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風雪相會
- 不會申論你修什么仙?
- 舞獅獅
- 2204字
- 2025-04-24 19:09:30
“怎么了,這么大反應?”夔丞不解。
焦珥趕忙解釋道:“只是晚輩恰好聽說過這個秘境,似乎...頗為兇險。”
“那可是偽仙器,你以為是花些靈石就能買到的破爛不成?”夔丞嗤笑一聲,“玉樞,可還滿意?”
妘琮璧笑著點了點頭:“賭約自然是完成了的,不過我好奇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夔丞倒是大氣,直接將內情告知:
“顛旋界本就在我宗疆域,其屬性頗為奇特,如若身處其中,地仙以下修為無法固定,前一息還是人仙,后一息就會降至練氣,相反亦是如此。”
“因此歷史上不乏有仙人被練氣擊殺的案例,簡直貽笑大方。”
“前些年我宗一位長老好奇的緊,硬頂著小世界的壓制進去,最后重傷而回,但也帶出來一個消息。”
“那件半仙器?”妘琮璧適時充當捧哏。
“正是,”夔丞點了點頭,“半仙器是最接近神仙境的力量,無怪乎那么多地仙鎩羽而歸。”
原來如此,妘琮璧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光頭,但很快反應過來還有小輩,改成了撫須而嘆:“真難搞啊。”
“要那么容易得手,還能輪得到你?”夔丞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好了,諸事已了,我也要回宗去了。”
“道友走好。”
“不送。”
客人走后,焦珥沉吟了許久,問道:“太上?”
“可以說了,”妘琮璧頷首道,“知道你想問什么,確實不可能有這么巧的事。”
“祰鐄其實也有懷疑,否則不會說這么多,更不會點那一句,鎩羽而歸可不等于重傷而歸,”這位玉樞上真冷笑一聲,“何況溫熙可是‘死’在了那,騙鬼呢。”
“若不是大畜宗那名地仙偶然探明,我們確實差點被騙過去,”屈遲苔從側殿走出,“現在看來,半仙器配不上那份危險。”
焦珥問道:“那弟子還去不去了?”
“去,為什么不去,”老頭子毫不猶豫,“還是原來的計劃,讓摧心陪你去。”
“師姐不是人仙境嗎,不要緊吧...”
“無妨,你可別小看了你師姐。”
‘誰敢小看她啊!’他心里默默吐槽,但還是有些擔心:
“要不...”
“你慫了?”妘琮璧一臉鄙視地打斷他。
“不是,”焦珥一臉無語,“弟子打算...把水攪渾。”
“怎么說?”
“我們不如把偽仙器這個消息放出去,順便打草驚蛇,看看反應。”
兩位太上對視一眼:
“可以,有摧心在也不用擔心東西被他人奪了去。老婆子我倒要瞧瞧,是誰算到了我屯元宗頭上。”
……
大賽結束后屯元宗客流量稀少了很多,但弟子們早已經靠著這場盛宴賺得盆滿缽滿,有租借洞府住宿的、有買賣情報的、有開盤競猜的、還有給動物園打工分到一大筆福利的,總之各有各的門道。
在商業氛圍濃厚的屯元宗甚至還有一項特殊服務——改變宗門的氣候,無論你是想看煙雨朦朧,還是想與好友雪中煮酒,抑或是和佳人月下幽會,護宗大陣都會滿足你。當然,前提是給護法殿交足了靈石,他們也因此得了“氛圍殿”的美號。
所以今晚天色突然暗下來后,有不少人猜測是哪個怨種訂閱了這項服務,焦珥在怨種名錄上位居榜首。
事實也的確是他。
此時,怨種本人正站在聞人玄玦的道場,欣賞著夜色中的風雪,遠處不時傳來喧鬧聲。
“我是不是應該恭喜你生意興隆?”冰冷的女聲傳來。
“說話這么沖干嘛。”焦珥愜意地回過頭,打量著郗漱玉。
她來時并沒有特意阻擋風雪,雪粒正順著素銀發冠的垂珠往下墜落。但他的目光卻被更灼亮的所在攫住——那截玉雕似的脖頸從交疊的狐毛領口探出,新雪般的肌膚下浮著淡青脈絡,像冰層下游過一尾月白色的魚。
風掀起她垂落的廣袖,露出腕間盤繞的錯金螭紋禁步。白發瀑布般垂落至腰間,發尾結著細碎的霜花,仿佛整個人剛從冰窟里打撈出來,連眉睫都凝著三分寒氣。偏那唇色是凍僵的漿果似的暗紅,襯得冰雕玉琢的下頜愈發銳利,像是能把飄落的雪花都割成兩半。
“讓我猜猜,是不是決賽時押錯了人?”焦珥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如果你喊我來是為了說這些沒有意義的廢話,那么恕不奉陪。”
“急什么,”他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玉盒,“打開看看。”
漱玉猶豫了半息,將手指搭在了蓋沿上,竟在這雪中放久了的玉盒上感受不到一點寒意。
她輕輕挪開了一點縫隙,清冽的梅香撲面而來。
——是兩枚「九轉梅魂玉塵凝魄丹」。
“你什么意思?”白發寒聲問道。
“怎么,不滿意嗎?”焦珥答非所問。
漱玉的食指停在玉盒邊緣,甲沿在白玉表面的浮雕刮出極輕的沙響,指節因過度用力泛著冷玉般的青白。
呼吸聲比落雪更輕,可肩胛骨在素絹下細微的震顫卻暴露了克制——仿佛有根看不見的絲線正勒進皮肉,將脖頸向后拉扯出抗拒的弧度。
喉間吞咽的動靜被強行壓成平滑的線條,唯有鎖骨凹陷處積聚的薄汗泄露了焦灼。指尖突然從盒蓋上彈開半寸,像被燙著似的蜷縮進掌心,卻又在下一陣寒風卷來時猛地扣住凸起的雕花。袖口堆疊的曇花暗紋被攥得扭曲,那些精密刺繡的絲線正隨著她痙攣般收放的手指不斷變形。
“你甚至不愿意說兩句情話嗎?但凡...”
“是你自己說的,”男子直接將她打斷,“現在,我出價了。”
雪粒墜在她顫抖的睫毛上久久不化,瞳孔里凝著兩團將熄未熄的火星。像是原地打了一場大戰一般,她竟有了些許喘息。
漱玉露出自嘲般的慘笑,顫顫巍巍地將手指從玉盒移到了焦珥的腰間。
“撲!”
玉帶墜在雪中,留下一道不淺的痕跡。
正當她要有所動作時,男子輕笑道:“這樣就夠了?需要我幫你回憶凝魄丹的價格嗎?”
“你、你想要什么...”風雪似乎能沁入骨中。
焦珥笑瞇瞇地盯著她,雪片撲簌簌跌在肩頭織錦曇花紋路上,竟分不清是衣料本身的暗繡還是落雪凝成的冰晶。
宮絳勒出的弧度讓飄搖的素紗外袍顯出驚心動魄的收束,偏要等風掠過時方能驚覺,那看似端莊的素白宮衣原是緊貼著起伏的曲線,在襟口堆疊出霜雪也掩不住的溫軟弧度,如同覆著積雪的梅枝突然迸出花苞。
他突然伸手,宮絳旋即隨風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