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正是顛旋好風景,跑路之前又逢君
- 不會申論你修什么仙?
- 舞獅獅
- 2244字
- 2025-04-29 12:10:00
“族長——”
一個黑白團子跌跌撞撞地“滾”了進來——其實是腿太短形成的錯覺。
“怎么了?”
“門外來了兩個怪人,說要見您。”
“怪人?”
“就跟之前那伙人一樣,臉上蒙著黑霧。”
陰篤愣在了原地:“啥?”
這位食鐵獸族長一時有些處理不過來這條信息,足足失神了半晌,隨后臉色開始翻書般變化:從不解到恍然,再從恍然到羞怒,最后怒急發笑,笑中還摻著幾分陰冷。
“把他們請上來,”他硬忍著怒火,從牙縫中蹦出了幾個字,“還有先祖故居中的那三個家伙,也一并喊來。”
“真把我食鐵獸當傻子耍不成!”
“好噠!”小團子又“滾”了出去。
焃鴠真人和離火宗弟子剛步入議事堂,就被眼前的架勢給震住了:一族長老盡數到場,各個虎背熊腰(真),滿臉兇神惡煞,領他進來的熊貓童子還沒這些家伙的胸肌大。
焃鴠不禁心中犯了嘀咕,但他還是體現出了一個老江湖該有的素養,先聲奪人質問道:
“陰族長,這是何故?”
陰篤皮笑肉不笑道:“族內還有三位貴客,客人不妨見過他們再來問老夫。”
就在焃鴠大呼壞事之時,稚嫩的童聲傳來:
“族長——”
黑白團子彈了進來。
“又怎么了?”陰篤一臉黑線。
小不點先扭頭仰視了堂中的黑霧人,然后懵懵地回答道:
“門外又來了倆!”
“呵。”陰篤氣笑了,當他食鐵獸族是什么地方,動物園嗎?!
“請,通通給我請上來!把護族大陣也打開!”
焃鴠心中只剩下四個大字:吾命休矣!
等候在竹林外的和鳴真人還在與弟子傳音:
“等會進去不要露了馬腳,舉止裝作倨傲的樣子站在一側便是,由老夫來應對他們。”
“可是師伯,他們真的不會出手嗎,畢竟‘內鬼’現在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離開的通道在三族內部,為了宗門大業,必須冒險一試。”
“甚至內鬼已經將消息傳回了他們宗門,我們必須要抓緊了!”
是的,這些仙宗之人在得知偽仙器有望進化成仙器后,第一反應就是通知宗門。至于探索約定什么的,在這滔天的利益前什么也不是,畢竟仙器的分量甚至比神仙境還重得多!
神仙有壽盡之時,但仙器沒有。當年屯元門能頂替明須宗成為八宗之一,可不就是一個有仙器一個沒有嘛,前者更是在短短兩千多年間就躋身為八宗中的佼佼者。
所以這些人嘴上一個個在那譴責內鬼,心里卻都在懊悔自己怎么沒有早點醒悟過來,還需要一個練氣期的小輩提醒,錯過了離開小世界的窗口期。
本是很簡單的道理,作為一個封閉的秘境,顛旋界中生靈的輪回也自成體系。雖然當年那件器物的本源化作了圣靈族真靈,但界中無論發生什么其本源都不會消失,肉依然在鍋里。
很快,大畜宗的雙人小隊就被童子接入竹林內部,和鳴穿著樸素的布鞋,碾碎半片枯竹衣,驚起青蚨振翅的清響。寒蟬摩擦竹節的沙沙聲忽近忽遠,袖口掃落的露水在半空拉出晶亮弧線,轉瞬隱入浮動的綠霧深處。
‘倒是一處鐘靈毓秀之地,等事了可以討來作一處道場。’和鳴暗暗想到。
顛旋界從法理來說屬于大畜宗,他自覺宗門在這場仙器爭奪中應該能占據上風。不過這是最理想的情況,若旁邊接壤的屯元宗不放手,指不定要爆發一場宗門戰爭。
思緒流轉間,兩人已經到了議事堂門口,和鳴方一踏入,頓時心如已灰之木。
焃鴠撤去了臉上的黑霧,面無表情道:“是哪位道友當面?”
和鳴準備了一路的演技還沒來得及施展,就已經胎死腹中,也只好撤去遮掩:“道友真是好謀略,比老夫還要先行一步。”
“只怕是已經有人趕在了前面,否則本座也不會被攔下了。”
兩人頓時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
蜿蜒的小徑上,竹影晃動間冒出兩片黑耳朵,圓屁股上黏著幾粒蒼耳子,每走三步總要回頭確認人類是否跟上。前爪剛撥開帶露的竹枝,后腿便被苔蘚滑得劈了個叉,驚飛藏在竹叢里的藍尾鴝。
“小道友,不是說好的三天嗎,陰族長突然喚我們作甚?”
黑白團子奶聲奶氣地回答道:“不要問啦,我不會告訴你的!”
焦珥不由得好笑,無他,小不點也太萌了,他甚至能感覺到身側太虛中有目光死死黏在這小家伙身上。
不過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正當思索要怎么告知陰篤歷史真相,并且說服食鐵獸一族成為助力時,突然浮現的人影將他從走神狀態喚醒:
“諸、諸位?”
焦珥思緒一滯。
“久違了,小友。”師命宗的蘅皋真人打了聲招呼。
“凌崖真人、太沖真人...你們?”
前者是無妄宗真人,后者來自大壯宗。
“唉,”凌崖頗覺臉面無光,環視眾人,感嘆道,“利令智昏啊!”
“老家伙,搞得你多高尚一樣。”太沖不屑道。
此刻八宗五十六門幾乎盡數趕到,二十多位仙人“歡聚”一堂——真是場意外的重逢。
“本以為丟了血食,我族無望解脫,卻沒想到一個個又裹著黑霧送上門來了。”陰筮雙眼充血。
“黑霧”二字深深刺痛了所有人。
和鳴嘆了口氣,向自家弟子傳音道:“師侄,對不住了!”
“師伯,我、我...”他咬破了下唇,“師伯不必顧忌我,事關宗門萬年大計,定要將消息傳出去!”
在場的練氣期弟子有像他一般露出視死如歸之態的,有軟了腿的,還有沒搞清狀況的,不一而足。
凌崖跺了跺腳下的法陣,古樸的青磚下是不停流轉的青金色紋路。
“陰族長這又是何必呢?”他嘆道,“若是三族同力,吾輩等死便是。但僅憑一家之力,即便有法陣相助,如何留得了我們?”
“我們這些練氣小輩自然要死,貴族又能剩下幾個人呢?”
陰篤也暗自后悔,剛剛氣在頭上,老想著不要打草驚蛇,結果魚越釣越多,現在已經有些騎虎難下。
陰筮卻是發了狠,看著諸位食鐵獸長老:“固死,死族可乎?待得解脫,白牯福鹿豈會虧待我族后輩!”
“愚蠢,”焃鴠冷笑道,“堂堂仙器豈是血食能成就的?一幫無知的土著!”
他卻沒想到這句話反而壞了事,既然血食不能成就,那什么可以?
陰篤幽幽道:“所以你們趕著出去是做什么呢?”
堂中剎那間殺氣縱橫。對食鐵獸來說,已是不死不休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