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髓能量槽泛著幽藍冷光,蚩尤浸泡在液態青銅中,周身經絡清晰可見。穗歲調整著量子符陣的角度,全息界面上跳動著危險的紅色警告:“神經接駁成功率只有37%,要不要...“
“繼續。“蚩尤咬住呼吸器,青銅溶液開始沸騰。風后靠在門邊把玩著炎帝脊椎,突然用折扇敲響警報器:“停!你們沒發現符陣缺了個爻位?“
穗歲猛然回頭,果然見坎位符文鏡像顛倒。修正的瞬間,蚩尤脊椎突然爆出金光,量子糾纏態的靈髓如蛛網般爬滿實驗室。
“原來如此!“穗歲啟動靈脈共振器,“炎帝把程序刻在DNA里,需要蚩尤哥的脊柱做解碼器!“
黑錘叔抱來塊刻滿符文的青銅板:“按這個結構組裝...哎?“板上的榫卯突然自動旋轉,拼成微型九黎部落模型。風后瞇起眼睛:“這是能量節點圖,對應九座初代祭壇。“
實驗室突然劇烈震動,阿禾的全息投影從地脈監測儀跳出:“西南三百里發現巨型地宮!能量讀數跟炎帝棺槨同源!“
當眾人趕到時,風沙掩埋的遺跡正緩緩升起。青銅巨樹穿透云層,枝干間懸掛著數以千計的繭形艙。穗歲觸摸樹干紋理,樹皮突然翻卷,露出艙內沉睡的初代九黎——他們與蚩尤容貌別無二致。
“量產型戰神...“風后吹開艙內積灰,發現操作日志,“炎帝在阪泉之戰前就叫停項目,因為...“他忽然噤聲,日志最后寫著:“濁氣反噬,子體盡歿。“
穗歲打開中央控制臺,炎帝的全息影像突然激活:“后來者,若見此訊,說明蚩尤已近臨界。“影像指向某個坐標,“在昆侖墟地心,存有凈化...“
話未說完,女魃的火龍撞破穹頂。她渾身纏滿青銅鎖鏈,懷中抱著奄奄一息的雨師:“快走!黃帝要用濁氣裂變彈引爆地宮!“
蚩尤揮斧斬斷鎖鏈,發現女魃后頸嵌著枚青銅骰子——正是操控她的核心。穗歲用玉璋掃描后驚呼:“這是濁氣濃縮體!不能取出!“
女魃突然抓住蚩尤手腕,將骰子按進他心口:“替我...活下去...“濁氣順著圖騰紋路蔓延,蚩尤的瞳孔瞬間被黑霧吞噬。
風后甩出十二枚銅錢定住蚩尤:“阿穗!接入炎帝程序!“
穗歲顫抖著將脊椎插入控制臺,初代戰神的繭艙同時開啟。數千道金光匯入蚩尤體內,與濁氣展開拉鋸戰。女魃趁機點燃自身靈髓,化作火鳳直沖天際:“公孫軒轅!這局我賭你輸!“
核爆級沖擊波被火鳳引向太空,強光中浮現黃帝扭曲的臉。蚩尤在能量風暴里艱難抬頭,看見炎帝影像的最終留言:
“你不是兵器,是選擇。“
當煙塵散盡,青銅樹已化為齏粉。風后從廢墟里扒出半截脊椎:“好消息是程序啟動了,壞消息...“他看向昏迷的蚩尤,后者右臂正逐漸晶體化。
穗歲跪在沙地里拼湊玉璋碎片,忽然發現某個驚人事實:“濁氣裂變彈的材料...是初代戰神的遺骸!“
深夜,蚩尤在醫療艙蘇醒。他望著鏡中結晶化的右臂,發現皮膚下流動的不再是血液,而是星云狀能量體。穗歲抱著全息日記出現:“炎帝提到昆侖墟有臺'歸元儀',或許能...“
“那是陷阱。“蚩尤扯斷傳感器,“公孫軒轅故意泄露的情報。“他扯開衣襟,心口濁氣已凝成逆旋的黑洞。
阿禾突然撞門而入:“食鐵獸...全死了!“監控畫面里,九黎的守護獸群正在集體融化,化作青銅溪流滲入地底。風后盯著能量圖譜:“它們在回歸神農鼎!“
眾人沖向圣壇時,大祭司正將嘉禾種投入鼎中。本該金黃的穗粒漆黑如墨,鼎身饕餮紋裂開巨口:“時候到了,容器。“
蚩尤的結晶臂不受控地按向鼎口,穗歲飛撲阻攔卻被震飛。千鈞一發之際,女魃的殘影從鼎中浮現:“記住...你永遠有選擇...“
青銅鼎突然將蚩尤整個吞噬,風后甩出的鎖鏈只撈到半片衣角。穗歲瘋狂敲擊鼎身,卻聽見里面傳出非人的嘶吼。當鼎蓋再次開啟時,走出的身影額生雙角,眼底躍動著青黑火焰。
“早上好。“魔神化的蚩尤歪頭微笑,抬手間地脈盡碎,“我們來玩個新游戲吧?“
濁氣凝成的黑龍盤踞在天穹,魔神蚩尤指尖輕點,軒轅氏的先鋒軍便化作青銅雕像。穗歲躲在坍圮的觀星臺后,看著全息地圖上不斷熄滅的部落光點,將改造后的神農鼎芯片插入頸后接口。
“能量共鳴率89%...夠了。“她咬破舌尖,血珠滴在青銅羅盤中央。地脈監測網驟然亮起,顯出張覆蓋中原的神經脈絡——每處節點都在噴發濁氣。
風后踩著機關鳶掠過火海,折扇掃出數據流瀑布:“黃帝在玩養蠱游戲!他把濁氣裂變彈埋在每個戰場下方!“
阿禾抱著昏迷的雨師滾進掩體,身后追兵突然僵直——他們的脊椎正在異化成青銅刺。黑錘叔掄起磁暴錘砸碎個半人半機械的怪物:“這些雜碎在吸收戰場戾氣進化!“
魔神蚩尤的狂笑震動大地,他踏過的焦土綻開青銅花。花朵中央的瞳孔狀結構突然轉向九黎殘部,射出分解光束。
“就是現在!“穗歲啟動地脈過載程序。所有濁氣節點同時爆出強光,在魔神頭頂聚成逆五芒星陣。蚩尤動作微滯,眼底青黑火焰明滅不定。
風后趁機擲出炎帝脊椎,骨片如鑰匙般插入魔神后頸:“阿穗!神經脈沖!“
穗歲按下引爆器,脊椎突然延展出青銅神經網絡,與地脈監測網完美對接。魔神蚩尤發出非人的咆哮,皮膚下浮現出兩套對抗的圖騰——牛角戰神紋與濁氣漩渦。
“女魃...女魃在里面!“阿禾突然指著全息界面。在魔神意識海中,女魃的殘影正與濁氣蚩尤廝殺,手中火劍每次劈砍都帶出段記憶碎片:
十五歲的蚩尤在雷澤馴服食鐵獸;初遇女魃時她贈的桃木簪;瘟疫爆發那夜抱著死嬰痛哭的婦人...
“就是這些!“穗歲接通公共頻道,“把情感數據導入神經網!“
九黎殘部同時掏出記憶水晶,無數光影匯入地脈。魔神蚩尤突然跪地,左眼恢復清明:“阿穗...殺了我...“
“不要!“雨師屏翳掙開阿禾沖進戰場。他祭起最后的神農鼎碎片,鼎中靈髓化作鎖鏈纏住魔神:“你說過...要帶我們...去看海...“
濁氣黑龍突然俯沖而下,黃帝的虛影在龍首顯現:“精彩!但你們忘了...“他彈指啟動暗樁,所有記憶水晶突然反色,“情感越強烈,濁氣越美味呢。“
魔神蚩尤徹底暴走,龍角刺穿云霄。九黎部落遺址開始下沉,露出下方巨大的青銅顱骨——這才是真正的神農鼎!
穗歲被氣浪掀飛時,瞥見鼎內刻滿初代九黎的名字。她在墜落中接通炎帝留下的最后訊息:
“容器暴走時,歸元儀會...“
沒等聽完,時空突然靜止。魔神蚩尤捏住她的脖頸,指尖撫過炎帝玉璋:“小媧皇,你父親造我時,在這里留了道暗門。“他劃開自己胸膛,露出跳動的濁氣核心,“插進來,一切就結束了。“
風后的機關鳶在千米外爆炸,阿禾的哭喊變得模糊。穗歲握緊玉璋,看見核心內部蜷縮著少年蚩尤的靈體。
“選擇。“女魃的聲音從核心傳出。
玉璋刺入的剎那,天地色變。濁氣核心綻出萬道金光,魔神軀殼如陶器般龜裂。少年蚩尤的靈體緩緩升起,下方是正在坍縮的青銅地獄。
“不要!“黃帝突然實體化現身,“那是我的!!“
但為時已晚,歸元程序已啟動。穗歲在強光中最后看到的,是雨師抱著女魃的發簪跳進能量旋渦,以及風后那句被撕裂的唇語:
“重啟之后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