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概率
- 不會申論你修什么仙?
- 舞獅獅
- 2644字
- 2025-04-04 16:21:21
“祭酒這是什么意思!”
“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焦珥沉聲道,“如果想出去,定是要死一個人的。”
“這...”眾人都沉默了。
唯一的逃生出口就藏在18朵花的其中之一,但觸及之人必死,可待著不動又會被逐漸上漲的血池淹沒。
“要不...等蕭大人來救我等?”有人提議。
“你敢保證他能在一炷香之內解決兩只鎮墓獸?我沒認錯的話那是師命宗出產的青銅獸,戰斗力不強但極為耐打。”公冶雪蓑搖了搖頭。
“那傳訊求援呢?”
“我早試過了,”有仙官搖了搖頭,甚至當場演示了一遍。只見她手中搓出一只靈動的雀兒,身體是虛幻的藍色,隨后舉過頭頂放飛。
但很快撞上了血籠花的藤蔓,散成了點點星光。
“青冥巡邪使的傳訊之術已是我等當中最為出彩的了,如果她都不行,恐怕...求援無望。”萬俟坤有些沮喪。
“那就只有一個辦法了,”焦珥環視諸人,“諸位一早就想到了,不是嗎?”
“唉,”公冶雪蓑嘆了一口,“輪流上吧,一人試一次,在場十一個人,不到兩輪就能試出來。”
“至于是誰獻身...諸君各安天命吧!”
“但誰先來呢?”有仙官悄聲道。
眾仙官再次陷入了沉默。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十八朵花卻有十一個人,每個人根據拔除花朵的順序不同,最終“中獎”的概率也不同,如果有二十二朵花或是有九個人都不會如此費勁。
在場眾人都是通過仙官考試的佼佼者,這樣的算術問題自然不在話下,每個人都默默算出了不同次序的死亡概率。
真正的問題在于,花比人多!
如果第十一個人還沒找到真的出口,那之后的七個人風險無疑要更高。
估算下來,前七個選擇的人死亡率大約在一成,而其余四個人只有半成。
“有誰帶了傀儡下來嗎?”
“你以為這等奇花是死物不成,指揮傀儡去試探就能避過了?”有人嘲笑道。
“確實如此,”公冶雪蓑點了點頭,“方才便一直有神識隱約環繞,估計便是這血籠花的。”
“再不行動就要被吞噬了!”
血水已經沒過了腳踝,眾人都開始運功將其隔絕,公冶雪蓑正要幫焦珥一同隔絕,卻見他拿出了軍師祭酒的腰牌,一股清氣覆蓋在了腿上。
“這些血水積累越多腐蝕力越強,恐怕無需等到我們力竭,沒及腰部時估計就要擋不住了。”
“磨磨蹭蹭的,我先來!”范辰直接凝聚道法,一道閃電飛去,直接將一朵花打落下來。
不是出口。
“我來陪大哥!”萬俟坤緊隨其后。
還不是。
隨后那位剛剛傳訊的青冥巡邪使上前。
不是。
這位女仙官的舉動似是刺激到了一些人,又有兩名仙官上前。
都不是。
到這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下一個我來吧,”焦珥輕輕笑了笑,“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確認一件事。”
他來到棺槨之前,掂量了一下沒有掀開,然后從儲物戒掏出了法器鐲子帶上。
“你要做什么,還嫌這里不夠詭譎嗎!”一位丙上的滌厄丞看到他的舉動,忍不住大聲喊道。
焦珥輕輕撇了撇頭,冷聲道:“注意你的身份!”
此人啞然。
他戴好鐲子,站得稍微遠些,瞄準后一道風刃驟然射出!
棺蓋轟隆一聲落在地面。
看著他重新一步一步向打開的棺木走去,在場眾人的心也一點一點提了起來,公冶雪蓑將手按在玄鐵劍上。
“是空棺!”
“什么!”老頭一雙白眉倒立,“果真有人篡改司內記錄?!”
焦珥點頭:
“現在可以十成十地確定了。”
“我就說,若有仙尸在此,這血籠花哪有膽子連棺槨一起給淹了。”
帶著重重思緒,他隨意瞄準了一朵花,風刃射出。
不是出口。
公冶雪蓑朝剩下四人譏笑一聲,緊隨其后。
依然不是。
剩下四人這才上前,一一嘗試。當11人全部都拔除了一朵花后,依然沒有找到出口。
此時的氣氛更加凝重了。
死亡范圍開始縮小,就在他們七人之中。
范辰再次凝聚道法,只不過這次遲緩了許多。
不是,下一個。
萬俟坤給自己加滿了護體法術,顫顫巍巍地上前。
還好,不是。
下一個、下一個、再下一個。
當還剩三朵花時焦珥臉色早已不復之前的輕松寫意,逐漸變得陰沉無比。
倒數第三個仙官臉色更是慘白無比,豆大的汗珠懸在鼻尖,卻顧不得擦拭。在疊完了所有能疊的術法后,他打出一道雷火,法術出手瞬間就閃爍離開原地。
所幸,只有被打落的紅色花瓣翩翩落下。
他長出一口氣,直接癱倒在地,在血池中激起朵朵玫瑰,劇烈的喘息聲在墓室內清晰無比。
直到此刻,老頭才像是明白了什么,拍了拍焦珥的肩膀,傳音道:“放心去試吧。”
焦珥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瞳孔猛漲,一臉的不可思議。
“為何會...這般...”他從牙縫中蹦出幾字。
公冶雪蓑輕輕搖了搖頭,雙眼卻一動不動地與焦珥對視,似是想傳遞什么信息。
而其他人看到這一老一少毫無動靜,逐漸起了疑心,他們隱約開始匯聚,默契地按誅邪司常用陣法站位。
少年猛地回頭,陰沉著臉問道:“諸位這是何意?”
“祭酒大人見諒,中郎將大人...可是筑基中期!”
這些仙官自始至終沒忘了公冶雪蓑的修為,而熒惑斬譎中郎將一職更是只有資深筑基可以擔任!這也是他們心中最壞的結果。
若那個注定犧牲的人出在他們中也就罷了,犧牲一人而已,但若輪到那一老一少,公冶雪蓑難道會坐以待斃?大概率會隨機抓一個替死鬼!所以他們早就暗中做了約定。
但就算他們九人能結陣解決了公冶雪蓑,死的人...可就不是一個了。
“祭酒大人!兄弟們此行本就是為了大人私事,事前說好沒有大的風險,可現在卻陷于此處。此刻到了這番境地,兩位大人還要我等做出犧牲,心里難道不會愧疚嗎!”
范辰怒吼道,他的雷法在掌心明滅不定,其余人指尖悄悄捏起符箓,血水映出他們緊繃的下頜線。
“諸位誤會了,我與祭酒傳音并非為了此事,”公冶雪蓑笑著搖了搖頭,“若我真要出手何必等到最后,上一輪的那點風險也不會冒了!”
“剩下兩朵花都由我來拔除吧!”
緊繃的氣氛旋即緩和了幾分。
“大人高義!”幾名仙官變臉極快,反倒是剛剛出頭的范辰面色有些復雜。
“范辰。”
“公冶大人?”
“待會你直接帶祭酒走。”
“諾!”
“老頭!”
“你小子,嘴上一直前輩前輩的,心里一早就這樣叫我了吧。”
他輕輕揮手,兩道金印拍向最后的選擇。
血籠花被震作粉碎,隨著洞窟內傳來怪物的低吼,通向外界的出口浮現!
范辰提起已經失了神的焦珥,一馬當先沖入通道。
等焦珥回過神來,只隱約看到血色藤蔓無視道法刺入了老頭的脊椎,而他還在整理鶴氅的褶皺。
洞頂滲下的濁水染臟了雪白麻衣,這讓他略微蹙眉。年輕仙官們逃亡的腳步聲還在巖壁間回蕩,像群受驚的鷓鴣撲棱著翅膀。他索性解開發髻,任銀絲垂落腰間——反正待會要被絞碎的,何苦讓它費事。
已經逃入深處的仙官們,隱隱聽到歌聲伴隨道法轟鳴聲傳來:
“熒惑誅邪劍,玄霜染鶴裳。”
“仗劍蒼生護,孤身血籠戕。”
“老頭!!!”焦珥的嘶吼撞在巖壁上,化作空洞的回音。看著越來越稀疏的血色,一點晶瑩溢出了他的眼角,又瞬間被范辰快速移動帶來的風浪吹冷。
“紅液焚玉骨,鬢已染秋霜。”
“九霄風起處,散發入大荒!”
“哈哈哈哈...”
打斗聲漸漸稀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