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這個時間表太瘋狂了。“

程野盯著許知意制作的計劃表，眉頭擰成一個結。紙上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從早晨六點到午夜十二點的日程，幾乎每一分鐘都被分配了任務——學習、排練、復習、休息，用不同顏色的筆標注得清清楚楚。

“期中考試和復賽只差五天，“許知意咬著筆帽，在“化學復習“旁邊畫了個星號，“不這樣安排，你根本來不及。“

他們坐在學校圖書館的角落，午后的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上投下條紋狀的影子。程野伸手撥開許知意額前垂落的一縷頭發，指尖在她太陽穴短暫停留：“你已經連續三天熬夜幫我整理資料了。“

許知意拍開他的手，嘴角卻微微上揚：“別打岔。看這里——“她指向晚上七點到九點的時段，“陳墨老師說可以借工作室給你用，所以每天這兩個小時專心排練，其他時間不許碰音樂。“

程野做了個投降的手勢：“遵命，許老師。“

“嚴肅點。“許知意板起臉，卻掩不住眼中的笑意，“你爸爸剛出院，不能再受刺激。如果這次考試成績下滑...“

“我知道，我知道。“程野嘆了口氣，突然湊近她，“但你不覺得我們該留點時間...給這個嗎？“

他的唇輕輕擦過許知意的嘴角，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應就退開了。許知意臉頰發燙，趕緊環顧四周，幸好沒人注意到這個角落。

“程野！“她壓低聲音抗議，“這里是圖書館！“

“所以呢？“程野壞笑著靠回椅背，“又沒規定不能親自己的女朋友。“

“誰是你女...“許知意的反駁被手機震動打斷。她看了一眼屏幕，表情突然明亮起來，“你爸爸發短信說，他今天感覺好多了，問你要不要帶樂隊回家排練。“

程野瞪大眼睛：“他主動提的？“

“他說...“許知意念著短信，“'既然決定走這條路，就認真走好。'“

程野的表情柔和下來，陽光在他的睫毛上投下細小的陰影：“老頭兒轉性了。“

“他很為你驕傲。“許知意輕聲說，“只是以前不知道如何表達。“

程野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始收拾書本：“走吧。“

“去哪？“

“回家排練啊。“程野已經站了起來，“趁他還沒改變主意。“

程野家的客廳比許知意想象中整潔得多。簡單的家具，墻上掛著幾幅風景畫，茶幾上一塵不染。唯一顯得凌亂的是角落里的書架，塞滿了書籍和唱片。

“我爸的潔癖。“程野注意到她的目光，“軍人習慣。“

阿K和老貓帶著樂器陸續到達，拘謹地向坐在沙發上的程建國問好。程建國點點頭，神色嚴肅但不冷漠：“麻煩你們跑一趟。“

“不麻煩不麻煩，“阿K緊張得語速飛快，“能來您家是我們的榮幸！“

許知意忍著笑，幫他們架好設備。程野調試吉他時，程建國突然開口：“彈一首你媽媽以前常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