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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下)鄧氏為后

  • 大夏皇朝1290
  • 鷹虎
  • 2580字
  • 2025-07-16 21:03:28

退朝后,李建國踏著沉緩的步子前往坤寧宮,殿內(nèi)暖香裊裊,他望著襁褓中酣睡的幼子,眉宇間剛?cè)旧蠋追秩岷停瑓s見王淑妃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在冰涼的金磚上,聲音帶著一絲刻意壓抑的顫抖:“臣妾賀喜朝皇!”

李建國眉心微蹙,俯身扶起她時,指尖觸到她衣袖下的寒涼:“不知淑妃因何事而賀?”

王淑妃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淺影,語氣卻透著不尋常的大度:“朝皇,臣妾聽說您很快就要封鄧相之妹為后了。雖然臣妾沒有見過鄧相之妹,但是她的事跡臣妾早有耳聞,她比臣妾更適合被立為后,她將來和朝皇的孩子也比臣妾的孩子更適合做太子!”

李建國喉頭微動,看著她鬢邊微散的珠花——那還是他前年賞的,此刻卻襯得她面容愈發(fā)蒼白。“阿王呀,雖然我非常喜歡她,可是你畢竟已經(jīng)嫁給我快十年了,這些年來是我虧待了你,你這樣做讓我情何以堪呀?”

弘正七年八月,太極殿外的丹陛之下,猩紅的氈毯如凝固的血,從殿門蜿蜒至廣場盡頭,兩側(cè)百官身著朝服,按品級分列如肅立的石像,連呼吸都輕得怕驚了這凝滯的空氣。秋日的陽光刺破云層,斜斜落在檐角鎏金寶頂上,碎金般的光晃得人眼暈,卻驅(qū)不散李建國心頭那層化不開的沉郁。

他身著十二章紋的袞龍袍,金線在陽光下流轉(zhuǎn),站在丹陛之上,目光膠著在緩緩走來的鄧澧身上。她那身繁復(fù)的翟衣繡滿五彩翟鳥,鳳冠上的珍珠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壓得肩頭微微下沉,臉上精致的妝容掩住了往日的清減,卻掩不住眼底那抹與周遭喜慶格格不入的淡漠,像蒙著一層薄冰。當(dāng)內(nèi)侍尖細(xì)的嗓音高唱“吉時到”,鄧澧在宮女的攙扶下拾級而上,與他并肩而立時,李建國甚至能感覺到她衣袖下手臂繃得如拉滿的弓。

“朝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朝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百官齊刷刷跪地叩首,山呼之聲撞在朱紅梁柱上又反彈回來,震得檐角銅鈴叮當(dāng)作響,可李建國的視線卻像穿了孔的箭,越過黑壓壓的人群,落在百官之首的李梟身上。那人身著蟒袍,墨色絲線繡就的蟒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神掃過來時,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審視——仿佛在說,看,這就是寡人替你安排的一切。

李建國抬手,聲音順著風(fēng)飄下去,帶著不易察覺的干澀:“眾卿平身。”指尖卻在袖中悄然攥緊,龍袍堅硬的絲線硌得掌心生疼,留下幾道紅痕。他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與鄧澧并肩的場景,卻從不是這般模樣:她眉峰緊蹙,他心口發(fā)悶,兩人像被無形的線死死牽在這丹陛之上,演一場給天下人看的熱鬧戲。

禮官唱贊聲起,鄧澧依著儀軌屈膝行禮,聲音平穩(wěn)得像一潭死水:“謝朝皇厚恩。”沒有半分新后得封的嬌羞,倒像是在完成一項早已定好的差事,連尾音都透著疲憊。李建國望著她低垂的眉眼,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暮春,她在御花園追著粉白的蝴蝶跑,鵝黃裙擺掃過沾露的青草,笑聲比檐鈴還脆,那時她眼里的光,亮得像揉碎了的星辰。

儀式行至百官恭賀環(huán)節(jié),李梟邁著沉穩(wěn)的步子出列,手中賀表的明黃綢緞晃眼得很,他朗聲道:“鄧氏賢淑,輔佐圣躬,實乃我大夏之福。臣恭祝朝皇與朝后琴瑟和鳴,共安天下!”語氣里的恭敬裝得十足,眼神卻如帶刺的網(wǎng),沉沉壓過二人,李建國只覺得那目光像塊浸了水的巨石,死死壓在胸口,連呼吸都滯澀了幾分。

他知道,這場大典是李梟權(quán)力的張揚。鄧澧的后位,是鄧家在權(quán)衡利弊后遞出的降書;他這個皇帝的“心愿得償”,不過是權(quán)臣鞏固勢力的一步棋。周遭的鼓樂聲、贊歌聲越是喧騰,他心里就越像被冰水澆透——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這片山呼海嘯的廣場,從來都不是他的,連身邊這位名義上的朝后,也不是因他而來。

鄧澧似乎察覺到他的走神,眼尾的余光輕輕掃過來,目光與他短暫相接,又像被燙到般迅速移開。那一眼里沒有情意,只有同處樊籠的幾分了然與無奈。李建國忽然想起昨夜李梟在御書房說的話,那聲音裹著寒意,像淬了毒的冰錐:“她入了宮,鄧家便在你掌心;她若不安分,鄧家的骨頭,也能磨成粉。”

禮炮聲驟然炸響,驚得檐下棲息的鴿子撲棱棱飛起,灰白的翅尖劃破秋日的晴空。李建國望著它們漸漸變成天邊的小點,而自己和身邊的人,卻只能站在這片被權(quán)力籠罩的天空下,接受百官的朝賀,接受這座名為“帝后”的山,日復(fù)一日地壓在肩頭,連彎腰都成了奢望。

次日,楊賢妃在偏殿離奇病逝,窗欞上的霜花還沒化透,殿內(nèi)的炭盆卻早已熄了火,死因成了一團(tuán)迷霧。

又過二日,早朝恢復(fù),太極殿的銅爐里燃著嗆人的龍涎香,卻驅(qū)不散滿殿的沉郁。

李建國坐在龍椅上,錦緞坐墊軟得像棉花,卻硌得他渾身不自在,一如既往地像個精致的傀儡;而李梟站在朝堂之上,玄色蟒袍襯得他身形愈發(fā)挺拔,威風(fēng)凜凜,只差一步,就要踏上那象征至尊權(quán)力的臺階。

“楊賢妃生前未曾為圣上留下子女,此乃大不敬。”李梟的聲音在殿內(nèi)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傳圣上旨意,削去楊賢妃的一切尊號,貶為婢女,其家中男子全部發(fā)配邊疆汝國充軍,家中女子販賣至妓院為奴,欽此!”

李建國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攥緊,指節(jié)泛白,聲音帶著哀求:“皇相令,楊賢妃生性純良,生前并無過錯。如今病逝之后,得到這個懲罰,是不是太重了?再商議商議吧!”

李梟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徑直轉(zhuǎn)向群臣,語氣陡然轉(zhuǎn)厲:“怎么,寡人代表圣上傳話,你們就可以抗旨不尊了?”

群臣臉上血色褪盡,一個個垂著頭,卻又不敢有半分反抗,只好齊刷刷跪地,額頭抵著冰冷的金磚,表面跪的是龍椅上的李建國,實際上,那叩首的力道,全是給龍椅下面的李梟的:“臣等領(lǐng)旨,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起身后,李梟瞥了眼龍椅上臉色發(fā)白的李建國,隨便找了個理由:“圣上剛?cè)⒘诵潞螅@幾天身子骨有點虛弱,各位愛卿體諒一下,今日早朝到此為止,大家不必行禮了,都退下吧!”

這種場景,群臣早已見慣不怪,只是退下時,腳步都比往日沉了幾分。

鄧陽端站在原地,嘴唇動了動,剛要抬步,卻又猛地頓住,指甲深深掐進(jìn)掌心——他比誰都清楚,此刻站出來,不過是多添一具冤魂,反而害了龍椅上那個孤立無援的人。

望著鄧陽端和文武百官遠(yuǎn)去的背影,李建國張了張嘴,喉嚨里像堵著棉絮,連一句“留步”都說不出口,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消失在殿門外。隨后李梟轉(zhuǎn)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里的警告像淬了毒的匕首:“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能夠乖乖聽話,寡人自然會保你榮華富貴;可你但凡要有一絲參政之心,那寡人也會留你一個全尸!”說罷,冷哼一聲,袍袖一甩,帶著一身凜冽的寒氣拂袖離去,只留下李建國一人在空曠的大殿里,傻傻地望著……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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