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十三區那邊，有個廢棄管道的入口。

那地方的空氣潮乎乎的，有股鐵銹味，還混著些不知道是啥化學東西的刺鼻味，聞得人腦袋直發暈。

在那暗暗的光線下，管道口就像一只大怪獸張著的血盆大口似的，一聲不吭地在那等著獵物上門呢。

林燼和蘇硯彎著腰，順著管道壁快速地往前挪。這時候，心跳聲在安靜的管道里聽得特別清楚。

雖然擺脫了跟蹤，可林燼的腦子就像一團亂麻似的。那些線索啊，零碎得就跟散落在黑暗里的玻璃碴子一樣，根本找不到能把它們拼起來的邏輯。

他心煩意亂地撓了撓頭發，這時候蘇硯冷靜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來了：“林燼，你先別著急，咱們還有時間呢。”

“時間？”林燼苦笑著說，“就七天啊，七天之后，新紀元說不定就變成一座死城了。”

蘇硯沉默了一小會兒，冷不丁地說：“周延。”

“周延？”林燼先是一愣，緊接著眼睛就亮了起來，“沒錯！就是周延！”

這個周延啊，以前是林燼的戰友呢。他可是個為了追求力量就去做義體改造的不要命的家伙。

在新紀元，人體改造是被禁止的，所以周延只能躲在城市那些見不得光的角落里勉強活著，靠著接一些不能見人的活兒來糊口。周延那家伙消息可靈通了，新紀元的地下世界就沒有他不知道的事兒，說不定他能知道點啥呢。

要找到周延可費了老勁了。他們在好幾個地下酒吧還有黑市診所之間來回跑，最后才在一個廢棄的工廠里把他給找著。

周延被改造之后啊，半張臉都被金屬給蓋住了，一只眼睛還閃著那種冰冷冷的紅光，瞅著就跟個機器似的，哪像個人啊。

“林燼？”周延的聲音又啞又糙，就像金屬在互相摩擦似的，“好長時間沒見了啊，我的老伙計。我還以為你都……”

“死了？”林燼直接把話接過來了，“讓你失望了，我還活著呢。這次來找你，是有事兒想求你幫忙。”

林燼也不兜圈子，直接就把來的目的說了。

周延聽完以后，好長一段時間都沒吭聲，他那機械眼睛里的紅光一閃一閃的，也不知道在想啥。

“藍血癥……”他小聲地念叨著這個名字，“這玩意兒可比你想的要危險得多。”

周延從他那金屬胸腔里拿出一個黑色的芯片，遞給林燼。

“這是我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得到的，可能和你要找的東西有點關系。不過呢，”他稍微停頓了一下，“你用這個的時候可得小心點，這東西啊……可能會帶來倒霉事兒。”

拿到芯片以后，林燼和蘇硯一刻都沒耽誤，馬上就回蘇硯在老城區邊上的秘密實驗室去了。在那個廢棄書店的地下室里，藏著一個秘密空間呢。那里面全是各種各樣復雜的儀器，燈光還一閃一閃的。

“這芯片加密可夠復雜的。”林燼一邊說著，一邊把芯片插到解碼器上，“瞅著像是軍方用的技術。”

蘇硯就站在旁邊，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噼里啪啦地敲著，那一行行代碼就像瀑布似的往下落。

“這是三重加密。”蘇硯的聲音又冷靜又專注，“最外面是生物識別，中間是量子密鑰，最里面呢……是一種我從來沒見過的算法。”

時間就這么一點一點地過去了，實驗室里的空氣就跟凝固了似的。

林燼的腦門上開始冒出細細的汗珠，手指在鍵盤上敲得越來越快。

蘇硯的呼吸也變得急了起來，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

“等等。”蘇硯冷不丁地喊了一聲，“里面這個算法……我好像在哪見過呢……”她趕忙在數據庫里翻找起來，手指最后停在一個很不起眼的條目上。

“找著了！這是‘凱撒密碼’的變體，還結合了生物節律和基因序列呢！怪不得這么難破解！”

有了方向，破解的速度一下子就快了不少。

最后一行代碼輸進去的時候，芯片發出了很輕微的“咔噠”一聲，這就解鎖成功了。

投影屏幕上，一串串的數據和圖像飛快地閃過去。病毒分子是啥結構啊，感染人的途徑又有哪些，還有那核心樣本咋制造的……嘿，這里面居然還有個隱藏實驗室的坐標呢！

“成嘍！”林燼激動得揮了下拳頭，哪曉得一下子碰到了桌上的咖啡杯，那褐色的咖啡就灑在桌上了，一點點蔓延開，看著就跟一灘臟乎乎的血似的。

蘇硯呢，眼睛死死盯著屏幕，臉變得煞白煞白的。

“這個坐標……”她小聲嘀咕著，“這不可能啊……”

林燼就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這一看可不得了，屏幕上的坐標明明白白地指著——新紀元最高行政中心，元首府邸啊！

“這……”林燼只覺得從腳底板嗖地一下就涼到了頭頂，“這咋可能呢……”

蘇硯使勁兒吸了口氣，逼著自己鎮定下來。

“說不定啊，”她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點發顫，“說不定，咱打從一開始就走錯路嘍……”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林燼打破了這安靜的局面，他的聲音又低又啞：“不，咱沒錯。只是……這真相啊，比咱想的要黑得多嘍。”說完，他就看向蘇硯。

蘇硯沒吭聲，就靜靜地點了點頭。

實驗室里，那一閃一閃的燈光照在他倆臉上，看著特別陰森。

從窗戶往外看，新紀元的夜空，死沉沉的，一點生氣都沒有。“元首府邸……”林燼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透著一種讓人難以置信的冰冷勁兒。

他感覺自己仿佛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冰窟窿，那股子刺骨的寒意就順著脊椎骨一個勁兒地往上爬，一直沖到天靈蓋。

桌上那攤咖啡漬，這時候在他眼里，不再像是臟兮兮的血跡了，倒像是一張咧開了的、充滿嘲弄的嘴。

蘇硯的臉色比實驗室里最白的燈管還要白上好多呢。她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半步，手指頭冰冰涼涼的，手里的數據板都快拿不住了。

“不可能啊……絕對不可能的……”她小聲嘟囔著。理智告訴她肯定是哪里出岔子了，可芯片里那些冷冰冰的數據，還有那清晰得不能再清晰的坐標，就像一把大錘子似的，“哐當”一下就把她那點僥幸心理給砸得粉碎。

新紀元最高權力的象征啊，就那么矗立在城市的中心，代表著秩序和未來的地方，居然是滋生這場瘟疫的溫床？這簡直就是天底下最荒唐、最嚇人的大笑話。

一陣短暫的死寂過后，林燼突然朝著控制臺猛地砸了一拳，“咚”的一聲，悶響傳來，屏幕上的數據都跟著跳動了一下。

“我去……我早就料到了！”他壓低聲音吼著，眼睛里翻騰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怒火，還有……那么一丁點兒不容易被發現的興奮。沒錯，就是興奮。就好比一個在牌桌上的賭徒，瞅見了逆風翻盤的機會，哪怕這機會背后是無盡的深淵呢。

“蘇硯，咱們被算計了。”林燼扭過身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蘇硯，那眼神犀利得仿佛要把她的靈魂看穿，“打從一開始，說不定就是個陷阱。那個‘藍血癥’，也許壓根兒就不是意外泄露的病毒，而是……”

“別說了！”蘇硯截斷他的話，聲音止不住地發顫，“現在不是瞎猜的時候。這個坐標……”她猛吸一口氣，逼著自己把視線重新落在屏幕上那串一閃一閃的字符上，“這坐標還加密著呢。它可不是普通的地理位置信息，倒更像是個……動態密鑰？”

林燼也趕忙湊了過來，眉頭皺得緊緊的。

屏幕上的坐標不是常規的經緯度，而是一串接一串不斷變化的符號和數字，它們組合、跳動的方式特別怪異，毫無規律可言，就跟有生命似的。

“搞什么飛機……”林燼小聲罵了一句，手指在鍵盤上快速地敲打起來，想抓住這串數據的規律，“這加密的法子……比之前那個還古怪。”

蘇硯馬上就進入工作狀態了，之前的驚愕和害怕被她暫時一股腦兒地塞到心底最深處去了。

她的手指在虛擬鍵盤上劃得飛快，就像一道道殘影似的，同時調動龐大的數據庫來做比對分析。“這可不是咱們知道的那些軍用或者商用加密算法。”她說話像機關槍似的，特別快，腦門上都冒出細細的汗珠了。“這算法的結構怪得很呢，咋感覺像是把生物電信號的波動特點給融合進去了？哎，先等等，這里面好像還有量子糾纏那種隨機性呢。”

實驗室里就剩下敲鍵盤的聲音、儀器發出的那種低低的嗡嗡聲，還有他倆有點急的喘氣聲。

在這兒啊，時間好像都沒意義了，每一秒要么感覺被拉得老長，要么又好像一下子就沒了。

墻上有塊黑色的污跡，之前清理管道的時候不小心蹭上去的。在那慘白的燈光一照，這污跡就變得歪歪扭扭的，就像有個東西躲在陰影里偷偷瞅著人似的。

空氣里飄著一股淡淡的臭氧味，還混著灰塵和舊紙張的那種味兒，聞著讓人胸口可悶了。

林燼試了好幾種暴力破解的法子，可都被那討厭的動態密鑰輕松就給破了。對方就好像總能猜到他下一步要干啥似的。

“這東西感覺像有生命似的。”他心煩意亂地揉了揉太陽穴，眼睛因為長時間盯著屏幕都布滿血絲了。“它是不是在……學習啊？學著適應咱們的破解方法呢？”

“有這個可能。”蘇硯的聲音冷靜得讓人有點害怕，不過仔細聽的話，能聽出來在極度專注的情況下那種緊繃的感覺。“要是加密算法里真的加進去生物特征了，甚至還有……意識模擬的話，那這個就不是個死腦筋的程序了。”她弄出一個特別復雜的神經網絡模型圖來，說道：“咱得找到它的‘基準’，就是那個一直不變的核心邏輯。這就好比是找到它的‘心跳’一樣。”

“心跳？”林燼一下子愣住了，不過很快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你是想說……就跟那個‘凱撒密碼’的變體似的，這個也有個基于生物節律的內核嗎？”

“不完全相同，不過想法差不多。”蘇硯手上動作很快地操作著，“咱們還需要更多的運算能力，另外呢……還得有更精確的生物樣本數據。周延給的那個芯片里，除了坐標之外，還有沒有別的隱藏信息啊？”

林燼馬上重新查看芯片最開始的數據流，一個字節都不落下。

他下巴上的汗水滴到鍵盤上，發出很輕的“嗒”的一聲。

實驗室里的燈光好像又暗下去了一點，角落里的陰影變得更黑更濃了，就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悄悄地變大、蔓延開來。

就在這個時候，林燼的手指突然停住了，眼睛緊緊盯著屏幕上一個特別小、差點就被忽略掉的數據簇。“找著了！”他嗓音沙啞，激動得都快壓不住了，“這兒……這兒有個隱藏的引導程序呢，指向一個……生物信號數據庫？！”

蘇硯馬上把那段程序接到自己的系統里，一下子，海量的數據流就涌進來了，開始跟那動態密鑰進行比對、碰撞，還有解析！

屏幕上的符號蹦跶得更歡實了，就好像在做最后的垂死掙扎似的。

“穩住啊！就差一點兒了！”蘇硯眼睛死死盯著進度條，兩只手緊緊攥成了拳頭。

林燼也大氣不敢出，渾身肌肉都繃緊了，就等著最后的結果呢。

真相啊，就在眼巴前兒了。

只要把這最后的謎題解開，他們就能……

突然，林燼放在操作臺邊上的一個老式通訊器——這可是他為了防止被追蹤特意用的、幾乎不聯網的老古董——屏幕冷不丁地亮了一下，閃過一行看都看不清的亂碼，接著又黑下去了。

林燼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眼神瞬間變得特別警惕，他“唰”地抬起頭，看向實驗室里唯一通往地面的、偽裝成書架的入口。

“咋了？”蘇硯發覺他不太對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可就瞧見一片黑咕隆咚的，靜悄悄的啥也沒有。

林燼沒馬上搭話，只是慢慢把手從鍵盤上挪開，放到了腰間武器的把手上。“咱……”他喉結上下動了動，聲音低得就跟從地底下冒出來似的，“好像來客人了。”請提供一下原文內容，這樣我才能按照要求進行修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