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懷疑
- 不會申論你修什么仙?
- 舞獅獅
- 2188字
- 2025-04-04 19:19:23
“今天那個小姑娘正式入職誅邪司了,哎呦,時間過得真快,她肯定記不得我了。當初誅魔使一邊帶娃一邊工作,沒空管她的時候就跟兔子一樣在司里亂竄,還用小裙子兜著野花送我。哎呦,老夫的那個心呦~”
“……”
“這小姑娘真拗啊,才這點事,念叨得老夫我頭疼,還硬拉著我讀了整整一下午的行動守則,正義感溢出了呀。我的仙君,老夫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行動守則第多少多少條,未經(jīng)允許不得’干這干那,以后跟她出去做任務(wù)得按照流程來啊!”
“……”
“雖然受傷是常態(tài),但也經(jīng)不住旁邊有人一口一個‘老骨頭’啊。女仙君,收了神通吧,我知道我不是小伙子了...多可愛的小姑娘,嘴咋就這么毒呢。”
“老夫知道為什么要受這罪了,找遍誅邪司就她一個年輕人,天賦太好沒有伴,可不得逮著熟悉的薅嘛!老夫徹底悟了,得給她招個同齡人進來,不行,這事得立馬跟她姐說去。”
“……”
焦珥緩緩合上了手上的玉冊,這是咸明門推出的“美好時光書卷”,可以將瞬時的所思所想儲存起來,廣受壽命漫長的修士們喜愛。
咸明門亦屬五十六門之一,以通靈、感應(yīng)和同交之法聞名三界。
他推開窗戶,巍峨的仙城沐浴在金光之下:
雙丸躍海灼金鱗,羲和揚鞭碎玉宸。還是那兩輪熟悉的大日,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晨。
水云樓內(nèi)客人們狂飲后的酒氣還未散去,弟子們正操著法術(shù)清理邊邊角角,二樓靠窗位置卻還有昨夜的酒客。
盞茶的功夫,一名身著紅衣的女子來到了桌前,奇怪的是她并沒有落座,而是站在窗邊,看著清晨的無方城。
“你找我做什么?”蕭小炎問道。
“老頭死了。”焦珥放下手中的雜錄,兩人視線沒有任何交集。
“已經(jīng)在查了,韓嬰尸身丟失一事不小,熒惑守心郎也很憤怒。”
乙上的熒惑守心郎是山子分司的高層之一,負責監(jiān)天測算,公冶雪蓑的熒惑斬譎中郎將便屬他麾下。
“結(jié)果呢?”
少女沉默了片刻:
“那兩只青銅鎮(zhèn)墓獸確實是師命宗出產(chǎn),但他們拒絕透露客人信息,師命宗作為八宗之一...我們也無能為力。”
“血籠花呢?”
“已經(jīng)被收起來了。”
兩人陷入了沉默。
那日探墓后焦珥被暫時停職,他利用公器還出了事自然要出來承擔責任,也因此必須通過蕭小炎來獲知事件的進展。
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沒什么進展。
此時一只栩栩如生的水龍經(jīng)過二樓,焦珥伸出酒杯,水龍自動分出一片龍鱗,飛入青瓷杯后化作澄凈的清酒。
他一口飲下:
“當初誅魔使三人去西靖面試,唯公冶老頭與我最合得來,之后他主動留在西靖護送我入司。”
少女輕抿紅唇:“公冶前輩確實是司里最照顧后輩的。”
焦珥自顧自地往下說:
“來到無方城后除老頭外也只有你與我相熟,至今不過月余,卻給了我恍如隔世、物是人非之感,”他笑著搖了搖頭,“你我皆歲數(shù)不大,說來我還長你幾歲。”
“你考上仙官時誅魔使大人已經(jīng)位高權(quán)重,沒有那么多時間管你,想必當初也是老頭帶你入的司吧。”
晨光照在少女的臉龐,其神色皆模糊不明,頗有幾分和光同塵的味道。
“蕭小炎,我現(xiàn)在只問你兩個問題,第一,誰殺了公冶雪蓑。”
空氣突然安靜。
良久,少女回應(yīng)道:“我也想知道。”
他失望地搖了搖頭:“第二個問題不用問了,你走吧。”
這次她倒是沒有遲疑,直接轉(zhuǎn)身離開,只是臨到樓梯時停下了腳步,似是想說什么,但猶豫片刻后還是選擇離去。
兩人自始至終沒看過對方。
焦珥緊緊攥住酒杯,額頭青筋顯露,他不是不知該向何處發(fā)泄,而是震驚于蕭小炎的表現(xiàn),并且感到憤怒。
其實他并不缺這件事的線索,當初還剩兩朵花時老頭就篤定他會沒事,換句話說,老頭知道他自己一定會出事。
而他直到最后才看出來,說明背后之人手段極其隱秘,即使公冶雪蓑是當事人依然沒有第一時間察覺。
他向蕭小炎詢問“血籠花”是第一次試探,那株奇花作為擺在明面上的罪魁禍首,它的信息一定會向內(nèi)部公開。蕭小炎只說它被收起來,那大概率花上是沒有手腳的。
可黑手又如何確保公冶雪蓑一定會選到出口呢?這樣看來,手段就很明了了——
“能不知不覺間引導(dǎo)旁人的選擇,此類功法絕對是有數(shù)的,這是第一個方向。”
“第二個方向,此人當時絕對在場,而且至少是金丹的修為,無方城的金丹修士也是有數(shù)的,只需要看他們有沒有不在場證明就能縮小范圍,但以我此時的能力顯然走不通這條路。”
至于第二條線索,就是典藏室內(nèi)被修改的記錄。只是查閱汔濟草的資料,與韓嬰相關(guān)的記錄就已經(jīng)被抹去,真正記載無方城歷史的文獻不用想也知道。
而修改典藏室的記錄,有一個人是繞不過去的。
“曹既白!”
少女的聲音在他腦海回響:
“這處典藏室由古祭酒曹爺爺一手設(shè)計,講究天人合一,多依托自然地勢,是他老人家的得意之作……”
“曹老設(shè)計完典藏室便一直在這里修行,貫徹他天人合一的理念,順帶看守機要……”
“曹既白絕對和空棺一事有聯(lián)系,但設(shè)計殺害老頭和韓嬰尸身不翼而飛兩件事不一定相關(guān)。”
“就先從這條線索下手吧,如果不是也能排除干擾項。”
還有最后一條線索,也是最讓他憤怒的。
公冶雪蓑被害必然是有理由的,結(jié)合他的熒惑斬譎中郎將一職的工作范圍,應(yīng)該會有所頭緒,所以他從守心郎那邊借來了老頭平日里的雜記,而這才是他真正想問蕭小炎的問題。
第一個問題不過是想詐一詐她,他是真沒想到少女竟然可能涉足其中!
“突然詢問‘誰殺了公冶雪蓑’必然會讓她以為我將她當作了知情人,但她的反應(yīng)...竟然不是直接反駁然后質(zhì)問我,而是沉默了一會兒才否認...”
“畢竟是剛到18歲的少女,哪怕是世家貴女也露出了破綻,如果她與事件相關(guān)...蕭家不可能不知情,卻是把我也暴露出來了。”
但焦珥此時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身安危上,而是...怒火滔天。
“蕭小炎...”
“你是怎么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