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值丑時三刻,能在這個點上門的,哪有好人!
可陳義并不怕。
哮天已進化成犬君,實力彪悍,若單論戰力,怕是能與馮俊拼個高低。
若非陳義怕哮天暴露,招來麻煩,一直讓其隱藏實力,在人前極少出手,此刻的哮天怕是早已闖出了赫赫威名。
除哮天之外,還有實力同樣極其強大的蔓夭。
其實力雖還未到山主,可近7000斤的藍陰纏繞力道。
便是竅穴境前期巔峰修為的武師,敢踏入蔓夭領地,也得狼狽逃竄。
更何況它還有幾十萬的成熟巨刺。
再看陳義自身,不僅練就一身銅皮虎骨,而且成功納靈入體,將“靈重技”修到增持7成。
其實力早已比幾日前強了許多。
可以說,在這不起眼的小院子里,隱藏著三尊強者。
便是周天境強者來襲,陳義都有膽量跟其碰一碰。
...
陳義深吸口氣,他沒有絲毫猶豫,便走出了屋門:
“既然來了,便進來吧!”
站在門外的李辛伸出蛇信子,舔了舔嘴唇,聲音嘶啞道:
“桀桀桀,既然陳兄盛情邀請,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此刻,李辛并未帶著黑色面具。
只因蛻變后的他,樣貌早已與幾日前有了明顯區別。
灰眸豎瞳,散發攝人心魄的幽光。
肌膚灰黃,其上布滿細密鱗片。
不僅如此,他面部更是如遭了劓刑、刵刑。
本該生長鼻子、耳朵的地方,再也看不到半分凸起。
鼻子處僅剩兩個米粒大小的小孔,耳朵處則大一些,有花生米大小。
至于他下半身,則完全蛻變成了蛇軀,再看不出一丁點兒雙腿的影子。
這便是他蛻變后的樣子。
可這等丑陋模樣不禁未讓他難過,反而讓其信心倍增,心中生出些許野望。
原來,對他這一脈而言,蛻變便意味著進化。
而進化之后的形態,越是接近老祖,便證明它未來潛力越大。
....
“吱嘎——”
院門被輕輕打開。
李辛蛇軀微動,在地上留下了一行彎曲蛇印,緩緩爬進了院子。
他陰冷的眸子中泛著寒意,死死地盯著陳義。
“陳義,毒瘴一別,幾日未見,可還認得我!”
陳義看著他的樣子,只覺其與那丑陋的人蛇怪有些相似,不禁眉頭緊皺道:
“李辛?你怎么變成了這副鬼樣子!”
李辛陰冷笑道:
“桀桀桀,這還要謝謝你啊?!?
“若非是你,我如何會被族中懲處,又如何因禍得福,再進一步,使得血脈更加精純!”
“這都要謝謝你啊!”
李辛頓了頓,接著道:
“可還曾記得,在四重山毒瘴前。”
“我曾給過你追隨于我的機會,可你不珍惜,竟選擇死路!”
“那時我便說過,我會如你所愿!”
“而今,我來了!”
陳義心神鎮定,自始至終都沒有絲毫波動。
他僅是如往日練刀般,心神一動,便將斬首大刀召喚了出來,插在了身旁。
無聲勝有聲。
李辛見此,怒極反笑,咬牙切齒道:
“好好好!”
“本少看你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本欲再給你一個追隨于我的機會,可你卻如此不珍惜!”
“既如此,那便準備受死吧!”
李辛瘋狂的吐著蛇信子,自懷中取出族老賜下的寶物。
只見其竟是一顆毒牙!
此牙一尺半長短,是蛇族某一毒蟒大能換下的毒牙。
這雖非毒蟒大能祭練一生的本命毒牙,可其亦被大能用本命之毒淬煉了幾百年。
毫不夸張的說,其威能比些許神兵利器更甚。
若是不小心被此牙所傷,不出三息,便會被化為一灘膿水。
李辛握緊毒牙,蛇軀一動,他便以以往更快的速度朝陳義沖了過去。
....
身旁,哮天蹲坐在地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它與蔓夭早已接到陳義不讓插手的命令,無奈只能在一旁觀戰。
倒是平常吃飽了就睡覺、曬太陽的小白,此刻拖著五丈蛇軀從草窩里鉆了出來。
它望著李辛的身影,瘋狂的吐著蛇信子,目中有著強烈的進食欲望。
...
“嘶嘶——”
僅是片刻間,李辛便攻到了陳義近前,其手中泛著幽綠寒光的毒牙朝陳義狠狠刺來。
這一擊,李辛沒有絲毫留手。
未蛻變前,他修為僅是竅穴境前期巔峰,其全力一擊下,差不多能有兩千五百余斤力。
可此刻他蛻變后,軀體獲得了極大提升,以至于他尋常一擊的力道,已提升了一倍不止,達到了恐怖的六千余斤。
再加上李辛血脈激發了手中毒牙之力,使得他這一擊,已達到了恐怖的萬余斤力。
這便是他今夜敢來此獵殺陳義的底氣所在。
幾日前,他曾親身體驗過陳義手中大刀的威能,自是知道其一刀之力也有萬余斤力,與他此刻使用毒牙全力一擊下,威能不相上下。
如此一來,短時間內,陳義的優勢便蕩然無存。
在他看來,即便陳義再強,可只要被他手中毒牙刺中,那也撐不過三息,便會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
眼看李辛已攻至近前,陳義這才陡然伸出右手,握在其身旁刀柄上。
他腳步不動,大刀隨其手臂,陡然而起,而后重重劈下!
“砰——”
毒牙與大刀悍然相撞,兩人一觸即退。
反震之下,陳義全身衣衫鼓蕩,雙腳深陷土地三分,可卻并未退后半分。
反觀李辛,其蛇軀瘋狂擺動,在地上留下足足兩丈長的足跡,才堪堪停下。
這一擊,兩人可謂平分秋色。
李辛見此,放肆大笑道:
“哈哈哈,如何?”
“我可不是幾日前那個被你一刀劈翻的李辛了!”
“開不開心?意不意外?”
陳義面無表情,僅是眸中閃過一道精芒。
下一刻,他便屈膝,高高躍起,朝李辛重重劈去。
“砰砰砰——”
三息時間,兩人便已交手數十回合。
未分勝負!
直到最后一擊,毒牙與刀鋒一觸,交錯而過。
“嗤——”
“嗤——”
兩道血肉劃開的聲音近乎同時響起。
毒牙劃過陳義胸膛,留下一個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
而斬首大刀亦是劃過李辛肩膀,險些將其手臂直接削下來。
一擊見血,李辛眼看目的已達到,便不再與陳義糾纏。
他蛇軀微動,瞬息便退出了數丈,與陳義拉開了距離。
“桀桀桀,陳義,你完了!”
“這是我族大能淬煉的毒牙,其上有劇毒,沾之即死!”
“是不是很絕望!”
“你放心,待你死后,賈賀幾人亦會很快就下去陪你的!”
李辛說完,陰冷的目光便直勾勾盯著陳義的臉龐,想在他臉上看到絕望的表情。
可事實,注定要令他失望了!
一息,陳義面無異色。
兩息,陳義胸前傷口,肉芽生長,迅速結成血痂。
三息,陳義面色依舊紅潤,看上去并無半分不適。
...
十息,其胸前傷口已恢復如初,依舊活蹦亂跳。
這十息時間內,李辛面色從之前的狂喜逐漸變得慘白,直到此刻,其上竟滿是驚駭!
他看著手中尺半毒牙,難以置信道:
“怎么可能?”
“這怎么可能!”
“這可是族中毒蟒大能淬煉的毒牙,怎么可能對你無效!”
毒牙未能建功,致使李辛那埋藏在心中,對陳義深深地畏懼再也壓制不住...
亦是在此刻,蟬鳴響起...
伴隨著不凡蟬溯天賦的影響,幾日前,斬首大刀在自己面前,不斷將腦袋砍得飛起的場景,不受控制的在李辛腦海中不斷回蕩。
他驚恐的大喝一聲,想要將那該死的記憶踢出腦海。
可終究是徒勞的。
終于,他再也壓制不住對陳義的畏懼,轉身便欲逃走。
陳義冷哼一聲,低喝道:
“哮天、蔓夭,攔下他!”
“汪汪——”
哮天狂吠一聲,全身瞬間爆發出強大的氣勢,其犬君之威在此刻再無保留。
它如一尊恐怖兇獸般,瞬息間便擋住了李辛的退路,令其不得不改變逃走的路線。
“嗖——”
僅是片刻耽擱,無數枝蔓便迅速蔓延,將整個院子都包裹了起來。
李辛灰眸中閃過一絲寒芒,對蔓延的枝蔓仿若未見,便欲硬闖:
“哼,憑此也想攔我?”
枝蔓聳動,瞬間凝結成網,朝李辛扣下。
李辛揮舞毒牙,刺在巨網上,便欲就此離去。
“怎么可能?”
只見枝蔓巨網僅是破損,卻并未如他想象中碎裂。
“砰——”
巨網罩下,將其拍飛了回去。
...
李辛穩住身形,狼狽地環顧四周,目中露出了些許絕望。
前有陳義,后有惡犬,四周具是重重疊疊的山蔓...
如甕中之鱉!
此刻,他哪里不知,自己逃不出去了!
“陳義,放我一馬!”
“放我一馬吧!”
“我日后定會報答你!”
陳義看著李辛握緊毒牙的右手,自知其求饒是假,尋機逃走才是真。
他又怎會上當。
陳義平靜道:
“想活?”
李辛眸底閃過一絲狡黠,他帶著懇求的語氣道:
“想!”
“求你放我一馬吧!”
陳義緩緩點了點頭,看著刀身上那漆黑烏芒,眸中有莫名光芒閃過,似很是隨意道:
“可以!”
“只要你能接下我下一刀,我便放你離開!”
李辛聞言一愣,隨即大喜道:
“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