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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 不知今夕何年
  • 橘子宸
  • 2667字
  • 2025-03-25 16:38:27

何年被通知提前銷假回到臺里開會,在路上就欣賞了昨天靳夕的“杰作”。路人視角模糊的視頻,從靳夕開始脫衣服到程斌沖進來傷人,一路拍一路晃。

在一些三流新聞網站,視頻還被冠以“小三鬧事脫衣逼離婚,正牌男友上門砍情夫”的標題。

聽不到他們說話的聲音,還真像那么回事。

老曹也看到了視頻,為此憤憤不平?!拔耶敃r也在場,畫面怎么不把我和攝像機帶進去呢。這種垃圾網站只會看圖說故事。”

他的話倒是提醒了何年,看上去隨手拍攝的畫面其實是以靳夕為中心的主視角,對于與標題不符的人事物都小心翼翼避了過去。

“你在現場有錄到什么嗎?”

“前半段小夕叫CUT,我沒錄到。她脫了衣服以后,羅鵬要動手打人。我怕事后需要證據,就偷偷打開了攝像機。程斌沖進來的后半段都有錄到?!?

何年拿過老曹的攝像機看了一遍,遞給幺雞?!叭C房剪一段你們聯手制服程斌的畫面,發給隔壁社會新聞的節目組,讓他們做個‘采訪突發意外,記者勇救教授’的新聞出來?!?

“是!”

“老曹,你再詳細給我說說昨天她為什么會脫衣服?”何年捏著眉心,很是疲累的感覺。

“這……”老曹不知從何說起靳夕當時突如其來的火氣,羅鵬的態度確實令人不舒服。但是他覺得靳夕作為記者,反應未免太過偏激。

“有什么你直接問我就行了?!苯μぶ吒瑥拈T外走進來,把鑲著大塊水晶略顯浮夸的背包往工位上一扔?!傲_鵬屢次用言語和目光騷擾我,我那是為了教他學做人?!?

何年一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表情,靳夕梗著脖子準備迎接暴風驟雨。開門聲打斷了他們。

波仔手里提著兩碗米粉,從門后面探出一個頭?!袄洗?,夕姐,我剛在門口碰到付臺長,他叫你們現在過去。對了,曹叔,你的早餐被臺長搶走了。”

“嘿。小子。都是一樣的粉,你怎么不說被搶走的是幺雞那份?重色輕友!”老曹故意揶揄他,波仔紅著耳根把米線放到幺雞面前?!罢f什么呢。那你吃我這份好了。我再出去買?!?

靳夕聽出一些貓膩,笑嘻嘻地打量著波仔和幺雞。

何年拿臺本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斑€有空笑別人。走吧。聽老付上課去?!?

何年走頭,靳夕跟著他,兩人沒有敲門直接走進付臺長辦公室。

付臺長正在辦公桌上嗦粉,嘴上的油還沒來得及擦,被突然進來的兩人嗆的粉差點沒從鼻子里冒出來。“你兩下次敲個門!”

付臺長猛灌了幾口茶水,捧著他的瓷缸水杯開始喋喋不休地給兩人上思想教育課,“小靳啊。你出去是代表西京電視臺,代表你們深調組的形象,你這樣做得體嗎?視頻都被人傳網上去了,臺里必須得罰你……”

“罰你一個季度的獎金!你這個季度做的再好都沒有獎金了!”何年搶過付臺長的話頭,故意裝作嚴辭厲色的樣子訓斥靳夕。

“何年,你不要護著你的組員!她這樣做影響很惡劣,不是獎金能解決的事。你讓顏珮進組代替她做主播,靳夕轉幕后,這事就翻篇了?!?

“不行?!端f》的宣傳片已經在網臺播出過,觀眾都知道靳夕是主播。而且顏珮在《民生說法》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我選靳夕這張新面孔就是要給節目樹立一個全新形象。靳夕代表的不再是她一個人,是整個深調組的臉!”

“正是因為這樣,節目還未播,主播就出了這樣的丑聞。你真的認為沒問題?”

靳夕的小暴脾氣按捺不住了,剛想回嘴,何年偷偷按住她的手背。

“付臺長,我不認為這是丑聞。她在成為一個記者之前,首先是一個女人。保護自己是她的本能?!?

靳夕看著兩人交疊的手,他的手心滾燙,還在發高燒。何年注意到她的眼神,馬上松開了手。

“我覺得這次是有人在刻意引導輿論,我們如果換人就是認輸。當務之急是做危機公關,而不是忙著攤責任?!?

付臺長掙扎許久,終是妥協?!笆玛P你們深調組的生死存亡,你自己把握。出去吧?!?

兩人還沒走到門口,又被付臺長叫住。

“回來回來。羅教授的妻子投訴電話都打到我私人手機上來了。雖然這件事是個意外,但畢竟是在我們采訪中出的事,你們買點鮮花水果一起去探望下?!?

靳夕雖然心不甘情不愿,卻也不想再給何年添麻煩,還是應了。

走出辦公室,靳夕忍不住拉住他?!澳銊倓倿槭裁匆獛臀遥课摇?

“等等,先收起你那副感動的快哭了的樣子再說話。我幫你說話不代表認同你的做法。而且我不是幫……”

“好好好,我知道,你不是幫我,你是為了深調組?!苯屜纫徊桨阉脑捳f完。“切,嘴硬心軟?!?

“誒。你這小丫頭片子?!焙文臧l現自己招了個總可以自己延伸理解,還油鹽不進的主兒,“去醫院買補品的錢從你工資里扣!”

“好!打車的錢也從我工資里扣?!苯λ斓卮饝?。

何年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果然找個家里有錢的員工就是好。

靳夕和何年提著補品一去醫院,就被羅妻抓住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如果說羅鵬是油膩自戀的中年男人,他老婆簡直就是核武器級別的悍妻??恳粋€喉嚨可以喊得整層的醫院走廊都能聽到。

“就是你這個小蹄子說我老公對你性騷擾,還侵犯了那個跳樓的女學生是吧?你還要不要點臉了,這種事也好到處說的?我老公性騷擾你,怎么可能?”

靳夕以為她要擺出那套我老公怎么可能看得上你的理論,已經想好了回擊的話。沒想到這個女人直接甩出一張診斷單在她臉上?!拔依瞎褪莻€性無能!已經十年了,對這方面的事毫無興趣。你說他怎么會對自己女學生下手?”

病房里的羅鵬默默將臉埋進被子里,現在至少整個外科的病人和醫生都知道他不行了。

靳夕從臉上揭下那張診斷單,“勃/起功能障礙”幾個大字寫的清清楚楚。

她和何年面面相覷,何年想到底小姑娘臉皮薄,面對這種事可能難以啟齒。沒想到她半晌憋出了一句:“性無能就不會有性欲了嗎?”

“你看著我干什么?我又不是?!?

羅妻被氣得跳腳,“你……你們!都給我滾!”

他們買的水果籃和補品都被一同扔了出來。靳夕拍拍灰撿起來,“別浪費了,水果還可以拿回去給幺雞他們吃。就是這補品沒人要,早知道該給他買點男人專屬的補品?!?

靳夕擠眉弄眼朝何年笑,何年無奈嘆道:“能不能有點女孩子的樣子?”

“女孩子該是什么樣子?”靳夕回眸看向他,眼睛亮晶晶的。

她隨口問出的這個問題倒是把何年問倒了。是啊。既然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那女孩子又哪有什么固定的模子?該文靜還是鬧騰,奔跑還是慢走,選擇什么職業,要不要抽煙喝酒,應全憑自己喜好選擇,而不是性別。

所有只憑性別而對男人女人所作出的規范就像一個陷阱,雖本無惡意,卻讓人不自覺陷入一個思維固化。何年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被上了一課。

下午,他們一起去采訪了林學院院長韋楚政。

從韋楚政的說法來看,羅鵬平時極其畏妻,也從來不參與男性朋友同事在夜總會的聚會,平時只有一個業余愛好就是畫畫。男同事中幾乎沒有人相信他會是個在外面亂來的人。學校也沒有接到過任何有關于他行為作風的舉報。

這點倒是和羅妻反映的情況一致。

難道真的冤枉了他?那封奕收到的私信又是怎么回事?

現在知道真相的只有那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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