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食糧
- 不會申論你修什么仙?
- 舞獅獅
- 2181字
- 2025-04-11 15:13:48
潒風山巔,蕭小炎已退至戰場邊緣。遠眺處,一只黃龍正吞吐坤元龍息,鐘離鐸顯然已傾盡全力。
黑霧消散的速度昭示著韓嬰的潰敗在即,但少女眉間的陰翳卻未減分毫——韓嬰展現的實力,遠超出她的預料。
“小炎。”一道清冷的女聲從她背后響起。
清冷女聲自背后響起時,蕭小炎的指尖猛地掐入掌心。她緩緩轉身,喉間泛著苦澀:“姐姐...“
熟悉的聲音入耳,那一瞬,蕭小炎萬念俱灰。
蕭絳娥輕輕將其抱住,帶著寒梅般的冷香,靈力如春溪般裹住少女搖搖欲墜的道基,溫柔地拂過她的發絲:“對不起,姐姐利用了你。”
“姐姐沒有怪你,你能心懷赤誠,這很好,任何一個家族不能只有姐姐這樣的人,”蕭絳娥擦去少女的淚珠,“不要傷心,小炎,你已經做了你能做到的事,你應該問心無愧。”
可少女眼中的火已然寂滅,變得空洞無比。
“但敗局需自己承擔,“蕭絳娥忽然收緊手臂,耳語化作刀鋒,“且看著吧——看我蕭氏如何踏著這場棋局,直上青云。“
……
遠處,鐘離鐸將形如枯槁的韓嬰提在手中,但目光卻刺向潒風山的密林深處:“還要藏到幾時?”
“不愧是府君大人,還好找了一個替死鬼,否則遭罪的就是我了。”一位笑瞇瞇的老翁顯出了身形,褶皺里都堆著算計。
“蕭師翰,我就知道是你,”鐘離鐸面帶譏諷之色,兩人昔年在京城有過一面之緣,“沒想到本座竟然栽在了一個小姑娘手里。”
“那孩子...”老翁搖頭晃腦,活像只得了便宜的老狐,“府君可誤會我家小炎了,她本心是好的,只不過也是局中一子罷了。”
“你還很驕傲是吧,呸,”鐘離鐸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所以呢,這玩意就專門養著對付我?”
“府君說笑了,”枯瘦的左手輕叩右手扳指,“韓嬰入魔可是三千年前的舊事,就算是府君的父親,那時都還沒出生吧?而當年處置此案的天官...恰巧姓蕭。”
渾濁眼珠突然精光迸射:
“先人落子,總得留個后手不是?”
“這些為后輩子孫留的手段,沒想到今日啟用了。”
金甲神將不屑道:
“我父親出沒出生不重要,你倒是真出生。”
蕭師翰依舊言笑晏晏,唾面自干的功夫冠絕全場。
鐘離鐸手中玄黃之色一閃而過,韓嬰徹底化作了齏粉,他冷笑道:
“現在呢,沒了血食你還怎么突破?”
他可不像蕭小炎一樣亂操心,并不擔心蕭家拿全城人血祭,恰恰相反,這場變局中最安全的就是城中的普通百姓了。
因為哪怕殺了全城的仙官,甚至修士,蕭師翰依然可以憑借突破后的地仙修為,重新在大尹外的宗門疆域里振興蕭家,在宗門修士的觀念里,修仙界依然弱肉強食。但如果引發屠城血案,濫殺凡俗百姓,全天下都將再無蕭家的安身之所。
“血食嘛...”蕭師翰突然咧嘴笑了,“可不止這一味,韓嬰能消耗到府君您,已經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了。”
“況且...”老翁身影如水紋晃動,“要破境的,從來不是老朽啊。”
“我的任務,僅僅是拖住大戰過后的您罷了。”
鐘離鐸臉色一變,已經徹底清楚了蕭家的謀劃。
“聒噪!”龍吟聲中,山岳般的威壓轟然砸落。
……
無方城,水云樓。
暴雨絲毫沒有影響到主要客戶是修士群體的水云樓,一樓的大廳內人聲鼎沸,修士們盡情欣賞著女弟子的曼妙舞姿。
只見云臺銀光浮動,雪色鮫綃纏在臂間。旋身時鎏金臂環叮當亂響,薄紗下胸脯隨著旋轉微微顫動,腳踝青玉鈴鐺“叮當”作響。
絳唇吹散云霧,汗濕的鎖骨沾滿星輝。足尖從頭頂劃過,染著紅蔻丹的指尖勾起月光流蘇。后仰腰肢擦過觀者鼻尖,桂香混著肌膚暖意涌來,飄飛的衣帶抖落金鱗,化作漫天桃花。
看著入神的硯舟,焦珥笑道:“硯兄心情很好啊。”
對方哈哈一笑,從四樓將杯中酒水潑灑而下,似是想澆濕起舞的女弟子,卻被對方輕盈地躲過,然后向他露出宜嗔宜喜的作態。
“不瞞焦兄,本次請你來也是為了慶賀此事。”
“哦?”焦珥故作不知。
“乾元府派來的專員已經抵達無方城,明日就會來居貞司提審曹既白,你我只需等著真相被查明,功勞便到手了。”
“那可真是喜事一件,”他連聲祝賀,“專員可是仙人?”
“正是。”
他的心放下了大半,笑問道:“敢問專員名諱?”
硯舟介紹道:“蕭景明,恰好是如今誅邪司當家蕭絳娥的父親。”
“咦,焦兄你怎么了?”
焦珥如墜冰窟。
……
都督府。
“本官酆都蕩魔司馬,奉命巡查西境,還不讓開?”蕭景明冷聲道。
“大人…總督不便見客…”守衛聲音發顫。
“呵,何必自尋死路?”蕭景明五指一收,攔路仙官瞬間被凌空攝起,袖袍翻卷間,血塊迸濺滿地。
滿府寂然,眾人僵立如木偶。
“蕭景明,你瘋了?!”留守都督府的金丹瞪大了眼睛,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話音未落,他已被無形之力拽至蕭景明掌中。那只手如鐵鉗般扣住他扭曲的面頰,指節深深陷進皮肉。
“費問安,時移世易,該學會低頭了。”
“蕭...蕭大人,為何無故屠戮都督府同僚?!”
“問安,你還是搞不清狀況啊,但可以大膽猜測一下,”蕭景明將對方提至與自己視線平行的位置,“沒錯,我叛變了,當然,你也可以理解成——我入魔了。”
沒有再多說廢話,他一邊拖著不可置信的費問安,一邊徑直走向總督休息的臥室。
病榻旁,僮子顫顫巍巍地看著他,“啊”的一聲將手中法器掉落在地,兩腿一軟癱倒在地。
玉心真人渾濁的眼珠緩緩轉動,枯唇微顫。
蕭景明眼中只有病榻上奄奄一息的老者,用另一只手將其提起,玉心真人也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你倆表情還真像呢。”
“為...什么...”費問安露出痛苦的神色。
“還不懂?問安啊…”蕭景明搖頭,“從你困守金丹那日起,便永遠看不懂仙人的棋局了。”
他轉向玉心真人,指尖摩挲著老人松垮的皮膚:“如果有突破地仙的可能,想必您也會不顧一切的吧。”
“你說對嗎,老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