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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 不知今夕何年
  • 橘子宸
  • 3457字
  • 2025-03-25 16:38:27

靳夕在家接到幺雞的電話,“小夕你快來武警醫院,何老師現在病危正在搶救。”

“什么?不是只是骨折嗎?怎么會病危!”

幺雞在電話那頭泣不成聲,“具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自從回到西京,病情就一直在惡化。今天突然昏倒在辦公室,我們就送到這家他常去的醫院來了。”

“你別急。我馬上過來。對了,醫藥費夠嗎?”

“我們湊了一些先送進去做手術。后續不知道還會有什么費用。你……如果方便的話……”之前車禍的所有醫療費和賠償都是靳家出的,又來開口要錢的事幺雞真的說不出口。

“沒問題。等我。”靳夕二話沒說,拿了卡就跑。

她趕到的時候,手術剛剛結束。

醫生出來問:“誰是病人家屬?”

深調組眾人面面相覷,還是資歷最深的老曹了解情況:“病人父母都去世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親屬。我們都是他的同事,有什么可以和我們說。”

“這樣吧……你們選一個代表病人家屬,跟我到辦公室去,其他人留在這幫忙安頓病人,辦理入院的手續。”

幺雞覺得醫療費需要靳夕來墊付,她有權知道真實情況,而且組長也是將她看作接班人。靳夕是他們中間最適合的一個。“要不,小夕你去吧?”

“好。那這邊就拜托你們。”靳夕沒有推脫,跟著醫生去辦公室談話。

醫生進辦公室先關上了門,這讓靳夕感到很不安。“醫生,是不是我們頭兒情況不太好?”

“別擔心。這次搶救過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但涉及病人隱私,所以我必須謹慎一點。”

“您說。”

“何年有沒有告訴過你,他患的是什么病?”

靳夕搖頭,但想到他上回出紅疹的事,心中隱隱有個答案。

“他的病一開始就是我發現的。這個病叫成人始發性免疫缺陷綜合征。也就是普通百姓口中俗稱“類艾滋病”的一種疾病。這種病發現歷史很短,而且全球發現的患者不超過兩百例,所以暫時未查出病因與治療方法。”

“類艾滋病?”靳夕從來沒有聽過這種病。“那和艾滋病有什么關系嗎?”

“其實本質上沒有任何關系,只是這兩種病都是免疫系統出現問題,所以癥狀很像。成人始發性免疫缺陷還有個特征,它只在亞洲人身上發病,尤其是外籍華人身上。所以很多專家認為這是一種受環境與基因影響的疾病,又叫亞洲新型免疫缺損癥。”

“有得治嗎?”

“有,但治療方法都在試驗階段。而且因為他身體里的免疫系統出現問題,隨便一個別的小病都有可能引發感染,奪走他的生命。就像這次他因為車禍外傷,引發了肺炎,高燒不退所以暈倒。這病就算不致死,也很磨人。”

“那……這種病有沒有傳染性?”靳夕還是問出了這個關鍵問題。

“理論上是沒有,但像我之前說過,因為病因未明,不知道會通過什么感染。血液,口水,體液接觸都存在風險……所以雖然我告訴過何年不要有心理負擔,正常的人際交往接觸是沒有問題的。但他好像格外注意與人接觸。也許對他而言,即便只有萬分之一的概率,也是一種冒險。”

“……”靳夕想到過往種種,只覺得異常心疼。“醫生,請您一定要想辦法治他。多少錢都沒有關系。”

“這是我的責任,你不說我也會的。”醫生嘆了一口氣。“我希望我告訴你他這個病以后,你不要害怕他。別說是類艾滋病了,就算是艾滋病患者的家屬朋友,我也是這么說,他們只是生病了,并沒有做錯什么事。”

“我明白。放心吧。醫生,他是我除了父母外,最尊敬的人。”

靳夕回到病房,心情沉重。幺雞他們正在商量輪流陪床的順序。

“小夕,和你商量一下。因為我們目前都還在上班,所以白天的時間可能要多辛苦你一點。6點下班以后,我們幾個會輪流來替你。你看這樣行嗎?”

“你們該上班的上班,我會在這守著的。”靳夕坐在床邊看著臉色蒼白正在昏睡的何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他現在也不會躺在這里。她曾以為自己對得起天地良心便不算做錯,但她的自大任性實則已經傷害到了真正關心她的人。

麻醉效果過去,何年醒來已經是傍晚。

他偏過頭看到靳夕正趴在床邊握著他的手,他下意識把手抽出來。一動就驚醒了靳夕。

“醒了?”她只是想趴著休息一下,沒想到竟然睡了過去。“天都快黑了呢。”

靳夕起身推開窗戶,換換氣。窗外太陽已經只剩一點掛在地平線上,岌岌可危。晚霞渲染的天空一片暖橙色,她伸了個懶腰。“真好看。不知道法國天氣有沒有這么好。”

“要去法國?”何年一張口發現聲音嘶啞得厲害,他輕咳了幾聲潤嗓子。

靳夕馬上給他倒了一杯水,扶他起身。

“反正電視臺也回不去了,淼淼叫我陪她去歐洲。我就當去散散心。”

“如果可以回去呢?”

何年身為西京電視臺“臺柱子”,如果下了狠心要保她不是不可能。但她不想讓他再為難。

“可以回去我也不想回去了。你看到前幾天的新聞嗎?羅鵬去一個私立民辦大學當校長了。我一直覺得自己做的事特有意義,其實有屁用。”

“如果每樁案子都能如你愿,那你就不是記者,是拯救世界的超人。”

“或許是我太執著了吧。”靳夕聳聳肩。

“我記得你的簡歷上寫過一句話,你說你的目標是拿下普利策獎。”

“啊。你看過我的簡歷?吹吹牛逼的話啦,你是第一個當真的人。”靳夕自嘲道。

“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你還熱愛你做的事情。”

“我還愛,只是還不夠強大去面對這一行要承受的壓力。不管是流言蜚語,還是未盡的正義,我想我都沒做好準備去接受。如果哪一天我做好了準備,我會回來的。”

靳夕接過何年喝完的水杯,順手又倒了一杯水自己要喝。

“誒。”何年叫住她。“那個杯子我喝過。”

“我知道啊。”靳夕不以為意地喝了一口。“醫生都跟我說過了。這病傳染概率非常低,你不要自己有心理負擔。”

何年垂下頭,長長的眼睫毛在眼下呈出一片扇形的陰影,“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跟你實話實說。這個病大概一年多前發病的,而且惡化得非常快,我自己的身體狀況我知道,不知道哪天就倒下了。所以才急著選出你,我走了以后,是希望你能撐住整個深調組。”

靳夕握著手中的水杯,盯著里面剩余的一點水,水波在她手中搖來晃去。她沉默良久才開口。“對不起,何老師,我想我沒有這個能力。”

病房外傳來幺雞和波仔說話的聲音。兩人走進病房看到何年醒來了,都是一喜。“老大,醒了,感覺怎么樣?”

何年勉力笑了一下。“還好。”

“你們來了,我就先回去了。”靳夕和幺雞交接護士囑咐過何年按時要吃的藥。“好好休息,明天再來看你。”

何年住了一周的院,大部分時間都是靳夕在看護。

他們默契的不再提辭職還是留下的事。就像真正的朋友一樣,每天一起看看電視,下下棋,天氣好的時候下樓去散散步。

“明天你出院,我就不來接你了。淼淼早就定好明天飛法國的機票。這邊的事總算告一段落,你身體也大好。我可以安心走了。”

“嗯。”何年拉了拉腿上的毛毯,溫柔地看著她。“早點回來。”

靳夕晚上收拾行李,靳紅星進來幫忙。說是幫忙,卻總是在幫倒忙,他隨手拿了一頂草帽放進靳夕的行李箱里。靳夕看見大叫:“哎呀。爸。那個不需要。”

他又捧了一件泳衣過來塞給靳夕,靳夕無奈嘆了口氣。“爸,這個我也帶了!你到底來干嘛的?怎么心不在焉的?”

“出去玩玩好呀。淼淼這孩子有心了。你安心在外面玩,什么事都不要想。”

“爸,我怎么覺得你今晚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

“沒有啊沒有。你慢慢收拾吧。我就不在這幫倒忙了。明早我不上班,送你去機場。”

靳紅星回到自己書房,盯著電腦上一篇還未發出的新聞報道,坐立不安。

為了防止有人寫黑稿再抹黑靳夕,靳紅星在各大媒體都撒了眼線。這篇報道是華南日報明天將要登出的頭版頭條,被人截下發給靳紅星。文章關于靳夕,卻不是在抹黑她。反而是繞了個很大的彎替她說話,但把所有矛頭都指向了何年。

“靳總,要不要他們撤下?”

“發吧。當做不知道。”靳紅星下了狠心。

第二天早上,報紙一出,關于深度調查組組長何年的通稿就遍布全網。

《名記何年染上艾滋,自曝李玲玲案由他授意》,文章里有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醫生證實何年染上艾滋的采訪,視頻網站上還放了在幺雞老家的采訪視頻節選,何年親口承認靳夕所發文章是他授意的。

外界紛紛猜測是何年為了讓《她說》一炮而紅,求成心切才做了這個選題。

“活該。現世報來的真快。”

“得艾滋的能是什么好人?私生活指不定多混亂,所以才會幫那些強奸犯說話吧。”

“真讓人惡心。這種人還能留在電視臺。之前的記者小姐姐都是幫他頂罪吧?小姐姐被罵成狗,他也沒出來替人家說一句話。”

靳夕一腳踢開了醫生辦公室的大門,怒氣沖沖地將報紙拍在他面前。“是你泄露病人的隱私?現在所有人都誤以為何年得了艾滋?你就是這么當醫生的?”

“怎么可能是我!小姐你不要亂講話,這里面哪一個字說了是我?”

“圖片里這么清楚的診斷單,癥狀描述。是一般人捏造的出來的嗎?”

“小夕,是我。”

靳夕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猛地回頭,看到醫生辦公室門口,何年坐在輪椅上,腿上蓋著薄毯,眉目淡然,似乎絲毫沒有受到這些新聞的影響。

“是我把這個消息放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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