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藥香驚四座
書名: 絕色無雙:醫妃傾天下作者名: 蔓蔓愛吃菠蘿本章字數: 3163字更新時間: 2025-03-27 09:37:38
我雙腿交疊,靜坐在硬木床榻之上,細心的將李嬤嬤悄悄采摘來的草藥依次分門別類,置于眼前。月光下研磨的藥粉泛起幽藍熒光,與柏木榻散發的沉香相遇時,竟在碗沿結出霜花狀的結晶。我蘸取些許涂抹在玉佩紅暈處,結晶瞬間汽化成血色薄霧,在空中勾勒出半幅經絡圖。皎
小姐,這些野草真的能派上用場嗎?李嬤嬤滿臉疑惑地望著我將洗凈的蒲公英根莖切片。
嬤嬤請安心。我目不斜視,手中的活計不曾停歇,這些并非尋常野草。
身為外科主任,我對中醫藥理同樣有所研究。三年的邊疆醫療援助經歷,更讓我學會了在物資稀缺的環境中施行救治。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野草,在我看來卻都是珍貴的藥材。
馬齒莧酸澀性寒,《食療本草》載其可涼血消腫,需取連根帶葉者搗汁外敷;蒲公英苦甘寒,須取白色乳汁未干者,清肝胃實火最佳?!拔抑讣鈸徇^墻角那株半枯的薄荷葉,葉緣鋸齒狀缺刻顯示已過最佳采摘期,但聊勝于無……甚至在小院的水溝旁發現了幾株車前草。
缺乏工具,我只能采用最古樸的方式——將草藥置于碗中,用燭臺底部緩緩研磨。汗水沿著額角滑落,體內涌動的虛弱感猶如潮水,我知道必須盡快制成這劑藥方。
小姐,您的手……李嬤嬤突然低聲驚呼。
我低頭看去,右手指尖因為過度用力已經磨出了血。奇怪的是,我并不覺得疼。這副身體的痛覺似乎比常人遲鈍些,或許是長期受虐形成的自我保護機制。
沒事。我把滲出的血滴混入藥粉中,鐵離子能增強藥效,嬤嬤,能幫我找點熱水來嗎?
李嬤嬤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點點頭出去了。
我趁機檢查了一下掛在脖子上的玉佩。這玉佩通體乳白,中間有一抹天然形成的紅暈,像是一滴血落入清水中。手感溫潤,顯然被原主長期佩戴。最奇怪的是,當我用手指摩挲那抹紅暈時,竟有種微微發熱的感覺。
奇怪……我喃喃自語,把玉佩塞回衣領內。等有機會再研究吧。
李嬤嬤端著一碗熱水回來,我道謝后將研磨好的藥粉分出一半倒入水中。藥水頓時變成渾濁的棕綠色,散發出一股苦澀的清香。
小姐,這……李嬤嬤看著那碗可疑的液體,滿臉擔憂。
相信我。我端起碗一飲而盡。味道苦中帶甘,不算難喝。
藥力發揮的速度出乎我的預料。短短不到一刻鐘,便有一股溫和的熱流從腹部漸漸蔓延至全身筋骨,猶如無數細小火種在血管中依次點亮,驅散了寒冷與疲憊。我閉上雙眸,細細體會著那股漸漸充沛的活力重回軀體的感覺。
小姐!您的臉色……李嬤嬤驚呼。
我睜開眼,看到老嬤嬤驚恐的表情,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么了?
肌膚明顯紅潤起來,適才還如同白紙一般缺乏血色……李嬤嬤驚訝地注視著我,不禁疑惑道:這野草湯難道真的具有如此奇效?
我笑而不答。結合現代醫學的深厚知識,以及此具身體對藥物的敏感度,療效自然顯著,立竿見影。
嬤嬤,能跟我說說現在是什么年月嗎?我一邊收拾剩下的草藥一邊問道,我好像……很多事情記不清了。
李嬤嬤嘆了口氣,坐在我床邊:如今是大寧永和十二年,小姐閨名無雙,是寧國侯寧大人的嫡長女。夫人——就是小姐的生母——在小姐八歲那年病逝了。現在的侯夫人劉氏是繼室,帶來了無暇小姐……
通過李嬤嬤的講述,我漸漸拼湊出這個世界的輪廓:我所在的寧國與北境的燕國常年對峙,邊境時有摩擦。父親寧國侯是朝中重臣,掌管兵部事務,常年忙于公務,極少過問家事。繼母劉氏出身將門,娘家在朝中頗有勢力,這也是她能在侯府一手遮天的原因。
……三日后是宮里的春日宴,侯夫人命小姐準備出席。李嬤嬤說到最后,面露憂色。
我手上動作一頓:春日宴?
是啊,每年皇后娘娘主持的賞花宴,三品以上官員的家眷都要出席。李嬤嬤壓低聲音,侯夫人突然讓小姐去,怕是沒安好心。
我冷笑一聲。當然沒安好心。一個長期被虐待的嫡女突然被推到社交場合,要么是想讓我出丑,要么是有其他算計。
嬤嬤,我母親可留下什么東西?書籍之類的?我突然問道。
李嬤嬤猶豫了一下,走到墻角,從一堆雜物后面拖出一個小木箱:夫人臨終前交給老奴保管的,說等小姐及笄后交給您。但侯夫人看得緊,一直沒機會……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箱子。里面是幾本手抄的書籍,最上面一本封面上寫著《青囊經》三個娟秀的小字。我翻開一看,竟是一本醫書!
我母親懂醫術?我驚訝地問。
李嬤嬤點頭:夫人出身醫藥世家,只是后來家道中落。她生前常為府里下人看病,藥到病除。侯爺當初就是看中夫人這點才……她突然住了口。
我明白她的未盡之言。父親娶母親是看中她的醫術,而不是感情。難怪母親去世后他對我這個女兒不聞不問。
箱子里除了醫書,還有一個小布包。我打開一看,里面是幾件精致的銀質器具——針灸用的銀針、小藥勺、刮痧板……每一件都做工精良,閃著柔和的光澤。
這是夫人最寶貝的東西,說是祖上傳下來的。李嬤嬤說。
我拿起一根銀針,針柄處蝌蚪狀的銘文在燭光下若隱若現。當針尖刺入李嬤嬤郄門穴時,燭臺底部剝落的銅綠落入藥碗,與蒲公英汁液接觸后泛起詭異藍沫,針尖在燭光下劃出一道銀線,仿佛有生命一般。不知為何,這些器具拿在手里,竟有種奇異的熟悉感,好像它們本就該屬于我。
正當我出神時,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李嬤嬤慌忙把箱子推回墻角,我剛把銀針藏進袖中,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面容刻板的嬤嬤站在門口,冷冷地掃視了一圈:李嬤嬤,夫人找你。
李嬤嬤緊張地看了我一眼,跟著那人出去了。我豎起耳朵,聽到那刻板嬤嬤壓低聲音說:……把那丫頭看緊了,春日宴上柳家公子會來相看……
我瞇起眼睛。果然,讓我參加宴會沒安好心。柳家公子?該不會就是送寧無暇含麝香香囊的那位吧?
等腳步聲遠去,我立刻把母親留下的箱子藏到床板下。剛藏好,就聽到院子里傳來李嬤嬤的慘叫聲。
我沖到窗邊,透過縫隙看到李嬤嬤跪在院子里,那個刻板嬤嬤正用藤條抽她的背!
讓你多嘴!讓你給那丫頭送吃的!刻板嬤嬤每罵一句就抽一下,刻板嬤嬤手中的藤條綁著浸透蜂蜜的牛皮繩,每抽一下都帶起黏稠的血絲。寧無暇在廊柱陰影中伸出染著蔻丹的指甲,接住飛濺的血珠裝入琉璃瓶,嘴角噙著饜足的笑意。
我的拳頭攥得死緊。老嬤嬤是因為給我送吃的才受罰。怒火在胸腔里燃燒,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沖出去不但救不了李嬤嬤,還會連累她更慘。
深吸一口氣,我回到床邊,從剩下的草藥中挑出幾樣能止血消炎的,用布包好。然后取出那根銀針,在燭火上消了毒。
約莫半個時辰后,李嬤嬤一瘸一拐地回來了。我連忙扶她坐下,掀開她的衣服查看傷勢。還好,只是皮肉傷,沒傷到筋骨。
小姐別看了,臟……李嬤嬤想推開我。
別動。草藥觸及傷口時騰起混著龍腦與砒霜的刺鼻氣息,我心頭驟緊——這是慢性毒藥“百日枯“的味道。胸前玉佩突然發燙,散出生肌散的沉香調,與記憶里母親藥房的艾煙重疊。忍著點,會有點疼。
銀針先刺入郄門穴深達三分,再透向會宗穴,這是《針灸甲乙經》記載的'飛龍貫陽'針法。針體突然浮現血管狀紋路,與胸前玉佩的紅暈產生共振,李嬤嬤傷口滲出的血珠竟在半空凝成霧狀。
咦?李嬤嬤驚訝地睜大眼睛,不疼了!小姐這手法,跟夫人當年一模一樣!
我微微一笑,繼續施針。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么,手中的銀針似乎比平常更溫熱,針尖隱隱有股微弱的脈動,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而李嬤嬤的傷口止血速度也比預期快得多。
治療完畢,李嬤嬤感激地拉著我的手:小姐有夫人當年的風范,將來必成大器。
嬤嬤,這三日辛苦你了。我幫她整理好衣服,從明天起,我會讓那些人知道,寧無雙不是好欺負的。
李嬤嬤擔憂地看著我:小姐打算怎么做?
我望向窗外的月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讓我參加春日宴,那我就好好'表現'一番。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胸前的玉佩。今天發現的醫書和銀針讓我對原主的母親產生了濃厚興趣。一個懂醫術的大家閨秀,下嫁侯府,早逝……這其中有什么隱情?
還有那塊玉佩。我把它舉到月光下,那抹紅暈在月色中似乎更加鮮艷了,像一滴真正的血。當我凝視它時,有種被注視的錯覺。
不管你是誰,既然我成了寧無雙,就會替你好好活下去。我輕聲對玉佩說,那些欺辱過你的人,一個都跑不掉。
玉佩霍然散發出淡淡的熱度,仿佛在無聲地應和著我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