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陸議
- 季漢教父,我教劉備謀萬里江山
- Ktv的章魚
- 3078字
- 2025-05-26 07:36:00
連夜傳來的消息,讓陳登為之皺眉。
“果然,吳郡之事還是頗費周折。”
但好飯不怕晚,陳登想著帶人渡江南下,去把嚴(yán)白虎和祖郎的事情先解決了。
“好。”
王融點頭,陳登要渡江去吳郡征伐嚴(yán)白虎與祖郎,那就讓他去。
由王融留守徐州下邳,處理朝廷大小事務(wù)。
次日。
王融在下邳城外,親自送陳登率軍南下平叛。
他和陳登之間,總是一個外出,一個留守。
等到陳登遠(yuǎn)去后,王融把驍騎校尉田豫喊來。
“田豫拜見太尉!”
田豫目前還是公孫瓚的人,他只是奉命南下,協(xié)助王融訓(xùn)練青徐兩地的騎兵。
“國讓啊,戰(zhàn)馬已經(jīng)悉數(shù)到位了。”
王融開口。
“最近這些天,融曾聽聞你在負(fù)責(zé)招募騎士時,只招青徐兩地子弟,像沛國、九江、廬江一帶的兵丁,是一個沒有?”
他問田豫。
田豫拱手解釋:“稟報太尉,并非是豫喜好青徐子弟而鄙夷沛國九江籍貫子弟。”
“只因青徐兩地籍貫的將士,生得牛高馬大,適合當(dāng)騎士沖鋒。”
“而沛國、九江、廬江一帶因為有著淮水、泗水、長江等江河,水性極佳,他們靠水吃水,從小到大以江為家,以河為床。”
“這樣的人更加適合去當(dāng)水師將士,何必要舍本逐末呢?”
這就是田豫只選青徐子弟當(dāng)騎士,而不選沛國九江子弟當(dāng)騎士的主要原因。
“自古以來,北人擅馬,南人擅舟。”
田豫表示,練兵之事,本就應(yīng)該因人制宜。
王融聽了,拂須而笑。
齊魯大地的山東大漢,確實長得塊頭高大,連王融本身也八尺有余,族內(nèi)九尺身高的子弟都不少見。
“太尉,豫聽說大司農(nóng)率軍南下吳郡平叛去了。”
田豫提出請求。
“豫斗膽帶領(lǐng)新建的騎兵部隊,渡江前往吳郡,共同征戰(zhàn)。”
“騎士只有經(jīng)歷生死拼殺,才能成為合格的騎士。”
“只在軍中操演,是無法成長起來的。”
“我們當(dāng)初在北疆幽州的時候,招來騎士直接上馬,發(fā)放一柄長槍,一把弓弩,便躍馬沖鋒,直奔胡人。”
就是用這種簡單粗暴的練兵方式,造就了赫赫威名的白馬義從。
誰在沖鋒中倒下身死,那都是命。
而活下來的騎士,則會越加強(qiáng)橫,越加悍不畏死!
“好。”
王融同意了。
吳郡實際上就是后世的鎮(zhèn)江、常州、無錫、蘇州、上海、湖州、嘉興一帶。
還沒進(jìn)入浙江南部和福建北部的山地,地形相對平坦,勉強(qiáng)適合騎兵征戰(zhàn)。
原本歷史上孫策手中為數(shù)不多的騎兵,經(jīng)常征戰(zhàn)的地方就是吳郡。
王融調(diào)來大船,去協(xié)助田豫南下練兵。
又過數(shù)日。
下邳城中的王氏眼線向王融匯報,說原廬江太守陸康憂憤身死。
“吳郡陸氏都陸陸續(xù)續(xù)過來奔喪了。”
“顧家、朱家、張家,乃至?xí)挠菸嚎字x四家子弟,也都遣有代表前來。”
王融得知后,親自前去靈堂祭奠。
關(guān)于陸康的一切,王融實際上都知道。
包括陸康曾暗中尋見劉備,質(zhì)問劉備為何不把重心放在還權(quán)于天子身上的事情。
而王融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原因也很簡單。
一來,王融和陳登需要借助劉備的漢室宗親身份,手持大義與法理來管轄朝廷。
二來,王融也需要陸康背后的陸氏子弟的效力,比如陸康的族孫陸遜。
但陸遜現(xiàn)在不叫陸遜,叫陸議。
陸遜是在投奔了孫氏之后,才改的名字。
現(xiàn)在沒有加盟孫氏,陸議自然也就叫陸議。
王融來到陸康的靈堂,默默地上香祭拜。
這個舊時代的余黨,終于是扛不住倒下了。
憂憤而死,憂的是什么,憤的是什么,王融也大致清楚。
時代和局勢,甚至陸氏的發(fā)展,都沒有順著陸康的設(shè)想進(jìn)行。
陸氏年輕一代,選擇了效力和支持當(dāng)今的徐州朝廷,他們的想法和陸康這類人不一樣。
陸康所接受的思想是忠君愛國,報效劉氏王朝,以江山社稷為先。
所以他當(dāng)不了陸氏的家主。
世家世家,家主家主,只有家,沒有國,家在國先!
他們的思想很獨特,認(rèn)為只有家族繁榮昌盛了,才能夠出力扶持國家社稷。
如果家都保不住,談何言國?
靈堂里,王融見到了當(dāng)下才十五歲出頭的陸議。
“你隨我來!”
一間偏殿里,王融與陸議單獨談話。
“你想到徐州朝廷任吏,還是到軍中歷練?”
王融問。
吳郡的顧陸朱張四家代表,都先后在王融面前舉薦過陸議。
而王融也明白,陸議是一個允文允武,能夠出將入相的大才,他充分尊重陸議。
聰慧的人總是早熟,陸議雖然只有十五歲,但已經(jīng)知曉了很多事情。
“朝廷怎么安排,議都絕無二話。”
完全不像是一個少年。
“好,你去沛國,跟著子敬辦事一段時間。”
王融把陸議安排到徐州西部的沛國地界,讓沛相魯肅帶一帶少年陸議。
“唯!”
陸議恭敬領(lǐng)命。
“太尉,議有一事不明,還請?zhí)窘饣蟆!?
陸議又突然問了一句。
王融道:“但說無妨!”
于是陸議把自己的心中疑惑,告知王融。
“大家都在說,太尉明明知道族祖父并不支持徐州朝廷,甚至多次暗通他人,太尉卻始終未作處理。”
“甚至還在今日親自前來祭奠族祖父。”
陸議不理解。
王融笑了,他總算明白為何歷史上的陸議都當(dāng)?shù)缴洗髮④姡籍?dāng)?shù)截┫嗔耍€是在政治斗爭中被孫權(quán)逼到憂憤而死。
須知當(dāng)時的吳郡陸氏,權(quán)勢滔天,可是凌駕于東吳所有世家之上的龐然大物呀!
原來是陸議只點滿了文治武功,沒有往政治方面加點。
加滿了制衡技能的孫權(quán),雙手插兜之際就用政治風(fēng)波逼死了陸議。
玩政斗,又有幾個玩得過孫十萬呢?
可惜,孫權(quán)最后還是把自己玩死了,終日打獵,卻被反噬。
“你不理解是正常的。”
王融很有耐心地詢問陸議。
“這個世界上,難道只有對錯,難道只有成敗,難道只是非黑即白的嗎?”
他看著陸議。
“朝廷王師收復(fù)了青州,把袁譚、高干軟禁起來,又不追究在朝廷為官的袁熙、應(yīng)勛等人,是因為朝廷畏懼袁氏之威嗎?”
“非也。”
王融搖頭。
“融需要考慮的,并非只有對錯和成敗。”
“還有利益。”
如何把利益最大化,才是王融一直需要著重考慮的重點。
“伯言,你是否覺得張口閉口就談利益,這不符合我們世家子弟的身份?”
王融問陸議。
一般情況下,表字是在成年之后就使用。
但很多時候,大族子弟的表字在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取好了。
像長輩和身份更高的人,可以提前直呼此人的表字,平輩是不可以這樣做的。
陸議默然,并未回答。
“逐利者并非只有商賈。”
“讀書出仕是逐利,征戰(zhàn)沙場尋求軍功是逐利,朝廷為官、地方為吏亦是逐利。”
“義薄云天,仁義至上也是逐利。”
“就像融沒有去追究伯言的族祖父罪責(zé),更是在逐利。”
“徐州朝廷,需要更多像吳郡陸氏這樣的世系子弟參與進(jìn)來,才能在與袁氏的抗衡中立于不敗之地。”
王融輕描淡寫地描述著一切。
他不像這個時代的世家人員那樣,帶著道德枷鎖。
追名逐利有什么不好承認(rèn)的?
文人朝官掌控著筆桿子,他們不希望后人對他們指指點點,說他們唯利是圖,以名為先。
所以將矛頭轉(zhuǎn)換到商賈身上。
大儒本身就是文人出身,他們又怎么會抹黑自己呢?
像春秋戰(zhàn)國時期從朝堂上退下來,還敢堂而皇之經(jīng)商的范蠡終究是少數(shù)。
“你現(xiàn)在的經(jīng)歷還少,自然不會明白我說的一些內(nèi)容。”
“以后就知道了。”
王融覺得,他有必要給陸議的政治技能加點。
先讓陸議去魯肅那里待一段時間,魯肅的政治手腕有一套,然后就調(diào)到賈詡身邊。
叫賈詡這個老狐貍指導(dǎo)一陣子就好了。
“等喪事結(jié)束后,你就出發(fā),去沛國,給子敬打下手。”
王融吩咐。
“唯!”
陸議領(lǐng)命。
......
王融回到太尉府的時候,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了。
“把休徵喊過來。”
不一會兒。
王祥來到王融面前,他的年紀(jì)和陸議差不多,都是十四五歲。
“明天,你動身出發(fā),去泰山郡,找郡守是儀。”
“在泰山郡守府任吏。”
王融吩咐自己的大兒子王祥。
漢朝任吏的年紀(jì)一般是二十歲,但是如今漢末情況特殊,到處缺人,已經(jīng)把任吏年紀(jì)下調(diào)到十四五歲了。
所以很多地方府衙都有一批少年吏員。
“父親,孩兒持你的書信去泰山郡嗎?”
王祥問。
“不!”
王融擺手道。
“元龍已經(jīng)提前寫好了舉薦信。”
說話之間,王融把陳登舉薦少年王祥去泰山郡守府當(dāng)少年吏員的信件遞出來。
“孩兒遵命。”
王祥恭恭敬敬取了書信。
“明天隨你一并去泰山郡任吏的,還有另外一個少年。”
這個少年,是王融親自舉薦的。
王融說道,“你跟他一起去。”
王祥問:“誰?”
王融回答:“瑯琊諸葛氏的子弟,青州刺史諸葛玄的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