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秦航宇也是十分鐘前才聽說他們班出了個年級第五，在他那種層次的班級，發生這樣的事情第一反應都是作弊。

假期遇到沈方去學習，秦航宇以為是他回心轉意了，并且有想過他這次考試會進步，但絕對沒想到跨度會如此之大。

平時定然有小打小鬧的作弊，這是無法避免的，但沒被抓到現行是不會刻意去管的，即便抓到也是批評教育為主，然而這次實在是不一般。

見其他老師都在看著自己，秦航宇連忙向年級主任表態：

“余主任，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等上晚自習的時候我會找他談話的。”

頂著個地中海發型的余右前怒意難消，啪的一下將成績單用力拍到桌上，以更加嚴厲的語氣叮囑道：

“這件事關乎整個高三組的名聲，必須好好調查，切記不要傳出去。一旦查實，對待作弊行為要零容忍，絕對不允許這股風氣蔓延！”

“明白。”

余右前借此機向所有班主任再次把學校規矩重申一遍，隨后安排分班的相關事宜，簡單的工作會議足足開到晚自習鈴聲響起才結束。

......

9班教室里，課代表們在發放批改好的試卷。

十幾分鐘下來，唯獨沈方一張答題卡都沒收到。

“方子，你要不去問問？說不定被別的班拿錯了。”李明川猜測道。

“沒事，應該是要找我談話的。”

沈方十分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他早有心理準備。

話剛說出口，便看見秦航宇匆匆走進教室，“沈方，來趟辦公室。”

“我去，你嘴開過光的？”李明川一怔，有點吃驚。

沈方沒有回應，在不少人的注視下離開了教室。

他剛一離開，班里已經有人在預測原因，他們普遍認為這是考得太差要被放到最差的班里去。

辦公室里，沈方站得板兒正，精神頭十足。

“看看吧。”秦航宇并未一上來就直接質問，而是拿出成績單想等沈方自己主動承認錯誤。

沈方只是略微掃了一眼，開門見山道：“不用，我知道是什么原因。”

秦航宇一口茶還沒喝下去，聽到這話直接放下杯子，然后仰起頭看著沈方，用這一切仿佛是在他意料之中的語氣說道：“答案是哪兒來的？”

“都是我自己做的，沒有答案，也不需要。”沈方自信答道。

“你再說一遍？”秦航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瞬間變得嚴肅起來，“我們可以學習不好，但誠信做人是最基本的要求，你見過十天時間就能從年級三百多名跑到第五的嗎？”

他原本想的是沈方大大方方承認的話，哪怕沒有可能也會在年級主任面前求求情，但此刻他覺得沒必要了。

震驚的不只有他一個，還有剛到辦公室門口準備拿成績單回去的9班班長，就剩他們班沒有拿到。聽到兩人的談話后，班長識趣地回了教室。

“老師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單獨安排一場測試，要是達不到這個水平，我接受處理結果。”

沈方知道這時候不能服軟，繼續說道：“我明白你們都認為這不可能是我做的，但事實就是如此。若是僅憑猜忌直接給我判死刑，對我而言不公平，對秦老師你的聲譽也不公平。”

一番言辭讓秦航宇有些動搖，甚至萌生出自己是不是真的誤會了的念頭。

可除開那天之外，平時的沈方壓根兒沒有半點學習的樣子。

這個辦法倒是可以采納，但萬一結果是沈方證明不了自己，他將臉面全無。

“我要先問問余主任，你在這里等會兒。”

秦航宇拿出手機往外走去，并撥通了一個電話。

沈方絲毫不擔心，他仔細看了下考試成績，總分有636，和第一相差30分。

縣一中每年最多也就能考出十一二個600分以上的，他有很強的信心在明年比現在成績更高。

大概過去五分鐘，秦航宇回到辦公室，坐下后拿起成績單再次問道：“你真是自己做的？”

“我以前確實留下了許多不好的印象，但經過秦老師你放假時的教誨，這十天一直是沒日沒夜的復習，我非常肯定這是我自己做的。”

“余主任同意了，明天早上到年級組辦公室去找他，他要親自監考。”秦航宇不知道這個決定對不對，可眼下并沒有其他好辦法，而且確實不能憑推斷就去葬送一個人的未來，有違師德。

他的嚴肅和不確信隨著交談的進行漸漸消失，轉而變成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我當然希望咱們班也能出一個優秀的學生，但必須建立在走正路的前提下，今天說了這么多，看得出你是和以前不一樣了，明天要加油，發揮出你全部的實力。”

“包的。”

沈方答應后以想清凈一晚上為由請了個假，秦航宇很爽快地同意了。

此時的教室里，不少人對班長帶回來的消息感到不可思議。

雖然眾說紛紜，但沒有一個相信沈方的，并且有人責怪因為他到現在都看不了成績。

尤其是崔肆笑得最歡，他趴在沈方的桌上向李明川說道：

“川兒哥，你不會真的相信他吧？連我都不作弊，真是看不起這種人。”

“你話真多，老師都還沒下結論你就知道了？”李明川是相信沈方的，他特別反感崔肆兩面三刀的樣子。

“難不成有人能在短短十天進步兩百分？傻子都知道這不現實，要是真的我直接表演倒立洗頭。”

崔肆甩了甩他的斜劉海，立馬改換態度，“川兒哥，我可沒有說你啊。我是覺得你應該離沈方遠點，保不齊他是要開除的。”

“先管好你自己吧，尖嘴猴腮的。”李明川不知道這和崔肆到底有什么關系，“要是方子沒事的話你記得倒立洗頭。”

下課后這件事的討論越演愈烈，以9班為中心很快擴散開傳遍各個班。

阮璃在第二個課間也得知了情況，她怕沈方會受到影響便上樓來找他，結果沒找到。

剩下的兩節課她憂心忡忡的，整個人完全不在狀態，一放學連書包都顧不上拿徑直往家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