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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師生暖情(二)

等我離開后,廚房里爐灶生火。母親站在灶臺前,手中的勺子熟練地攪動著鍋里翻滾的米粥,醇厚的米香在屋內悠悠彌漫開來。她一邊忙碌,一邊扭頭對正在院子里劈柴的父親說道:“孩他爹,你瞅瞅白老師現在這身體狀況,明天估計還得接著掛吊瓶。要是讓她一個人跑來跑去,或者天天麻煩秦白羽父子開拖拉機接送,總歸不是長久的辦法。咱們家離得近,照顧起來更方便。要不你去收拾下那間屋子,讓白老師住進來吧?”

父親停下手中揮舞的斧頭,拍了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還是你想得周到!白老師要是住咱們這兒,說不定還能抽空指導楚霄的學習呢。”說完,他放下斧頭,轉身走進屋子,心里暗自想著,一定要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凈凈、舒舒服服,讓白老師住得安心。

當母親端著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飯菜趕到時,白老師的高燒已經退了。或許是因為昨晚折騰了一整夜,沒有睡好,此刻她正沉浸在夢鄉之中,臉上還殘留著幾分疲憊之色。我看到母親進來,剛要開口說話,母親連忙擺了擺手,眼神示意不要出聲,生怕驚擾了熟睡的白老師。母親輕輕將飯菜放在一旁,然后拉著我,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

來到院子里,母親把想讓白老師住在家里的想法告訴了我。我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興奮得跳了起來:“媽,這主意簡直太棒了!”說完,便迫不及待地去找秦白羽溝通。與此同時,母親也來到秦白羽父親面前,和顏悅色地說明了情況,希望他們父子倆可以先回去。

起初,秦白羽滿臉的不情愿,嘴里嘟囔著:“我爸有的是時間,他也樂意天天接送白老師。”我只能耐心地勸說道:“白老師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要是在路上再著了涼,病情加重可就麻煩了。咱們得為白老師的身體考慮啊!”聽到這話,秦白羽沉默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同意了我的建議。當我倆走到拖拉機跟前時,母親已經成功說服了秦白羽父親。秦白羽父親發動拖拉機,“突突”的轟鳴聲打破了村子的寧靜。秦白羽站在拖斗上,扯著嗓子大聲喊道:“楚霄,你可得好好照顧白老師,要是出了什么差錯,看我怎么收拾你!”我笑著揮手回應:“放心吧,我肯定會照顧好白老師的!”

我想讓母親回家,自己留下來照看白老師,便拍著胸脯保證:“媽,我能行!”可母親卻不放心,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嗔怪道:“你這孩子,還小著呢,哪里會照顧人。萬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辦?”于是,母親留了下來,坐在白老師床邊,靜靜地守護著。

母親在村里人緣極好,赤腳醫生的老婆得知消息后,也趕了過來。兩人湊到一起,壓低聲音,嘮起了家常。中午飯時間,赤腳醫生的老婆熱情地招呼我們娘倆一起吃飯。母親笑著擺擺手:“你們吃吧,我在這兒守著白老師。”我則跟著赤腳醫生的老婆去吃飯了。

直到下午三點多,白老師才緩緩醒來。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我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旁邊兩個婦女正輕聲地聊著天。“媽,白老師醒了!”我眼尖,第一時間發現白老師醒了,興奮地喊道。母親連忙起身,快步走到床前,臉上堆滿了關切的笑容:“白老師,您醒了!餓不餓?飯還在爐子上溫著呢,要不要吃點?”白老師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是我母親。她忙掙扎著起身,說道:“嫂子,麻煩你們了,給你們添了這么多麻煩。”母親見狀,趕緊上前扶住她,嗔怪道:“說哪里話!一點都不麻煩。”

白老師環顧四周,沒有看到秦白羽的身影。我察覺到白老師的疑惑,連忙解釋道:“我媽覺得你天天跑來打針不方便,就先讓秦白羽和他爸回去了。讓您先住我們家,等身體好了再回去。”白老師有些不好意思,說道:“那太麻煩你們了,我感覺好得差不多了,還是回去吧。”母親拉著白老師的手,熱情地說:“這有什么麻煩的!只要白老師不嫌棄,就住下吧。”赤腳醫生的老婆也在一旁幫腔:“就是就是,白老師您就安心住下吧。”盛情難卻,白老師只好同意住下來。

等吊瓶打完,我們娘倆陪著白老師往家走去。路過一個小賣部時,母親停下腳步,對我說:“你先帶白老師回去,我去買包鹽。”我和白老師到家后,屋里靜悄悄的,沒看到父親的身影。白老師打量著我家,雖然屋子陳設簡單、略顯簡陋,但收拾得一塵不染。我興奮地拉著白老師,參觀自己的屋子。白老師看到床頭擺放著她獎勵給我的車模型,書桌上的課本和文具擺放得整整齊齊。床上的被子雖然有些舊,卻疊得方方正正,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陽光的味道。

不一會兒,母親提著東西回來了。一進門,她就忙著找鋪蓋,翻出家里最新最好的幾床被褥,仔仔細細地給白錦書老師鋪好,還特意放了一個嶄新的枕頭。看到父親在床頭準備的小桌和臺燈,母親會心地笑了。白老師聽到動靜,走了出來,看到我母親買的熱水袋、杯子、牙膏、牙刷、肥皂、毛巾、拖鞋、臉盆、雪花膏和一大包蛋糕餅干,心里一陣感動。她走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嫂子,不用買這么多東西,太浪費了。”母親一邊鋪被子,一邊笑著說:“白老師,您可是全省最好的老師,還是大城市來的。用這點東西怎么能算浪費呢?霄兒能有您這樣的老師,那是他的福氣!”白老師瞪了我一眼,小聲說道:“誰跟你說我是省里最好的老師了?”我撓撓頭,嘿嘿一笑:“您是省級優秀教師,當然是省里最好的老師了!”白老師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省里比我優秀的老師多著呢,我只是運氣好,被評選上了而已。還有很多老師,雖然沒被評選上,但他們也很優秀啊。”我不服氣地盯著白老師,認真地說:“學校領導都站起來給您鼓掌,學校里所有學生都說您好,這就說明您最優秀!”白老師看著我那副認真的模樣,笑得更開心了。

晚飯時間,母親系著圍裙,準備大顯身手,多炒幾個菜。白老師見狀,連忙攔住她,認真地說:“嫂子,千萬別忙活,家常便飯就挺好。要是您再這么客氣,我都不好意思住下去了。”在白老師的堅持下,母親才放棄了“大擺筵席”的想法。白老師和我們一家圍坐在一起,吃著簡單卻溫馨的家常菜,感受到了濃濃的暖意。

晚飯后,白老師洗漱完畢,看著我母親給她新買的各種生活用品,心里依然過意不去。她走到床邊,看到嶄新的水杯和暖瓶,還有那包蛋糕餅干,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當她躺下時,發現我母親還貼心地在被窩里放了熱水袋,一股暖流涌上心頭。白老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聞著新被褥的香氣,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在母親的呵護下,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我們全家都沒有早起,怕打擾到白老師,想讓她多睡會兒。白老師早早地醒了,她躺在床上,聽著外面沒有動靜,便沒有起床,生怕影響到我們一家。大約 8點左右,母親才悄悄地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早飯。白老師聽到動靜,微微一笑,然后起床。

早飯過后,我帶著白老師去打吊瓶。父母則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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