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歌將那把銅鑰匙對準鎖眼的那一刻,一股子鐵銹味兒就像是不請自來的客人,猛地鉆進了他的鼻子里。
他心說:“這鎖是多久沒開了?銹得跟個古董似的。”鑰匙一轉,暗紅色的不明液體就跟見了親戚似的,黏糊糊地就往他手上蹭,月光下還泛著那么點兒詭異的油光,活像是剛從哪個古墓里撈出來的寶貝。
“血沁鎖?這玩意兒不會是從哪個恐怖片劇組借來的吧?”楚昭歌心里嘀咕著,縮回了手,腦海里回蕩起黑市掌柜那神神秘秘的話——“只有封印過活物的玩意兒,才能滲出這種讓人心里發毛的玩意兒。”
正當他沉浸在無限遐想中時,祠堂那邊傳來了打更聲,三長兩短,跟他和妹妹約定的暗號一模一樣,不用問,肯定是族長的人正哼著小曲兒往這邊溜達呢。
楚昭歌眼疾手快,扯下一塊衣角,把鑰匙包得跟個粽子似的,瞳孔里還泛起了幽藍的小火花,仿佛在說:“看我這火眼金睛,啥妖魔鬼怪都逃不過!”
鎖頭在他眼里瞬間化作了光怪陸離的光絲,最里頭還窩著一團墨色的霧靄,跟神像裂縫里蹦出來的猩紅肉芽有得一拼,看得他心里直發毛。
“這玩意兒要是拆了,指不定得鬧出啥幺蛾子來。”楚昭歌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回想起那晚在亂葬崗誤拆尸傀的慘狀,那“疫”字符文炸得他差點兒去見閻王爺。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了枯葉碎裂的聲音,楚昭歌一個激靈轉過身,只見妹妹小滿提著燈籠,站在竹林邊,身子單薄得跟片柳葉似的,在夜風里搖搖擺擺,好像隨時都能被風吹跑。
“哥,西廂房空了。”小滿用唇語比劃著,燈籠的光映出她脖頸上蔓延的青斑,那是她道傷發作的前兆,看得楚昭歌心里直揪揪。
楚昭歌攥緊了手里的火靈結晶,燙傷的手掌傳來陣陣刺痛,他心里跟明鏡似的:族長既然肯把藏經閣的鑰匙交出來,肯定是派人抄了他們家底兒了。
“走,咱們進去瞧瞧。”他攬住妹妹的肩膀,發現她后背冷得跟冰塊似的,寒癥比昨天還重了,連呼吸都冒著白霜,看得他心里直嘆氣。
鑰匙一轉,發出了嬰兒啼哭般的尖嘯聲,門軸剛啟半寸,霉味就混著紙灰撲面而來,差點兒沒把他倆熏個跟頭。
楚昭歌護著小滿后退三步,只見成群的黑影從門縫里涌了出來,竟是上百只指甲蓋大小的鐵甲蟲,背殼上還刻著扭曲的“蝕”字,看得他眼皮直跳。
“活體符兵?這玩意兒也能批量生產了?”小滿驚呼一聲,燈籠都嚇掉了,蟲群振翅的聲音跟金鐵交鳴似的,頃刻間就爬滿了她的左臂,寒霜順著蟲足蔓延,凍得衣袖都結出了冰碴兒。
楚昭歌的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在幽藍的視野里,每只鐵甲蟲都像是精密的符陣,蟲腹里還藏著粒米大小的玄冰核。
這要是強拆,單只還好說,百蟲同爆,足以冰封半座城,想想都讓人肝兒顫。
“低頭!”楚昭歌扯下妹妹的發簪,毫不猶豫地刺入了掌心,血珠飛濺處綻開了一朵赤蓮。
這是他上個月拆解火鴉時悟出的“血引術”,能暫時擾亂五行平衡,對付這些小蟲子應該綽綽有余。
蟲群果然調轉方向,撲向了血蓮。楚昭歌趁機拽著小滿滾進了閣內,反手甩出了懷里的火靈結晶。
門外傳來了冰火相激的爆響,氣浪震得梁柱上的灰都簌簌往下掉,看得他倆心里直慶幸:還好跑得快!
“哥,你的手……”小滿捧著他焦黑的掌心,呵出的白氣里都帶著血絲,看得楚昭歌心里直發酸。
“先別管這個了,快找《地脈圖鑒》。”楚昭歌撕開衣襟包扎傷口,目光在積灰的木架上掃來掃去。
在他眼里,這些典籍都裹著不同色澤的光暈,青的是風系術法,褐的是土遁要訣,唯獨東南角的暗格泛著詭異的灰霧,像是在向他招手。
小滿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里滲出的血珠落地成冰。
她踉蹌著扶住書架,碰倒的竹簡里滑出了一張泛黃的皮紙:“癸未年七月初七,楚氏十七代家主斬蛟于蒼梧江,得龍珠三枚。一獻皇庭,一鎮宗祠,一藏于……”后半截字跡被污血覆蓋,看得楚昭歌心里直癢癢。
他盯著“龍珠”二字,突然想起族長轎頂的避雷珠——那玩意兒昨夜拆解時,內核確實有鱗片狀紋路,不會就是這玩意兒吧?
就在這時,暗格方向傳來了紙張撕裂的聲音。楚昭歌轉頭一看,只見小滿正徒手撕開封印符紙,灰霧從裂縫里噴涌而出,瞬間凍住了她半邊身子。
“別碰!”他撲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小滿掌心的《太陰煉形篇》自動翻頁,無數肉芽從書頁里鉆了出來,順著她冰封的經脈瘋狂滋長,看得楚昭歌目眥欲裂。
在幽藍的視野里,古籍根本不是紙質,而是用某種生物筋膜炮制而成的。
書脊處還嵌著枚眼球狀的穢種,正通過肉芽向妹妹體內輸送灰霧,看得他心里直冒火。
“給我斷!”他并指插入小滿肩井穴,扯出一束纏繞心臟的灰線。
靈墟之眼全力運轉下,灰線顯露出了真實形態——竟是條縮小的蛟龍筋,表面還布滿倒生的骨刺,看得他心里直嘀咕:“這玩意兒也能當材料?族長真是夠狠的!”
拆解提示適時浮現:
【蛟煞·殘】
品階:地階中品
拆解度:12%
警告:血脈污染度71%
就在這時,閣外突然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
楚昭歌聽見族長親衛的鐵靴聲,還有兵器出鞘的錚鳴聲,心里暗叫不好。
他望向即將被灰霧吞噬的妹妹,又看向手中嘶吼的蛟龍筋,一咬牙,做出了最瘋狂的決定:“拼了!今天咱們就跟這蛟龍筋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