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熄滅的人生
- 一人之下:這個逆襲系統不對勁
- 站著如小嘍啰
- 2101字
- 2025-04-09 19:55:34
問完事情,張松齡剛想離開,卻被喊住。
“對了,城里最近發生了不少事,你要聽嗎?”
張松齡點點頭。
因為想對付那個狗日的鬼子,他曾經讓廣安幫忙留意杭州城內的事。
廣安喝了口茶水,這才道:“城里最近發生不少事,但要說大事,應該當屬保安團和地方警察干架的事。”
張松齡一下被勾起好奇心,“怎么說?”
廣安道:“你應該也知道,這年頭腳踏車金貴,上海灘小開才開得起的東西。在杭州城里,腳踏車撐死不過三四十輛車。偏生前幾天有個穿洋裝的少爺,夜里騎著他那輛德國藍鈴車路過鼓樓,叫巡警攔下了。”
張松齡問道:“為什么攔?看他有錢,敲竹杠?”
廣安點頭,“差不多這個意思吧,因為公用局有規定,腳踏車必須配備車燈和號牌。偏偏這車,車燈壞了。所以巡警就以此為由,想敲竹杠。”
“尋常人要遇著這種事,肯定捏著鼻子自認倒霉。偏這穿洋裝的少爺不是普通人,他是浙江保安處士官教育團教育長,上校軍銜。你想,上校騎個腳踏車被巡警抓了,這面子往哪兒擱?”
“上校不肯交錢,當即就和巡邏的警察吵了起來。那小警察也硬氣,銅哨子一吹,四五個灰皮巡警圍上來,不由分說,連人帶車拉進清河坊分局。”
“到了分局,上校這才緩緩亮明自己保安團上校的身份。”
“他本以為事情到此為止,可萬萬沒想到。那小警察不但不放人,還變本加厲個沒完。你個黃埔四期生牛什么牛啊,我們局長二期的。再說了,你這當兵的還不守規矩?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罰款得交,車也得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保安團上校無奈,只好老老實實地交罰款。可他這么大個官,吃了這么大一悶虧,又怎么可能善罷甘休?于是當天晚上,他就糾結了軍營里百來號人,浩浩蕩蕩地殺向清河坊分局。見警察就打,見東西就砸。”
“那警察局局長自知理虧,也覺得自己惹不起那伙當兵的,于是處處忍讓。可有時候你越忍,對方就越過分。”
“接連一個星期,這些灰皮耗子那叫一個慘喲。被保安團打得警服都不敢穿了,局里都不敢回去了。局長氣急敗壞,最后實在忍不了了,糾集了一大幫子人和對方相約在運河邊上打架。”
“這場架打了整整三個小時,最終在一個大官和文齋先生的共同調停下,這場鬧劇才結束。”
張松齡道:“文齋先生?又是那個日本人?”
“你怎么對人家老是這么大敵意......文齋先生德高望重,各方勢力都很尊重他。加上打架的地方距離日租區很近,文齋先生出面調節很正常。”頓一下,廣安問道:
“你知道這場架,死了多少人嗎?”
沒等張松齡說話,廣安又自顧自說道:“死了三十多個,受傷的人足足有五百多,這還不算失蹤的人。”
張松齡嘴角微微抽搐一下,“這也太夸張了,就因為一個車燈。”
“準確地說,是一口氣,一個面子。住持師叔早上還去了運河邊,超度亡魂。”廣安又講了一些事情后,忽然說道:“對了,趙公子那座橋,也在這場打鬧中打沉了。現在要從那邊過,只能蹚水了。”
張松齡隨口道:“之前不是說有一條秘密小道嗎?那個餛飩鋪的小女娃不是還要給我們帶路?”
廣安沉默幾秒鐘,道:“鎖兒失蹤了。”
“嗯?鎖兒?”張松齡懵了下。
他記性很好,敢確定自己認識的人中,應該沒有一個叫“鎖兒”的小女孩。
廣安道:“就那個又賣餛飩又賣西瓜的攤主的女兒,小名囡囡的那個。”
張松齡一下沉默了。
普通人就像一個玻璃杯,不僅廉價,還輕輕一碰就碎掉了。
他沉默幾秒鐘,道:“怎么會失蹤呢?我記得她家店距離運河邊挺遠的。”
廣安小心翼翼道:“那些警察成天只會收黑錢,哪里是那些當兵的對手。所以打起來后沒多久,那些巡警就四散而逃了。他們逃,當兵的就追,就越追越遠了。可能追著追著,就追到了這邊。”
張松齡問道:“失蹤的人多嗎?還是就這一個?”
廣安道:“挺多的吧,起碼上百個。”
張松齡想了想,道:“沒道理啊,就這些刀對刀,槍對槍的混戰。你說打死打傷,我信。失蹤一兩個,我也信,但怎么可能失蹤這么多人?”
廣安聳聳肩,表示自己不知道。
張松齡剛想說話,忽然眼前閃過一道光幕。
【當年在戰場上,你見多了戰友的失蹤。如今又有這么多人失蹤,多年經驗告訴你,這種大規模的人口失蹤案并不簡單。】
【任務:調查事情真相。】
【獎勵,十年性命修為。】
如果換做以前,張松齡多半會高興得從地上跳起來。但現在,他一點都不開心。
“系統出任務了,說明這件事情沒有我想的那么簡單。十年,系統不會無緣無故這么大方的。給的獎勵越好,說明任務越難。”
“會是誰呢?日租界附近,難道是日本人在作祟?”
廣安看著張松齡,試探性問道:“你要下山去看看嗎?”
張松齡道:“當然,人家還請我吃過餛飩呢。”
即便沒有任務,張松齡都會管一下。
更何況現在還出了系統任務。
......
一小時后,張松齡再次來到了那條熟悉的巷子。
巷子位于昭慶寺和岳飛墓之間,是很多香客的必經之路。在這條路上,有售賣藕粉,定勝糕等杭州傳統小吃的小攤。也有售賣佛珠和經幡等用品的小店。
曾經這里熱鬧非凡,可此時卻十分冷清。
墻上干涸但未被完全洗去的血跡,仿佛訴說著這里曾經發生的一切。
餛飩攤前,老人蜷縮著坐在木凳子上,油膩的圍裙歪斜著滑向一側,露出領口泛黃的汗衫。他浮腫的眼皮下垂著,直勾勾盯著案板上干裂的面團。
曾經那位熱情善良的小老頭,此時臉上已經失去了神采和笑容。幾根稀疏的頭發隨意散亂著,看上去比之前老了十幾歲。
仿佛熄掉的不止一旁的爐火,還有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