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驚變
- 災(zāi)世入侵:農(nóng)女靠彈幕拯救世界
- 四號終點站
- 3613字
- 2025-03-26 15:22:37
不待請叫我曠世毒醫(yī)回復(fù),柯葵眼皮子就開始打架,缺胳膊少腿的字體開始扭曲。
【星星:主播,別睡,睡了就再也醒不過來了,第一個下線的主播可是連體驗獎都拿不到……】
體驗獎?那是什么?
晃動視野徹底陷入黑暗,紅色喜轎在田道間穿行,在天色大亮?xí)r已經(jīng)停放在三羊山某處。
日頭才上中天,三羊山那埋人的雙坑就已然挖好。
山風(fēng)刮過停在遠處草地上那頂簡陋喜轎,紅色轎簾被風(fēng)吹飛露出一眼就看盡的逼厭空間。
特制延生搭建的座臺上一片空蕩,轎中那昏迷不醒的年幼新娘沒了!!
一刻前
最后一串鞭炮甩砸在滿是露水的山腰,霹靂啪啦濃煙升騰,兩個早已準(zhǔn)備好的麻衣婆子互相對視一眼,大步過去撈開礙事的轎簾,長臂往里一探,抓雞崽似的將轎中人拖下。
動作粗劣,沒有絲毫顧及所抓之人是否會因此受傷。
一路拖行至深坑旁搭建的布棚,在一黑瘦青眼瞎子的主持下,閉著眼人事不醒的柯葵被人一左一右架跪在一座已經(jīng)封好的漆黑棺木前。
對著棺前那慘白奠字,腦袋被大手壓著后腦狠叩在覆滿沙石的堅硬地面。咚!咚!一下一下直至鮮血橫流,眼皮顫動,才在男人沙啞“禮成,入棺”中被人拖起扔進一旁狹小的黑棺里。
“大師,你先前所說這丫頭命理晦澀卻又有絕處逢生之相,能助我兒早日轉(zhuǎn)生歸家,可她這命連爹娘都克,會不會克到我家決兒,我怕他在地下受苦,嗚……”
豐盈婦人嗚咽訴說擔(dān)心,主持冥婚的瞎眼男人聲音沙啞“王夫人放心,這雖結(jié)的冥婚但我吩咐你們所打的小棺是仆奴所用,她下去后只會是任由令郎打罵的卑賤婢子,放不了上也克不到人,直至轉(zhuǎn)世之機成熟。”
“待令郎再入貴府,她則功成身退——魂飛魄散!”
被迫目睹全過程的三千直播觀眾沸騰起來。
【黑兔:我靠,你奶奶個腿的,敲骨吸髓啊!】
【三五三:看局面,主播是死定了,有人開賭不?賭狗癮上來了】
【大頭大頭:賭唄,我賭一萬位面幣,主播冥婚凄慘下線。】
藍紅對賭押注條很快在只有十人的直播間出現(xiàn)。
其中押凄慘下線的藍條險些蓋過絕境逢生的紅條,7:3,只有三人壓絕處逢生。
一堆唱衰彈幕滾動,頂著星星昵稱的彈幕浮現(xiàn)【葵花,向日而生,永不言棄,主播,絕處逢生吧!】
棺材蓋緩緩閉合,棺中人掙扎抖動的眼皮猛然睜開,年僅十一的瘦削女娃如一頭發(fā)瘋幼狼撲咬在棺邊那只布滿老繭的手上。
趁其吃痛,滿是老繭的手死死抓緊吃痛后下意識瘋狂甩動的臂膀,借力脫離棺木后在地上滾動一圈。
明亮漆黑的眼眸倒映出在場眾人驚愕之后氣怒交加的模樣。
她只是想要活!
她不是真的癡傻天真,柯家用她來換取柯遠的科考盤纏,她心中一清二楚,只是她太小太過年幼,她無力反抗,反抗的代價她五歲就嘗過了。
過往唯一一次正面反抗讓她差點死在五歲傷口感染引發(fā)的高熱里。
除了‘天書’無人知道在那月亮高懸的團圓夜,她是如何掙扎著自那張發(fā)硬木床滾落,又如何一點一點爬至‘天書’所描述的紫色藥草前。
半個上羊村的距離,夜風(fēng)冰骨,可她只知道沒有藥,白日祖母在柴屋旁揚聲讓二叔準(zhǔn)備的草席就會在明日用在自己身上。
她不甘心!
她怨!她恨!
她不想讓流言蜚語成真,她不是喪門星,用性命生她愛她的母親更不會是!
是以她要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活得比柯家任何一人都長!
打滿補丁的羅裙因這一路再生破洞,絲線勾連粘著一路碎枝黃土,摩擦露出血肉的手掌挖出長于碎石地里的藥草,混著土混著血混著淚嚼碎入腹。
那一天,‘天書’看客只有一人,頂著一片燦爛星河【柯葵,貓有貓道,鼠有鼠路。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雙腳,過于急切去抓只會遍體鱗傷。】
急促喘息著,柯葵四肢依舊虛浮,被甩滾在地,連爬起的力氣都沒有,但她不認(rèn)命!
學(xué)著村中惡犬呲牙,一口白牙此時被大漢血液染紅。
“陳媒婆,你不是說柯家丫頭最是乖巧嗎?這跟關(guān)在瘋?cè)怂镆娙司鸵У寞倠D有何區(qū)別!”
王夫人不滿怒視著看得一臉驚詫的陳媒婆,陳媒婆心中焦急,口上我,我,我了個半晌還不待把心中那句兔子急了也咬人換個體面的說法。
站在一旁一身黃色道袍做高人打扮的青眼瞎子反倒朗聲大笑起來“王屠戶,你且說我所算之命準(zhǔn)否?”
濃黑眉峰緊皺滿臉兇光的王屠戶聞言,想起五日前這不請自來的李瞎子口中之話‘柯家女娃,天生天煞孤星,卻又有絕處逢生的命格,拿她來給令郎墊命結(jié)冥婚最為合適!’
絕處逢生,這人都到棺里還能爬出來,不是絕處逢生是什么?
“先生大才,之前多有不周,還請先生海涵。”滿臉橫肉之人難得知理。
“別耽誤了時辰,再晚一盞茶,怕是會影響令郎歸期”李瞎子故作高深抬手掐算兩下,語氣徹底硬氣。
王屠戶聞言,臉上橫肉抖了抖,也不打算使喚旁人。這狼崽一口尖牙,他要親手一一敲碎,以防決兒心軟在地下受了傷!
王屠戶雖為屠戶,可其祖上可是出過斥候的,軍隊內(nèi)最淺顯的武術(shù)招式被他家當(dāng)祖?zhèn)鞔鄠鳌?
更不說,他本人身高八尺還以殺豬為業(yè),這大步過去,連那被咬出血的漢子都冷不丁被其嚇退半步。
柯葵在此人面前羸弱得像個剛剛牙牙學(xué)語的稚童,不可言說的殺氣籠罩,柯葵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
可獨獨那雙滾圓杏眼,看不見一絲一毫懼怕。
黝黑深邃,好似山林里即將搏命的獸目,只待時機,給人致命一擊!
王屠戶見此難得起了些許欣賞“聽媒婆說你父生前是個舉子,你倒是有你父風(fēng)范,要是決兒沒死,你入我王家大門做我家兒媳,我自是滿意……”
“可,我的決兒死了……他身子骨不好,需得有個伶俐之人照顧,柯葵你就此安心下去伺候他去吧,放心你既入了我王家門,便是我王家之人,做鬼也吃得我王家鄉(xiāng)火!”
【三五三五: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主播,你昏迷時這狗東西的婆娘可是問那假瞎子了,你下去可不是做主人的,是奴婢,任人打罵的奴婢!,到最后還會魂飛魄散,吃個屁香火啊,這人連個將死的人都騙,簡直是厚顏無恥!】
【請叫我曠世毒醫(yī):我覺得你自己就挺伶俐的,何不一刀抹了自己脖子,自個親自下去照顧唄。】
【黑兔:突然恨三千直播為什么要封**,沒封的話,主播就能替我讓他滿地找牙了。】
草葉被一雙大腳一一踩下,在柯葵徹底籠罩在男人黑影下之時,異變突起。
枝葉沙沙聲中,有奇怪的咯吱聲越來越強烈,好似門板被人瘋狂抓撓的聲音,從微弱直至尖銳刺耳。
砰!
漆黑棺材陡然翻飛,將先前抬喜轎的轎夫給生生砸飛了出去,奇怪的是那人從被砸飛到落地都沒有一絲一毫動靜。
好似被砸的不是他一樣。
眾人注意力全被那巨響吸引,哪還顧得上被砸之人,幾十雙眼睛在見到棺材中直挺挺彈起的慘白青年時瞳孔地震。
“鬼啊!!!”
此起彼伏的叫喊聲后,是更為凄厲慘烈的聲音。在他們哭爹喊娘,驚慌逃竄時,他們身邊的同伴紛紛向他們張開了血盆大口!
“老四!你咬我作甚,我是你二哥啊!啊!!”
彭!咔嚓!哭喊之人被生生折斷手臂,被喚作老四的漢子面色發(fā)灰,眼仁不知何時驟縮成針,喉嚨嗡鳴幾下,張開尖銳獠牙,直直落下……
“救命吶!”
“陳媒婆,別,別咬我,我銀子都給你!啊!啊!”鼓漲錢袋連著托舉的手臂被瞬間扯飛,村口三壯灰敗著臉撲來,同‘發(fā)瘋’的陳媒婆一起一左一右將人死死壓在草地上,只聽撕拉一聲,那人就被‘人’用手指開膛破肚。
“嗬嗬!”
“跑啊!天譴這就是天譴吶!”
“為什么這么多!那人!那人脖子上掛著的是下葬時我親手給我爹戴的玉佩!那是我爹!”
“爹啊!”
“吼!”
“啊!!!!”
干癟油亮的骷髏頭一百八十度扭轉(zhuǎn),開合牙關(guān)上還掛著條肥膩黃腸,起身撲來,腐朽壽衣上一枚刻著王字的玉佩在旭日下閃光搖曳。
“決兒?”
“決兒!”
“別去!”王屠戶顧不上地上的柯葵拔步向自己妻子跑去,卻晚上一步。
他的妻子王氏,滿臉失而復(fù)得的淚痕,向她好不容易死而復(fù)生的兒子敞開懷抱。只一眨眼,那棺中人就躍跳出棺,停在王夫人身前半步。
挺拔鼻翼微動,畫著夸張脂粉修容的頭顱緩緩下垂。
好似乖巧兒子投入母親的懷抱,溫馨感人時,那張慘白得過分的臉猛地一仰,露出兩顆閃著寒芒的尖銳獠牙,向下!
啊!!!!!
婦人凄厲之聲刺破云霄,王屠戶猩紅著眼,目呲欲裂。披著決兒皮囊的怪物發(fā)出咕嘟咕嘟的吞咽之聲。
只一息那趾高氣昂的豐盈婦人瞬間萎縮成了個皮包架子。
啪嗒!
沒了一絲血氣的架子碎落在地,猩紅的眼眸在現(xiàn)場僅存活人身上流轉(zhuǎn),最終移動到與他對立之人身上。
這人血氣是其他活人的幾倍,還有著和這婦人一樣致命的吸引力,好似他‘蘇醒’就是為了吃掉他們……吃掉,吃掉,吃到肚子,融為一體,永不分離!!
一蹦一跳接近獵物。
‘獵物’啞著嗓“李瞎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就是你承諾的歸來嗎!!”
男人紅眼猶如一頭暴怒兇獸,三兩下撞開撲來之人,眼里只有躲在大樹后打算乘機溜走的‘高人’。
高人被糾著后領(lǐng),盲眼之人此時倒是不盲了,哆哆嗦嗦直嚷嚷著放開他,他想死也別拉他。
掙扎抬頭,窺見身后一蹦兩丈高的王屠戶之子,兩股戰(zhàn)戰(zhàn)間濕熱猩氣彌漫。
“我,我也不知道啊,你兒子咋還能變僵尸,我就是個混口飯吃的騙子,王屠戶還是快跑吧,這一地兒的僵尸啊!!!!”
“我再高明,也不能同一時間大變這么些人,還有你那侄兒不是你家的嗎?我也串通不了吶。”
李瞎子語速極快,王屠戶猩紅著眼在見到一地狼藉后才清醒些,顧不上喪妻之痛,生死存亡的本能讓他抓著人就跑。
只是他們跑的密林方向緩緩露出一雙雙赤紅的眼眸,有和王決一樣一蹦一跳的也有緩慢行走的。
無一例外,都不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