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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過年

過了幾日,冬日暖陽如紗般輕柔地灑落在小院里,絲絲暖意驅散了白老師身上的寒意,她的感冒也逐漸痊愈了。與此同時,秦白羽和他父親開著那輛響聲如雷的拖拉機,準時趕到。這爺倆就像精準的時鐘,對打針所需的天數把握得絲毫不差。白老師準備回家過年,我父母盡管滿心不舍,卻也不再挽留。

我陪著白老師,搭乘拖拉機前往學校收拾東西。冬日的寒風如刀子般刮過臉頰,我心里卻充滿了興奮。到了學校,白老師仔細的收拾著,每樣需要帶的物品都井井有條的放進拉箱。一切收拾妥當后,秦白羽的父親再次發動拖拉機,帶著我們三人駛向縣城汽車站。我們送走白老師后,回到家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肚子餓得咕咕叫,匆匆吃了幾口父母留的飯菜,便一頭扎進作業堆里。我滿心期待著早點完成作業,好等雷帝醒來,繼續指導自己練功。

很快,作業順利寫完,春節也如期而至。然而,霄穹雷帝依舊沒有醒來的跡象。農村除夕那天上午,整個村子熱鬧非凡,全村人按照家族集合,準備去上墳。在集合等人的間隙,大人們總會關切地詢問孩子們的學習情況。通常,家長們都會謙虛地說孩子學習不好或者一般。但我全鎮第一的消息,早已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村子。父親雖然嘴上依舊謙虛,說著“學習還行”,但臉上那抑制不住的笑容,早已泄露了他內心的驕傲。

上墳回來后,便是貼春聯的環節。除了家里老人去世不足三年的人家,村子里的家家戶戶都貼上了嶄新的春聯。大紅的春聯在陽光的照耀下,鮮艷奪目,整個村子仿佛被一片紅色的海洋淹沒,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氛圍。

晚飯時間,全家來到爺爺奶奶家。三個叔叔全家也都齊聚一堂,男人們圍坐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談論著過去一年的點點滴滴;女人們則在一旁忙碌著,準備豐盛的年夜飯。孩子們不喝酒,吃了點飯后,就像歡快的小鳥一樣,跑出去找小伙伴玩了。

初一上午,家族里的一位長輩會帶著所有小輩,挨家挨戶地到老長輩家磕頭拜年。只見村子里成群結隊的人在街上穿梭,歡聲笑語回蕩在每一個角落。初一下午,大家便開始自由活動,去各自關系好的人家玩耍,不再受家族界限的束縛。我每次去小伙伴家里玩,都會被小伙伴的父母請求指導自己孩子的學習。我總是毫不猶豫地答應,然后和小伙伴一起出門玩耍。

初二是走娘家的日子,我們全家要去姥姥家。父親騎著那輛有些年頭的自行車,前面帶著我,后面帶著母親。母親還挎著精心準備的禮物。母親姐妹五個,兄弟兩個,她排行老三。初二這天,所有人都齊聚姥姥家。男人們坐在桌子旁,一邊喝茶,一邊聊天;女人們則在廚房里忙得不可開交,炒菜做飯。孩子們湊在一起,玩得不亦樂乎。我學習好的消息,也在這個大家庭里迅速傳播開來。所有人都對我贊不絕口,夸我有出息,將來前途無量。父母雖然嘴上謙虛,但內心早已樂開了花。

我的大表姐韓淑瑤上四年級,學習成績也相當不錯,雖然沒有像我一樣拿到全鎮第一,但一直穩定在全鎮前十。大表哥李文學上三年級,卻是個調皮鬼,學啥都不認真,調皮搗蛋的事總少不了他。每次大家聚在一起,我二姨都會無奈地哭訴自己孩子,抱怨白給孩子起了這么個好名字。

韓淑瑤人如其名,文靜又懂事。即使陪著大家一起玩耍,也依然保持著那份文靜。而李文學則截然不同,看到什么都要去摸一摸、碰一碰,還特別能說。很多時候,他用詞不當,被韓淑瑤糾正后,還理直氣壯地說老師就是這么教的。這讓韓淑瑤和我十分無奈,最后只能隨他去了。

在初二這天,大家會約好第二天去誰家走親戚。一般情況下,初三會去大姨家,畢竟大姨是同輩中年紀最大的。我沒有姑姑,只有三個叔叔,所以全家不用在家等姑姑走娘家。每年初二,我爺爺奶奶都會站在街上,羨慕地看著人家閨女回娘家。

初三,所有人都在大姨家集合。我跟著韓淑瑤來到她的房間,只見房間布置得井井有條,床上干干凈凈,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書桌上的課本、資料和文具擺放得整整齊齊,一個架子上擺滿了證書和獎品。我一邊看著,一邊心想:“雖然獎品很多,但都沒有我的車模型好。”這時,李文學闖了進來,開始亂翻東西。韓淑瑤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只能帶著我們離開房間。李文學不樂意地說道:“姐,我就看看,也不動。”韓淑瑤邊鎖門邊說:“沒有什么好看的,咱們出去玩。”她真的怕李文學一陣亂翻,讓她又得收拾好幾天。

初四,大家來到李文學家里。李文學十分豪爽地說:“大家到我屋里隨便看,隨便翻。”邊說還邊看向韓淑瑤。我和韓淑瑤走進李文學的房間,只見里面一片狼藉,床上、書桌上亂七八糟,床頭旁邊放著他自己做的木質刀槍和弓箭。韓淑瑤笑著說:“確實可以隨便翻,說不定我們一翻會比現在好很多。”我聽后,哈哈大笑起來。李文學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也嘿嘿地笑了起來。李文學拿出自己做的木質刀槍,分給我和韓淑瑤,提議拿著到街上打仗。我毫不猶豫地接了過來,可韓淑瑤卻沒有接。她一直都是文靜的淑女模樣,怎么可能拿著這些東西在大街上打打殺殺呢?

初五輪到我們家了。前天晚上,我就把車模型藏了起來,深知李文學的性子,怕車模型被弄壞或帶走。果然,李文學一進我的房間,就開始翻找,嘴里還嘟囔著:“楚霄,有沒有藏好東西,拿出來看看。”我知道他不愛學習,對文具也不感興趣,便拿出那個時尚的鉛筆盒給他。李文學翻看了幾次,隨手扔到書桌上,嫌棄地說:“我討厭這些東西,要好玩的。”我無奈地說:“你自己找吧,看到喜歡的就拿。”李文學一聽,頓時來了精神,滿屋子找了起來。我看著韓淑瑤拿著鉛筆盒來回翻看,便說:“姐,你要是喜歡就給你,我嫌它像女孩子用的,不喜歡。”韓淑瑤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連忙說道:“真的,謝謝你啊楚霄。”我趴在韓淑瑤耳邊,悄悄地說:“其實我還有個更好的東西,等我哥出去后,我偷偷給你看,那個不給你,只給你文具盒。”李文學還在忙著翻找,絲毫沒有注意到我倆的小動作。找了好半天,李文學啥也沒找到,便又去了其他房間。我關上門,從一個非常隱蔽的地方拿出了車模型。韓淑瑤拿過來,看了看,覺得車模型也挺不錯,但比起鉛筆盒,她還是更喜歡鉛筆盒。“這個車雖然挺好,但我還是喜歡文具盒。”韓淑瑤笑著說。“文具盒我送你,但是這個車模型想要也不給,這可是白老師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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