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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9章 嘴長他人身

  • 期盼你是希望
  • 一路蜿蜒
  • 2678字
  • 2025-07-17 07:42:29

染坊的窗欞漏進(jìn)半縷晨光,落在小洛的手背上。他剛醒,指尖還帶著宿醉般的麻,卻清晰摸到了臂上淡金色的痂——那是用凈靈血救人時留下的疤,也是最實在的“證據(jù)”。

窗外傳來兩個買菜婦人的閑聊,聲音順著風(fēng)飄進(jìn)來:“聽說了嗎?青云閣說那小洛是妖邪,用邪術(shù)控人呢!”“可城西染坊的人都說他是活菩薩……”“嗨,嘴長在人家身上,真真假假誰說得清?”

冷光小影子從劍鞘里鉆出來,用冰紋敲了敲他的手背:“聽見沒?又有人編排你了。”

小洛沒睜眼,只是輕輕“嗯”了一聲。他想起剛到神秘世界時,有人說他“來歷不明定是奸細(xì)”,他氣得半夜睡不著;后來有人傳他“和蘇綰有私情”,他紅著臉跟人辯解了半宿。可現(xiàn)在聽著這些話,心里竟像染缸里泡透的布,穩(wěn)得沒起一絲皺。

“以前總想著解釋。”他緩緩坐起身,王嬸蓋的棉被從肩頭滑下來,露出心口淡金色的月牙胎記,“覺得別人說我壞,我就真成了壞人。”

靛藍(lán)小影子繞著他的手腕轉(zhuǎn),線團(tuán)上沾著的染缸底泥落在床單上:“那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啊……”小洛低頭看著臂上的疤,陽光照在上面,泛著細(xì)碎的金光,“知道有些話像染坊里的浮色,看著嚇人,一洗就掉。”

他想起王嬸的豆腐坊被潑糞后,街坊們說“準(zhǔn)是她得罪了貴人”,王嬸沒辯解,只是第二天照樣磨豆腐,用新出的豆?jié){香蓋過了那股餿味;想起老李斷腿后,有人說“他年輕時偷過東西,活該”,老李沒罵街,只是坐在輪椅上,教孩子們削木陀螺。

“傷害是真的,就像這道疤。”他用指尖碰了碰傷口,不疼,卻能摸到皮肉愈合的凹凸,“可別人怎么說,是他們的事。我要是真信了自己‘十惡不赦’,那才是讓他們的刀子,在我心里再捅了一遍。”

染坊外的議論聲還在繼續(xù),有人罵他“不知天高地厚”,有人贊他“是條漢子”。小洛穿好衣服,走到窗邊,看見阿春正對著兩個說閑話的影衛(wèi)比劃拳頭,臉漲得通紅。

“阿春,回來。”他喊了一聲。

阿春愣了愣,跑回來說:“他們罵你……”

“讓他們罵。”小洛拿起桌上的粗麻布,開始縫補被匕首劃破的袖口,“嘴長在他們身上,可手長在我們身上——咱們縫好衣服,染好布,比什么都強。”

他的針腳歪歪扭扭,卻縫得很認(rèn)真。每一針穿過布面,都像在說:別人說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做什么。你救了人,這是真的;你疼得掉淚,這是真的;你現(xiàn)在想好好活著,這也是真的。這些真實,比任何言論都結(jié)實。

冷光小影子突然笑了:“以前覺得你傻,現(xiàn)在才明白,你是看得透。”

“不是透。”小洛把最后一針收尾,打了個結(jié)實的結(jié),“是摔疼了才知道,別人的話再難聽,也不如自己的日子實在。他們說我脆弱,我就偏要活得扎實;他們說我狂傲,我就偏要護(hù)好身邊的人。這不是賭氣,是讓自己信得過自己。”

染坊外的陽光越來越暖,照在剛?cè)竞玫牡逅{(lán)布上,泛著沉靜的光。小洛知道,只要他還在喘氣,就總會有人說三道四——青云閣會罵他“逆賊”,看熱鬧的會說他“逞英雄”,甚至被他救過的人里,也可能有人背后嘀咕“他圖什么”。

可那又怎樣?

他摸了摸心口的胎記,那里的金光雖淡,卻穩(wěn)得像扎根的樹。傷害是真實的,但他選擇相信自己握過的溫度,流過的血,和此刻染坊里飄來的、帶著靛藍(lán)香的風(fēng)。

“走吧,”他對阿春笑了笑,“去看看王嬸的豆?jié){熬好了沒。”

至于那些言論,就讓它們像風(fēng)里的沙,吹過就散了。反正他的路,要靠自己一步一步走,他的信,只裝在自己心里。

染坊的木窗被晨風(fēng)吹得輕晃,小洛坐在床沿系鞋帶,耳旁還飄著院外的閑言碎語。有影衛(wèi)罵他“不知死活”,有街坊替他辯解“是個好人”,聲音混著豆?jié){的香氣,像團(tuán)沒擰干的濕布,黏糊糊地貼在空氣里。

冷光小影子用劍鞘撞了撞他的膝蓋:“聽見沒?說你傻的,說你假慈悲的,都有。”

小洛彎腰拎起布鞋,鞋面上還沾著礦洞的泥,是前幾日毒發(fā)時摔的。他笑了笑,把鞋往腳上套:“嘴巴長在別人身上,總不能跑去把人家舌頭割了。”

“可他們前陣子還說你是妖邪,要燒了你呢!”靛藍(lán)小影子的線團(tuán)纏上他的手腕,帶著點急,“現(xiàn)在又改口說你是菩薩,轉(zhuǎn)頭指不定又罵你是惡鬼——這些話跟刀子似的,你就不怕扎心?”

小洛系鞋帶的手頓了頓,指尖摸到鞋幫上磨破的洞。那是上次救老李時,被影衛(wèi)的箭擦破的,當(dāng)時疼得他齜牙咧嘴,現(xiàn)在摸著卻只剩點硬邦邦的糙。

“怕過。”他低頭看著那破洞,聲音輕得像風(fēng)吹過染缸,“剛到這的時候,有人說我來歷不明,是奸細(xì),我躲在暗渠里哭了半宿,覺得自己真成了沒人要的野狗。”

他想起王嬸被潑糞那天,蹲在豆腐坊門口抹眼淚,嘴里反復(fù)念叨“他們怎么能這么說我”;想起阿春第一次被影衛(wèi)推倒,回來后把自己關(guān)在柴房,說“他們說我是賤種,是不是真的”。

那些話像帶了鉤子,一旦鉆進(jìn)心里,就會把“自我懷疑”勾出來,纏得人喘不過氣。

“可后來發(fā)現(xiàn),”小洛直起身,拍了拍褲腿的灰,“他們說什么,跟我是誰,是兩碼事。”

他走到窗邊,看見王嬸正把熱騰騰的豆?jié){往街坊手里遞,有人接過碗還在嘀咕“她跟小洛走那么近,小心被連累”,王嬸只笑了笑,說“熱乎的,快喝”。

“你看王嬸,”小洛指著窗外,“別人說她攀附,她照樣磨豆腐;別人說她傻,她照樣把最后一碗豆?jié){分給乞丐。她信自己做的是對的,就不在乎別人怎么說。”

冷光小影子的冰紋在陽光下閃了閃:“你是說,不管別人怎么說,自己心里得有桿秤?”

“嗯。”小洛點頭,目光落在臂上淡金色的痂上,那是用凈靈血救人時留下的,“我救了人,這是真的;我疼得快死了,也是真的。這些真實,比一萬句好話壞話都實在。”

他想起青云閣的密信里寫他“十惡不赦”,可那些被他救過的孩子,正偷偷往他窗臺上放野果;想起紫云閣說他“無知狂傲”,可蘇綰斷弦的琴里,藏著她偷偷畫的護(hù)身符,上面寫著“平安”。

“要是真信了他們的話,”小洛拿起墻角的光劍,劍柄被他攥得發(fā)亮,“覺得自己真成了十惡不赦的人,那才是真傻——等于拿別人的唾沫,淹了自己的心。”

院外的閑言碎語漸漸淡了,有人開始幫阿春晾曬染好的布,靛藍(lán)色的綢緞在風(fēng)里飄得像片云。小洛推開門,陽光落在他臉上,暖得像奶奶的手。

“小洛,喝豆?jié){!”王嬸端著碗跑過來,碗邊還冒著白氣,“別聽他們瞎咧咧,咱行得正坐得端,怕啥?”

小洛接過碗,熱氣撲在臉上,把那些雜七雜八的聲音都熏散了。他喝了一大口,甜津津的,帶著豆子的香。

是啊,行得正坐得端,怕啥?

傷害是真的,疼是真的,可自己心里的那點熱乎氣,也是真的。至于別人怎么說,隨他們?nèi)グ伞偛荒芤驗榕卤徽f“脆弱”,就把自己活成塊捂不熱的石頭;也不能因為聽了幾句好話,就忘了自己是誰。

最重要的,是自己信自己。信自己流過的血,信自己護(hù)過的人,信自己就算被罵得狗血淋頭,也沒變成自己討厭的那種人。

小洛望著染坊里忙碌的身影,又喝了一口豆?jié){。陽光正好,風(fēng)也暖,那些亂七八糟的話,就像豆?jié){上的浮沫,吹吹,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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