“
“不如去你家?“玫琳盡量讓聲音聽起來隨意,“你總來我家,我還沒見過你的住處呢。“
電話那頭短暫的沉默。“好。“余辰最終說,“十二點我來接你。“
掛斷電話,玫琳迅速行動起來。她換上便于活動的衣服,將手機調至靜音,又翻出一個舊的小型數碼相機——這東西比手機更隱蔽,不會在屏幕上顯示拍攝畫面。
余辰準時到達。今天的他穿著休閑的深藍色襯衫和米色長褲,比平時看起來更年輕。陽光下,玫琳注意到他左耳后有一道幾乎不可見的疤痕,像是手術后留下的。
“你今天很美。“余辰微笑著為她打開車門,目光在她臉上流連。那種注視太過熟悉,讓玫琳的心揪了一下。
“謝謝。“她低頭系安全帶,避開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