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拿房的霧氣彌漫，空氣中混雜著汗水和香精的味道。陳默站在按摩床旁，手中握著一瓶精油，目光卻透過霧氣，觀察著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

“陳默，三號房的客人點你了。”領班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陳默應了一聲，推開門走進三號房。房間里，李姐正躺在按摩床上，手里拿著手機，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李姐雖然被叫李姐，實際的年齡和陳默差不多，醫療器械公司代理商，結婚五年，丁克一族。

“老公，你放心，我在公司加班呢，很快就回去。”她的聲音溫柔而體貼，仿佛一個賢妻良母。

陳默低下頭，開始為她按摩。他的手法嫻熟，力道適中，李姐很快放松下來。然而，就在陳默以為她已經睡著時，李姐突然翻了個身，拿起手機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親愛的，我這邊結束了，馬上過去找你。”她的聲音變得嬌媚而輕佻，與剛才判若兩人。

陳默的手微微一頓，隨即繼續按摩。他的目光掃過李姐的臉，發現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得意和狡黠。

“陳默，你手藝不錯嘛。”李姐掛斷電話，笑著對陳默說道。

陳默勉強笑了笑：“謝謝李姐夸獎。”

李姐坐起身，從包里掏出一疊鈔票塞給陳默：“這是小費，別告訴別人哦。”

陳默接過錢，低聲說道：“李姐放心，我不會說的。”

李姐滿意地點點頭，穿上高跟鞋，扭著腰肢走出了房間。陳默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他走出三號房，迎面撞上了常客阿豪。阿豪剛剛從寺廟燒香回來，手里還拿著一串佛珠，臉上卻掛著一抹猥瑣的笑容。

“陳默，來來來，給你看個好東西。”阿豪拉著陳默走到角落，掏出手機，屏幕上是一張裸照。

“怎么樣？這妞正點吧？”阿豪得意地笑道。

陳默皺了皺眉，低聲說道：“阿豪哥，這里是公共場所，不太方便吧。”

阿豪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怕什么？這里誰不認識誰？”

陳默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退到一旁。他的目光掃過阿豪手中的佛珠，發現那串佛珠已經沾滿了污漬，仿佛在無聲地嘲笑著主人的虛偽。

就在這時，桑拿房的另一頭傳來一陣喧鬧聲。陳默抬頭看去，發現夜總會那邊的頭牌酒托小玉正站在一群新來的姑娘中間，手里拿著一瓶紅酒，臉上掛著嫵媚的笑容。

“對付男人，最重要的是要懂得他們的心思。”小玉的聲音清脆而自信，“他們想要什么，你就給他們什么，但別讓他們輕易得到。”

她一邊說，一邊用腳趾靈巧地解開一名西裝革履客人的皮帶，引得周圍一片哄笑。陳默的目光落在她手腕間的一串玫瑰紅的石榴石佛珠上，那串佛珠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什么。

凌晨2點，待陳默為一位客人作為腰椎病調理之后，他準備下樓去吃個宵夜，因為客人多，陳默晚飯都還沒有吃。夜總會出門后的消防通道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你干什么？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叫保安了啊。”陳默循聲望去，發現小玉被一名金鏈客人拽進了通道。她的臉上帶著驚恐，不停想掙脫金鏈子男人的拉拽。

陳默的心猛地一沉，他快步走到通道口，卻聽到里面傳來小玉的哭喊聲和金鏈客人的咒罵聲。

“我不出臺的，我只陪你喝酒，放開我！大哥，求求你了！”小玉的聲音中帶著絕望。

“裝什么清高？你不是陪酒小姐嗎？陪酒還不出臺？老子花錢了，你就得伺候！”金鏈客人的聲音粗暴而兇狠。

陳默的手緊緊攥成拳頭，指甲幾乎嵌入掌心。他想沖進去救小玉，卻被領班攔住了。

“陳默，別多管閑事。”領班的聲音冰冷而警告。領班叫了幾個保安過去勸解金鏈子客人，金鏈子也是識趣，不敢繼續糾纏小玉。

陳默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但他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他只能站在通道口，聽著里面的動靜，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

幾分鐘后，小玉從通道里走了出來。她的衣服被撕爛，肩背上露出一朵蓮花紋身，臉上卻掛著若無其事的笑容。

“小玉，你沒事吧？”陳默低聲問道。

小玉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沒事，這個世界神經病就是多，習慣了。”

她說完，轉身走向吧臺，拿起一杯養生茶，走向金鏈客人所在的包廂。陳默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清晨，桑拿房的霧氣漸漸散去。陳默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他聽到一聲清脆的斷裂聲。

他回頭看去，發現小玉脖頸間的佛珠斷了，石榴石佛珠滾落滿地。小玉蹲下身，一顆一顆地撿起佛珠，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陳默走過去，幫她撿起最后一顆木珠，低聲說道：“小玉，你……為什么要在這里？”

小玉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說道：“因為我沒有選擇。”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苦澀，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命運。陳默的心猛地一痛，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小玉站起身，將佛珠塞進口袋，轉身走出了夜總會大樓。陳默看著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他知道，自己和小玉一樣，都是這個世界的浮萍，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霧氣中，桑拿房的燈光漸漸暗淡，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個世界的污濁與墮落。陳默站在門口，抬頭望向天空，發現烏云密布，仿佛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