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錢道
- 不會申論你修什么仙?
- 舞獅獅
- 2012字
- 2025-03-29 11:01:02
“果然,最關鍵的一環來了。”
焦珥望著端起茶杯準備看戲的老者,心底忍不住吐槽:“前兩位面試官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老頭才直接給我放水。”
他苦笑了一下:“前輩直接放棄檢查我的天賦了嗎?”
“你要是真有不錯的修行天賦,也不會還是一個凡人了。”
雖然嘴上這樣說,蕭絳娥仍然從指尖彈出一道彷佛虛幻的冰絲,將焦珥團團環繞。閉眼感受了片刻后,她突然睜眼,波瀾不驚的眼中帶上了一絲震驚。
見狀,老者端著杯子的手懸在半空,忍不住問道:“不會真有隱藏的天賦吧?”
焦珥也滿懷希望地看去,會不會...是之前的檢測手段太粗陋,測不出來我這舉世罕見的道體?
“我...我從未見過如此差的資質。”
“噗!”老者一口茶水噴出。
得,希望破滅。
壯漢反倒沉穩許多:
“能讓絳娥震驚到,我都不敢想象你資質是有多差。”
“這樣一來,沒有極站得住腳的理由,還真不能放你通過了。”
焦珥清了清喉嚨,準備拿出自己的殺手锏:“晚輩觀近年邸報,誅邪司似乎很苦惱超支問題?”
幾位考官互相對視了一眼,超支、或者說資金不足一直是困擾誅邪司的大難題。雖然他們是維護仙朝穩定的主要力量,而且直屬乾元府,有內閣幫襯,理論上預算極為充足。
但無奈近年形勢愈加嚴峻,妖魔愈加猖狂,司內仙官傷亡慘重,撫恤也與日俱增,補償斗法造成的財產損失都成了小頭。
最重要的是,隨著形勢惡化,他們也要在人員培養和各種法器裝備上增加開支。而議律府中又因為朱紱派的反對遲遲無法通過財政撥款法案,于是行動時出現差錯的情況也越來越多。
這些失誤又會被拿到議律府成為卡著資金撥款的理由,撫恤支出也會繼續增加,屬于是完美閉環了。
“你有辦法解決?”蕭絳娥語氣沒有起伏,但顯然是不信的。
“貴司有沒有考慮過開源?”
“我們可不被允許經商,小子。”壯漢沒好氣道。
“并非經商,而是走合法途徑。”
“如果我沒記錯,貴司的戰利品是可以合法出售的吧?”
誅邪司常年戰斗在一線,手上自是積攢了大量的二手法器,按照規定戰利品必須上繳,不過他們也看不上那些散修邪修的破爛就是了。
統一上繳的法器會在專門的店鋪售賣,然后再用這筆款項采購更精良的裝備。
但這個模式現在也陷入了困境。
蕭絳娥聞弦歌而知雅意,卻沒有急著問他解決方法,“你似乎對我司的財政狀況很了解?可這是內部消息,你從何得知?”
“猜的,”焦珥沒有賣關子,“我特意去過貴司的二手法器專賣店,定價方法竟還是傳統的那一套,比如筑基修士用的法寶,依舊按照上品、中品和下品區分定價。再結合邸報中貴司經常在議律府中被朱紱派刁難,就推斷出來了。”
“這也沒有因果聯系啊,”壯漢忍不住問道,“我怎么推斷不出來。”
“而且其他商鋪也是這般定價。”
“如果我沒猜錯,貴司品質良好的二手法器反而賣不出去吧。”
“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三名考官更加疑惑了,頭頂都出現了問號,即使是蕭絳娥也不免感到疑惑。
“這便是問題所在了,”焦珥將手背在身后,彷佛他才是考官,“根本原因是二手法器與新法器并不相同。”
“新法器的質量基本取決于其品階,所以按照傳統的方法定價,但二手法器可不是。”
“一件原主保養得好的下品法寶,其質量可能超過得不到良好保養、甚至有戰損的中品法寶。”
“我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老者順了順胡子,“受損嚴重的法器會降品售賣。”
“但購買法器的修士又不知道具體受損程度,”焦珥攤了攤手,“法器又不像丹藥,看丹紋就能確定成色,內里的損傷不上手用一陣子誰能清楚。貴司把上品法寶降成中品的價格,但在別人眼中甚至有可能掉到下品去。”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壯漢狠狠一拍桌子。
“諸位不妨代入到那些收入不穩定、精打細算的散修角度,你會怎么購買二手法器?”焦珥再接再厲道。
老者挺直了腰背,極具仙家風范地捋了一把胡須:“老夫不知。”
“咳咳咳...”焦珥差點沒繃住,“修士因為無法判斷法器的真實質量,只能按市場平均質量出價。”
“所以,貴司會認為高品法器的價格被低估,然后就壓在手里賣不出去了。”
“而且因為長期只有低質量的法器參與買賣,貴司在二手市場的聲譽會越來越差,最終有了今天的困局。”
這番高論徹底讓三名考官陷入沉默,壯漢突然板起了臉:“‘貴司’?什么‘貴司’,叫‘我司’!”
說罷,他和老者同時看向蕭絳娥,后者眸子里也帶上了莫名的神采。
“我會立刻上稟總司。”
至于解決方法——人都在手里了,還怕沒有解決方法?
……
教室門外,章晟宛如一條敗犬般垂喪著頭。從天堂到地獄的轉變太快,他開始恐懼面對昨日還在一起飲酒的同窗們,聽著其他樓層傳來的喧鬧聲,內心變得更加焦躁。
不,還有一個辦法,如果唯二兩名通過直屬三司初試的人面試都沒有過,那誰又能指責他什么呢?自己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說:今年太難。
就在他內心的企盼聲中,教室門緩緩打開,只見面試官勾著焦珥的脖子:“老哥我啊就佩服你這種人才,這么大的事總司肯定要派人下來,作為面試官我也算沾了老弟你的光...”
后面的聲音章晟逐漸聽不清了,甚至眼前也一片模糊。
“這怎么躺著個人,壓力這么大么?”
“他好像是報考了居貞司。”
“居貞司?那不用管他了...”
聲音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