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死亡開端
第三天清晨,祁昊被尖叫聲驚醒。
“張銳!天啊,張銳!“
他沖出棚子,看到王麗跪在沙灘上,抱著她丈夫的身體。張銳臉色發青,嘴唇呈現不自然的紫色,眼睛大睜著,已經沒有了呼吸。
“怎么回事?“周雯立刻上前檢查。
“我不知道...我醒來他就這樣了...“王麗泣不成聲。
周雯翻開張銳的衣領,露出頸部兩個細小的 puncture wounds。“蛇咬的,“她判斷道,“看癥狀是某種劇毒蛇類。“
“沙灘上怎么會有蛇?“陳媛害怕地環顧四周。
林武檢查了張銳躺的地方:“他可能是在睡夢中被咬的。有些蛇類會尋找溫暖的地方...“
“我們得檢查所有棚子!“趙強立刻行動起來。
祁昊幫忙把張銳的尸體抬到遠離營地的地方。死者的相機還掛在脖子上,祁昊猶豫了一下,把它取了下來。透過取景框,他無意中拍到了叢林邊緣——那里似乎有什么東西迅速躲到了樹后。
上午的探索被迫推遲。林武帶領男人們在營地周圍撒了一圈硫磺粉防蛇,同時加固了棚子的防護。周雯則教大家識別毒蛇和基本的急救措施。
“我們需要找個更安全的駐扎地。“午飯時(每人分到半塊壓縮餅干和一小口水),林武宣布,“今天下午的重點是尋找適合長期居住的洞穴或高地。“
這次全員出動,只留下蘇梅看守營地。他們沿著前一天發現的小溪深入內陸,希望能找到水源附近的合適地點。
叢林比想象中更加茂密。各種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糾纏在一起,藤蔓像蛇一樣垂掛。空氣中彌漫著腐爛和某種奇特香料混合的氣味。祁昊走在隊伍中間,總覺得背后有視線盯著他們。
“看那邊!“走在最前面的趙強突然喊道。
透過樹叢,他們看到了一處巖壁,上面有幾個黑黝黝的洞口。
“洞穴!“鄭志豪興奮地說,“說不定還有壁畫和寶藏呢!“
靠近后,他們發現那是三個相連的洞穴,入口處有人工開鑿的痕跡。最令人不安的是,洞口周圍的石壁上刻著一些奇怪的符號,看起來既不像字母也不像象形文字,而是某種扭曲的線條組合,讓人看了莫名心悸。
“這...不太對勁。“陳媛小聲說,“這些符號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可能是古代漁民留下的。“林武說,但他的表情也很凝重。他打開手電筒,小心地探入第一個洞穴。
祁昊跟了進去。洞穴比想象中要深,內部空間寬敞干燥。地面上散落著一些破碎的陶片和骨頭。最深處,他們發現了幾塊排列成奇怪圖案的石頭,中央是一塊表面光滑得反常的黑石,上面同樣刻著那些令人不安的符號。
“我們真的要住這里嗎?“李夢顫抖著問。
“至少比沙灘安全。“林武說,“沒有毒蛇,能遮風擋雨,靠近水源。“
正當他們討論時,鄭志豪已經好奇地走向第二個洞穴。“嘿,你們得看看這個!“他的聲音從里面傳來。
第二個洞穴比第一個小,但墻壁上布滿了壁畫。那些用某種紅色顏料繪制的圖案描繪了一群模糊的人形生物在膜拜一個巨大的、難以名狀的存在。最令人不安的是,所有“人“的頭部都被畫成了夸張的橢圓形,像是某種昆蟲的復眼。
“這太詭異了。“周雯低聲說,“這些畫看起來...不像人類的藝術風格。“
祁昊注意到壁畫下方有一些更現代的痕跡——幾個生銹的金屬罐和一塊已經腐爛的帆布。他撿起一塊金屬片,上面依稀可見日文字樣。
“二戰時期的日本貨,“林武檢查后說,“可能是當年日軍在太平洋島嶼上建立的觀察站。“
“所以這里曾經有人駐扎過?“祁昊問。
“曾經。“林武強調道,“看這些痕跡至少廢棄七十年了。“
他們決定清理第一個洞穴作為臨時住所。在搬運物資的路上,祁昊落在隊伍最后。當他經過一片特別茂密的灌木時,突然聽到里面傳來沙沙聲。他停下腳步,隱約看到灌木叢中有個蒼白的東西一閃而過。
“有人嗎?“他試探著問。
沒有回答,但灌木的晃動停止了。祁昊告訴自己那只是只鳥或猴子,但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時,余光瞥見地上有個清晰的腳印——比人類的大得多,只有四個細長的腳趾,深深地嵌入泥土中。
祁昊的心跳加速了。他迅速追上隊伍,沒有告訴任何人他的發現。
傍晚,他們成功將大部分物資轉移到了洞穴。王麗堅持要留在沙灘上陪伴張銳的尸體,說明天想給他做個簡單的葬禮。考慮到她的情緒狀態,大家同意她和蘇梅一起留在沙灘過夜,其他人則搬到了洞穴。
夜幕降臨后,洞穴里出奇地安靜。外面的蟲鳴鳥叫似乎都被某種無形的屏障隔絕了。祁昊躺在干燥的地面上,聽著周圍人的呼吸聲。就在他即將入睡時,一陣細微的、像是石頭摩擦的聲音從洞穴深處傳來。
他坐起身,拿出手電筒照向聲音來源。光束照到了那塊光滑的黑石——它看起來比白天時更加...濕潤?像是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黏液。更奇怪的是,祁昊發誓那些刻在上面的符號位置變了,排列成了不同的組合。
“你也看到了?“身旁突然響起陳媛的聲音,嚇得祁昊差點叫出來。
“看到什么?“他小聲反問。
“石頭...好像在動。“陳媛的聲音顫抖著,“還有那些符號,它們在變化...“
祁昊正想回答,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從沙灘方向傳來。所有人立刻驚醒了。
“是王麗!“周雯跳起來。
林武抓起手電筒和刀:“趙強、祁昊,跟我來!其他人留在洞里!“
他們跌跌撞撞地穿過漆黑的叢林,奔向沙灘。月光下,他們看到王麗癱坐在篝火旁,指著海面尖叫。蘇梅不知所蹤。
“蘇梅!她...她被拖走了!“王麗抓住林武的手臂,指甲幾乎嵌入他的肉里,“從海里...有東西...把她...“
林武的手電筒掃向海面。波浪起伏的黑色水面上,什么也沒有。
“冷靜點,到底發生了什么?“祁昊問。
王麗抽泣著:“我們...我們在守夜...然后蘇梅說想去海邊洗把臉...突然她尖叫起來...我看到...我看到有什么東西從水里抓住了她的腳...把她拖了下去!那東西...那東西是白色的...很長...“
林武立刻組織大家在海岸線搜索,但除了沙灘上幾道奇怪的拖痕(像是某種多肢生物爬行留下的)外,一無所獲。蘇梅就這樣消失了,仿佛被大海吞噬了一般。
回到洞穴后,所有人都無法入睡。祁昊注意到陳媛一直在研究張銳的相機。
“發現什么了嗎?“他問。
陳媛臉色蒼白:“張銳...他死前拍的最后一張照片...“她把相機遞給祁昊。
照片是在深夜拍的,畫面對準了沙灘外的海面。在月光照耀的海水中,隱約可見幾個模糊的白色身影站在齊腰深的水里,面向著岸上的營地。它們有著類人的輪廓,但頭部異常狹長,手臂似乎也比正常人長得多...
祁昊感到一陣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他想起白天在叢林里看到的那個腳印,以及灌木叢中一閃而過的蒼白影子。
這座島上,顯然不只有他們十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