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她之前,我以為世界很簡單
我十八歲那年,為了攢錢買電腦,去陪聊軟件打工。
那天接到一個單子,對方叫南清。她問我:“你會不會徒手掰蘋果?”
我覺得她有病,但還是去廚房找了個蘋果,掰得滿手汁水,拍了張照發過去。
她回:“笨蛋,我騙你的。”
可那一刻,我知道——我完了。
她是個壞女孩,可我愛她。
她總欺負我——讓我凌晨三點打電話哄她睡覺,又在我困得半死時說“逗你玩的”;她故意說別的陪聊更好,看我吃醋,又可憐巴巴地道歉。
可我偏偏愛她這副樣子——任性、不講理、渾身是刺。
朋友說:“任聿禮,你是不是賤?”
我說:“你不懂,她只有對我才這樣。”
我考去了她的城市。
錄取通知書下來那天,我手抖著給她發消息:“姐姐,我能見你嗎?”
她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答應了。
見面那天,她穿著白色連衣裙,比視頻里還好看,可眼神總是躲著我。
我帶她去吃甜品,過馬路時偷偷護在她外側,看電影時把外套給她。
她問我:“你為什么喜歡我?”
我說:“因為你是南清。”
——不需要理由,是她就行。
她推開我,一次又一次。
我們在一起后,她變得更壞了——放我鴿子,當眾讓我難堪,甚至故意和別的男生調情。
每次我紅著眼問她為什么,她就冷笑:“受不了就分手啊。”
可我知道,她不是真的想趕我走——她只是怕我先走。
所以我每次都抱住她,說:“不分。”
最后那次,我該強行留下她的。
她在酒吧坐進別人的車,我沖過去拉她,她甩開我的手:“玩玩而已,別當真。”
我該強行把她拽回家的。
我該狠狠搖著她的肩膀說:“南清,你他媽別想逃。”
可我居然松手了。
——這是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
她“治好”了,可那不是她了。
再見面時,她在便利店門口,被人打了耳光還能微笑。
我抱著她,求她哭出來,可她說:“治療師教過我,疼痛只是神經信號。”
那個會咬人會炸毛的南清,被“治好”了,也殺死了。
她走后,我試過愛別人。
我訂婚了,對方是個溫柔的女孩,不會半夜讓我掰蘋果,不會說傷人的話。
可當她問我“你愛吃什么”時,我脫口而出:“熱可可,加雙倍糖。”
——那是南清愛喝的。
那天晚上,我退了婚。
我開了一家咖啡店,叫“刺猬與蘋果”
店里永遠放著她喜歡的歌,熱可可永遠免費送給傷心的人。
有人問我:“老板,你這輩子最愛的是誰?”
我指著招牌上的刺猬,說:
“她脾氣很差,愛欺負人,渾身是刺……可我就愛她。”
如果重來一次。
我會在她第一次說“滾”的時候,死死抱住她。
我會在她刪掉我時,直接沖到她家砸門。
我會在她微笑著說“不疼”時,狠狠罵醒她。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南清,下輩子……
別再推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