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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世家登門訪元龍,城中高臺宣剿賊

“陳太守家老宅失竊了?!?

第二天一早,作為當前最火爆的新聞,整個縣城都轟動了。

一上午,陳登就沒有休息過,城里的世家都派了代表,陸續來探望陳登。

之所以說是代表,是因為那些家主此刻都不太好意思來見陳登。

很默契的都生病了,不能出門,待病愈后第一時間登門拜訪。

當然,要說是探望其實也不準確,更應該叫探口風。

過去是陳家沒遭賊,大家都習慣占陳登的免費便宜。

借郡兵來護衛自家院落,陳太守看在與各家的關系,也不好拒絕。

結果現在,陳登家老宅遭賊。

這要是一生氣就把所有的兵都撤回來,他們也沒話可說。

所以一夜過后,這些家族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

只是面對他們的試探,陳登的嘴很嚴,就是一直打馬虎眼,到最后也沒給任何人準信。

就這樣,與世家代表你來我往,推太極推了一上午。

直到趕到中午,在門外掛了個“謝客牌”,才總算得了會兒清靜。

這時的陳登嗓子已經冒煙,站了一上午的身子都有點僵硬。

順帶著,肚子還一陣陣疼痛,琢磨可能是昨夜吃的魚片變質了。

感覺渾身不得自在,陳登也顧不得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到席上,伸手拿起已經冷了的茶碗飲了一口。

屏風后,一直躲在其后的糜竺、王垕現出身形。

王垕撫慰道:“元龍兄辛苦了?!?

陳登捶了幾下僵硬的肩膀,面上還有一些不解,他問道:

“王垕先生,如今我家中遭竊的事全郡都知道了,接下來該如何辦?”

王垕知道此刻陳登還在肉疼。心中還在想著要不要告訴他,陳巖正在找黑市賣他家寶物的事。

想著說的太直接,大概是會傷口上撒鹽,琢磨著換了個說法。

“垕三弟正在順藤摸瓜,約莫不過十余日,就能探到實情?!?

至于陳登家的損失,王垕打算從那些白嫖的世家里找補回來。

“哎~”想著自己家里財物多半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陳登嘆了口氣。

隨后他緩了緩心情,才接著問道:“那這幾日我們該當如何。”

王垕知道陳登的意思,目前陳家被盜的事已經人盡皆知。

若是郡里還沒有什么動作,眾家族也多半會裝作無事發生,繼續白嫖行為。

反正只要不動他們的利益,他們可不在乎郡里是誰管事,是生是死。

一旁糜竺知道王垕心中有辦法,他偷偷點了下王垕的手臂。

意思是可別兜圈子了,陳太守都快被你弟弟昨天的大偷特偷把心搗碎了。

王垕知道糜竺心軟,想著之后還有事求人家,趕緊開口:

“就說陳家失竊是城外賊寇所為?!?

陳登一聽,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對啊,陳家遭了匪盜,是因為郡兵都被那些世家領去了。

結果守城的、夜巡的兵都不夠,竟然讓一郡的長官家里遭了禍。

那要是這樣,可就了不得了,今天敢偷太守,明天就能偷刺史,偷州牧,過兩天怕是要去皇宮偷陛下了。

這樣的不穩定因素,必須要解決。

如果不解決,就可能危害城里城外百姓的安全。

尤其是往來商人、旅人都有可能遭到危險。

那作為一郡太守,收回郡兵,組織出城剿匪很正常吧。

這樣一來,一支一支地往回攏,那些世家誰敢阻攔。

此時的陳登已經想到第一層。

他思考一下,覺得確實是個好主意,“那接下來該怎么辦?”

王垕突然冒出了一個畫面,他忍俊不禁,笑著說道:

“縣里可有高臺?”

……

……

次日一早,在射陽縣主街,出現了一個臨時搭成的一人高臺子。

往來行人十分好奇,紛紛圍了過來,尋思著今天是個什么日子。

隨著臺子四周的人越聚越多,已經有些水泄不通。

王垕從臺子一旁,領著陳登、糜竺緩緩登臺。

王垕拿出自己仿作的擴音喇叭,他清了清嗓子。

“父老們,我是左將軍長史王垕?!?

哄,臺下眾百姓嘩然。

一些有見識的百姓,知道這可是大官,已經掙扎開一塊空地,跪在地上。

還有一些心中害怕,想要逃跑。

乖乖,這樣的大官過來,怕不是有大事要征徭役,還是特別特別廢人那種。

發現臺下有些騷亂,王垕急忙控場:“鄉親們不用怕,我是來幫大家的。”

“我們此次來,就是一個目的——剿匪!”

眼見眾人又一次把目光投到自己身上,他神色凝重,振臂呼喊:

“天下大亂,四方擾攘,今有那騎馬悍匪,橫行無忌,為禍廣陵!

諸君且思,汝等日出而作,于田畝間辛勤耕耘,欲求一家溫飽?;蚣缣糌浳?,奔走四方,只為營生度日。

然此等悍匪,騎快馬、持利刃,呼嘯而至,搶汝食糧,奪汝財貨,稍有反抗,便傷人性命,令無數人家破人亡!

此等惡徒,豈能容忍?!

賊寇,任何時候皆要剿,不剿不行!

不剿,我等有何顏面面對廣陵父老?不剿,這廣陵之地,何來太平之日?故匪患一日不除,吾等一日不歇!必當全力剿匪,還我廣陵安寧!”

一段發言完畢,全場陷入了死寂。

此時站在王垕身后,負責壓場的陳登、糜竺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也沒有應對這樣情況的預案。

此時被晾在臺上的王垕訕訕收回舉著的手臂,眼見四下冷場,覺得有些不自在。

心中飛快復盤起剛才的演講,想著自己是不是剛才太激動,說了什么錯話。

“不對呀,在這個時代這話多有鼓動性啊?!蓖鯃嫲底宰聊?。

實在想不出答案,他眼睛迅速在臺下百姓臉上掃過,抓緊尋找冷場的答案。

臺下,不少人臉上露出苦色,還有一些已經隱隱哭了起來。

又是糜竺,作為商人,他顯然從空氣中聞出了原因。

他快步湊到王垕身旁,低聲耳語:“他們怕你征收軍資?!?

這一句話點醒了王垕。

他又拿起喇叭,氣沉丹田,用全場都能清楚聽見的聲音說:

“本次剿匪軍需,由郡府和城內世家籌措,籌措資金將在城門張榜,以供監督?!?

話音剛落,臺下頓時傳來山呼海嘯的叫好聲。

什么“明府”“仁義”的贊美之詞響起一片。

還有許多流民神情激動,正扯著身旁同樣破衣爛衫的家小晃動。

有一種“你看我找的是不是個好地方”的邀功感覺。

王垕輕輕瞇眼,感受著臺下一片贊美,心中滿是群眾對自己肯定的幸福感。

這種感覺,甚至遠超過目前打贏的任何一場戰役。

他只想要這種,想要人民安居樂業的生活。

我穿越前人如草芥,穿越完了還是人如草芥

——那我特么不白來了么。

盡管已經適應了戰場的廝殺,聞慣了馬糞、腐肉的味道。

但他的靈魂內核,終究還是個來自和平時代,知道人人平等是什么樣的現代人。

如今他手握權利,他愿意為之奮斗。

只是,王垕不知道,這一刻的理想需要他用一生來斗爭。

就在王垕沉浸在理想中時。

人群中,幾個衣著得體的家仆正在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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