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活下來，這便是代價。
齊塵不禁想起晚上那道鬼魅般的雷電，那道雷電打斷了自己的強行凝氣，絕對不是在害自己。
但，那到底是什么？
“好了好了。”劉叔脫下最外面的衣服披在齊塵身上，對眾人說道：“大家看到結(jié)果了，但現(xiàn)在齊塵不方便，還請大家回去吧。”
王大娘背過身去，道：“聽不到嗎，一個個圍在這里看什么，不嫌無禮？”
眾人悻悻離去之后，齊塵漸漸緩了過來，栓緊腰帶之后，臉上這才透露出欣喜，道：“沒想到，我活下來了。”
“王大娘，劉大叔，謝謝你們。”
“還有囡囡。”齊塵將手放在囡囡的嫩臉上面，笑道：“走吧，咱們回家。”
齊塵緩緩站起身來，昨日的疼痛完全消失，感覺到無比的神清氣爽。
就在這個時候，樹后面走出一個佝僂老者，眼神矍鑠道：“少年，不簡單吶，修為沒有寸進，卻突破了壽元限制。”
幾個人看著老者，眼神中透著謹慎。
“不用這樣看我，”老者捋著胡須，說道：“我不過是一個散修，來到青山鎮(zhèn)也半月有余了，就住在你們對面的青山客棧。”
“齊塵你的事情，我也聽了不少，也是來看看熱鬧。”
“奇也，怪也。”
齊塵微微拱手：“前輩，為何奇怪？”
老者打量了齊塵一番，上前來摸著齊塵的頭，神秘莫測道：“聽說你五靈根皆有，但皆缺一角。”
“但現(xiàn)在看來，你靈根中的金屬性靈根，被抽走了。”
“這...”齊塵想起那道莫名出現(xiàn)的玄黃色雷電，莫非是在那個時候被抽走的？
“少了一個靈根，我卻活了下來，也算是幸運。”
老者笑了，道：“少年郎，你沒有搞清楚一件事情。”
“五行靈根皆有，指的是一個人的靈根具有金、木、水、火、土五種屬性，而不是有五個獨立的靈根。”
“這是生來自帶的，難以剝離的，老朽修為淺薄，目前還不知道有什么境界或者秘法有這樣的能力，能夠剝離靈根上的屬性。”
齊塵看著眼前的這個老修士，略加猶豫，開口道：“也許，就是所謂天劫吧。”
“你？天劫？”老者突然笑了起來：“你體內(nèi)一絲靈力都沒有，算不得踏上修行之路，何來天劫約束？”
“您的意思，我沒有凝氣成功？”齊塵閉上眼睛默念覺靈法，自己身體里面確實沒有任何的靈氣。
所以昨晚確實沒有凝氣成功。
“少年郎，你能夠活下來簡直令人佩服，好心提醒你一句，完整的靈根受損所造成的后果難以想象，更何況你本就殘缺。”
“后面，你可能會遇到更加難以接受的事情。”
“話說到這里，老夫回去了。”
齊塵看著這個老者，雖然沒有感覺到威壓，但其身上的氣息與神韻，和王浪林濤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前輩，那我需要做什么。”
老者沒有停止腳步，只是說道：“一日三餐，四軀勤煉，呼吸吐納，奇花異草，不可少也。”
齊塵默默記下，隨后皺起眉頭：“如此說來，單是奇花異草，哪里去找？”
一行人回了青山鎮(zhèn)。
周圍好奇的人聽到齊塵回來，皆好奇的來到劉家詢問打量，突破壽元限制，且一天晚上老了十歲的情況。
住在青山宗腳下這么久也沒聽說過。
半日的時間里，除了黃色玄雷的事情，其他能夠回答的齊塵都盡量回答了。
而對面客棧的樓上，指點齊塵的老者始終開著窗子，一邊喝著酒，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王大娘家的情況。
“哎呀，沒想到咱老劉家出了個名人，這菜都賣的很快。“王大娘叉著腰靠在門檻上，望著屋內(nèi)的齊塵：“齊塵，你可真是了不起。”
劉叔臉上也有著欣喜：“昨夜我們回到家中，看見那個盒子放在囡囡的床上，都以為你是放棄了。”
“沒想到，你真成了。”
齊塵微微搖頭，臉上有著些許失望：“可惜，還是沒有凝氣成功，這樣的情況，我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
“沒事。”王大娘笑著安慰道：“扛過去一次，就能扛過去兩次，總會凝氣成功的。”
“希望如此。”齊塵拇指不停的在膝蓋上摩挲著，回想著那個老者說的話，思來想去，還是要問個清楚，于是站起身來。
“大娘，我要去找一趟今天那個老前輩。”
“去吧，他懂得多，也許能夠幫助你，但你也要小心，聽說修行者之間，相互也經(jīng)常殺來殺去的。”王大娘謹慎的提醒道。
齊塵跨步走了出去，就和那位老者四目相對，老者眼神露出一絲得意的意味，轉(zhuǎn)頭關(guān)上了門窗。
來到客棧二樓，齊塵扣起手指，將要敲門，門卻突然被打開。
老者坐在窗邊，沒有看齊塵：“少年郎，你有什么事情？”
“前輩，您不是在等著我嗎？”齊塵也不拐彎抹角。
老者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看著齊塵，眼神示意其上前來：“倒也聰慧，少年郎，你有什么想問的？”
“繼續(xù)今天白天的問題。”齊塵拱手道：“前輩您說我殘缺的靈根再度受損，可能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敢問是什么事情？”
“瞬間老五十歲，或者四肢百骸破敗，原本支撐你茍延殘喘的五行靈根丟了一根，你自己想。“
“總歸就是一個字，死。”老者語氣直白，沒有任何情感：“除非，你能補齊缺失的金靈根。”
“當如何補齊？”
老者眼中滿意，隨后從懷中掏出一塊布滿黑漬的金塊，道：“幫我鍛造這塊爍金。”
齊塵目光落在金塊上面，語氣驟然謹慎，開口道：“前輩，您是修行之人，按道理說，由您自己鍛造，不是更好？”
齊塵很清楚一個道理，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幫你，老者的出現(xiàn)并不簡單。
“實不相瞞。”老者微微嘆氣，隨后說道：“這爍金名為索契，天生對靈力抵制，修行之人無法鍛造，但鍛造好之后卻是萬中無一的武器。”
“老夫這些年來游歷四方，一直在尋找可以鍛造這塊爍金的普通人。今天終于是找到了。”
“為什么是我？”齊塵目光中透著懷疑：“莫說天下間這么多健康的普通人，就是這青山鎮(zhèn)，比我健壯的人到處都是。”
“年輕人，很謹慎嘛....”老者站起身來，神色嚴肅：“金靈根缺失，經(jīng)脈脆如冰晶，要想補全，自當感受熔鐵淬火的剛?cè)岵Ｈ羰浅Ｈ耍瑹o法抵御鍛造時候所產(chǎn)生的沖擊。”
“你不一樣，你剛好可以扛得住。”
“若你肯花上二十年為我鍛造索契....”老者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本書籍，一枚丹藥，繼續(xù)道：“此書記載了各類靈草，如何入藥做丹，你想要活下去，必須要服用靈丹，所以你需要懂得如何煉丹，這本書可以幫助你。”
“而這顆丹藥，乃為聚元丹，只要你能活到補全殘缺靈根，這顆丹藥到時候可助你成功凝氣。”
“怎么樣？”
老者的眼神充滿期待。
齊塵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交易，絕對不簡單，但是現(xiàn)在，自己確實需要這些東西續(xù)命。
于是問道：“若我無法鍛造，又當如何？若我拿著這個東西跑了，又當如何？”
老者看向齊塵，眼神變得狠厲，一瞬間齊塵感覺到巨大的威壓，自己瞬間被壓倒在地。
“你跑不掉。你需要明白一個問題，我雖幫你，但我沒說過我是好人。”
“二十年后，我來找你。”
話音落下，老者已經(jīng)消失不見，似乎是從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