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了他。
方南的懷抱突然空了,他的手臂還維持著環抱的姿勢,像是沒反應過來。
“......夙月?“
我往后退了一步,背脊抵在冰冷的酒店房門上。
“你走吧。“
這三個字說出口的瞬間,我聽見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可能是窗外的晨露墜地,也可能是我們之間最后那根繃緊的弦。
方南的眼睛一點點暗下去,像被風吹熄的燭火。他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彎腰撿起滑落的風衣。
“好。“
他轉身時,我聞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薄荷煙味,混合著機場的寒意,像一場永遠不會落在我城市的雪。
劉源在樓下等我,手里拎著兩杯醒酒茶。
“沒復合?“他挑眉。
我搶過一杯灌下去,滾燙的茶水灼傷喉嚨:“你以為演偶像劇?“
“嘖。“他摸出煙,想了想又塞回去,“那傻逼剛才在酒店門口站了二十分鐘。“
我死死掐住紙杯,熱蒸汽糊在鏡片上。
回到公寓時,發現門把手上掛著一個塑料袋。
里面是兩盒胃藥,一盒戒煙糖,還有......那個印著鯨魚圖案的打火機。
我蹲在門口突然笑出聲,笑得眼淚直流。
多諷刺啊。
他送我打火機時說:“等你想見我的時候,就點燃它。“
可我從來舍不得用。
現在它躺在塑料袋里,像具被退回的尸體。
當晚方南復播了。
直播間標題是「最后一夜」。
他聲音比往常更啞,背景音里有行李箱滾輪的聲音。觀眾問要去哪,他輕笑:“去個沒有夏天的地方。“
我縮在被子里,手指懸在禮物按鈕上方。
最終什么也沒送。
凌晨三點,我收到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藥記得飯后吃」
我盯著這五個字看了整夜,直到晨光把手機屏幕映成灰白色。
劉源說得對,我們就是兩個傻逼。
一個不敢留,一個不敢追。
后來我再也沒點進過那個直播間。
只是偶爾在深夜驚醒時,會下意識摸出枕頭下的打火機。
金屬外殼已經生了銹,像我們腐爛的夏天。
有些故事,注定沒有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