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軍？”

士兵們紛紛感到驚奇。

一個貴族，想要主動當兵，那多少有點受虐癖的成分了。

不過，方丹倒是理解。

歷史上的老仲馬，在和他的父親決裂之后，為了維持自身的社會地位，老仲馬選擇了成為一名軍官，甚至在大革命之后，成為了法國軍隊中為數不多的黑人將軍。

熟知歷史的方丹并不詫異。

“我能理解你對參軍的愿望，仲馬先生，但是我得先見到杜布瓦，確認他的安全和健康。”

方丹保持著冷靜。

仲馬的加入，對于自己來說固然是個好處，但他目前最想見到的，還是杜布瓦。

聽到方丹的請求，仲馬立刻答應了下來。

“我這就讓他過來。”

說完，仲馬回過頭，對著管家吩咐了幾句。

管家俯身點頭，隨后立刻離開。

片刻之后，另外兩名仆人押著一個灰頭土臉的矮個子，從房間中走了出來。

在他出來看到方丹時，原本灰暗的雙眼里瞬間有了光彩，仿佛看到了救命恩人似的，直接從仆人的押送下掙脫開，連滾帶爬地跑到方丹面前，跪在了方丹的面前。

“方丹先生，方丹先生！”

杜布瓦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求您救救我，我真的沒錢了，求求您！”

他這副鬼哭狼嚎的樣子，仿佛仲馬虐待了他一樣。但是，杜布瓦還能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就說明他起碼沒出什么大問題。

而且，他的身上也沒有傷痕。

見到杜布瓦沒有問題，方丹立刻抬起腳，一腳踢在了他的屁股上，給他摔了個趔趄，瞬間就栽倒在了地上。

“方丹先生！”

見到方丹這樣的舉動，仲馬連忙擺著雙手站了起來。

“杜布瓦只是欠了我的錢，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能推薦我成為軍官，我可以免除這份債務。”

“不，錢我會還上。”

方丹沒有停下動作，而是一把抓起杜布瓦，把他揪到了仲馬面前。

“這個家伙，我也得好好教訓一頓。至少我要讓他明白，以后不能再隨便借別人的錢。”

說完，方丹又一巴掌打在了杜布瓦的后腦勺上。

這下可不是鬧著玩。

一巴掌下去，杜布瓦的眼神都變得飄忽了，仿佛靈魂都出竅了一般。

見到杜布瓦這樣，仲馬還是于心不忍。

“方丹先生，只是錢的事情，沒必要再這樣打下去了。”仲馬匆忙地說，“我已經不怪杜布瓦了，如果不是他的話，我恐怕真沒法見到美洲戰爭的英雄……”

“算他走運。”

見到仲馬如此開口，方丹才放下杜布瓦，讓這個家伙到一邊去休息了。

這一頓打，其實便宜了杜布瓦。

也是方丹在照顧他。

此時的社會，可不是后世那樣自由平等的現代社會。仲馬身為貴族，如果將來忽然有一天，靈機一動說要報復杜布瓦，那他遇到的麻煩，可就不止這么一小點了。

與其把他交給仲馬收拾，不如自己當著仲馬的面收拾他一頓，也算是有個交代。

隨后，方丹才看向仲馬。

“他欠了你多少錢，我會全部償還給你。”方丹說道。

方丹如此強硬的態度，讓缺乏社會經驗的仲馬不知如何拒絕。最后，經過一番思量之后，仲馬還是不得不開口了。

“一共是三千法郎，但真的……”

“我明天就遣人送來。”

方丹認真地說。

“至于你參軍的事情，我可以替你安排，先作為我的副官，熟悉了軍隊事務之后，以你的身份，在軍隊中晉升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仲馬可是正兒八經的貴族。

別說學習了。

他就算不學習，也可以直接當上軍官。

之所以讓他跟著自己，也是因為方丹希望能多和仲馬相處一會兒，這樣方便培養關系。單純的一個人情，可是不夠讓別人跟著自己一塊拼命的。

“那這件事……”仲馬有些猶豫地開口。

“今晚跟我一起去見博阿爾內子爵吧，他今晚正好有空。”方丹說道，“我先帶杜布瓦回去，把他安頓好之后，我們就去博阿爾內子爵府上見面。”

“那我需要稍做準備。”仲馬答道。

說出這句話時，仲馬身邊的管家也走了上來，似乎在隱約地告訴方丹該離開了。

方丹也沒有多作逗留。

在一把拎起杜布瓦之后，方丹便和自己的士兵們走出了公寓。

杜布瓦也跟在了方丹的身邊。

走出公寓的瞬間，方丹立刻長舒了一口氣，隨后看向杜布瓦的時候，這位個子矮小的副官直接哆嗦了一下，完全不敢和方丹對視。

而方丹也抬起了手。

落在了杜布瓦的肩上。

“你這回闖了大禍啊。”方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說，“這筆錢，要不是我來的話，你這輩子都還不完了。”

“長官……”杜布瓦有些哽咽了。

對于杜布瓦這類下級軍士來說，被長官打罵是常有的事。

方丹也不例外。

但是，方丹在下屬遇到問題的時候，是真會幫他們解決問題。

當兵怎么可能跟誰都一樣呢。

“不過之后我不會給你發工資了。”方丹忽然話鋒一轉，“你這個混賬，敢欠這么多錢，真是膽子肥了。”

“啊？”

原本還在感動的杜布瓦，聽到沒有工資的一瞬間，感覺天都塌了。

方丹則帶著邪惡的微笑，捏著杜布瓦的肩：“放心好了，飯錢還是會有的，一個月的薪水嘛……二十五個法郎就差不多了，畢竟你還要還賬呢，杜布瓦。”

周圍的士兵紛紛哄笑了起來。

杜布瓦的工資一直都很高。

士兵們也因此眼紅。

現在，見到杜布瓦沒了工資，士兵們頓時都歡笑了起來，仿佛在慶祝杜布瓦的不幸。好在，杜布瓦的脾氣不臭，一時半會兒也沒機會找這些大頭兵們算賬。

而方丹則開口道：“接下來，杜布瓦少尉，我要給你部署第一個任務了。”

聽到命令式的語氣，杜布瓦立刻站直了身子。

“隨時聽命。”

“我需要你招募老兵，組建香檳步兵團第2營第1連。所有愿意參軍的老兵，我需要你全部接納，并且從明天開始，就為他們發放每天的薪水。”

說完，方丹從身后拿出了一把鑰匙，遞給了杜布瓦。

“薪水暫時由你保管。”

“那您呢？”

杜布瓦接過鑰匙之后，微微抬頭看向方丹。

“我？我有挺多事要忙的。”

方丹認真地說道。

“我還得去和博阿爾內子爵交涉，看看能要到多少軍費。”

聽到方丹的這番話，杜布瓦瞬間又慚愧了。

還得是長官。

杜布瓦只需要考慮招募士兵就行了。方丹長官就不一樣了，怎么和貴族打交道，怎么去要到足夠的軍餉，怎么搞定軍官之間錯綜復雜的關系，這都是要考慮的事情。

但是，方丹哪曉得這么多。

他只知道，自己要去見博阿爾內子爵夫人了。

還得是別人的老婆香啊。

尤其是，這位夫人還是未來的帝國皇后，拿破侖一輩子的白月光。

更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