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古色古香的茶坊雅間內(nèi)。

檀香裊裊，茶香氤氳。

秦觀悠閑地靠在太師椅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叩著紅木桌面，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他面前的茶杯，熱氣升騰。

對面，麗姐卻顯得有些心神不寧。

她端著茶杯，眼神卻時不時瞟向門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溫?zé)岬谋凇?

昨晚秦觀描繪的那個藍(lán)圖，太過震撼，太過……瘋狂！

以至于她一夜未眠，腦子里全是“人人都買得起的智能手機(jī)”這幾個字在盤旋。

這真的可能嗎？

現(xiàn)在，就要直面第一關(guān)了——大米公司。

“小觀……”

麗姐忍不住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你說……大米公司的人，真的會來嗎？”

“他們……會看得上我們現(xiàn)在這個爛攤子？”

秦觀眼皮都沒抬，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放心吧，麗姐。”

他的聲音，平靜得像是一潭深水，卻又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

“他們會來的。”

“而且，會準(zhǔn)時來。”

麗姐看著他篤定的側(cè)臉，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卻又更加好奇。

他憑什么這么肯定？

林可兒今天沒來。

秦觀讓她在家好好休息，說這種商業(yè)談判，枯燥乏味，不適合小姑娘。

麗姐卻隱隱覺得，秦觀是不想讓林可兒過早地卷入這些商場上的交鋒和算計。

也好。

那丫頭心思單純，確實不適合這種場合。

就在這時，雅間的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穿著合體西裝，戴著金絲邊眼鏡，看上去三十五六歲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

男人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眼神銳利，帶著一股精明干練的氣質(zhì)。

他目光在雅間內(nèi)一掃，最后落在了氣定神閑的秦觀身上。

“請問，是秦觀秦總嗎？”

男人的聲音，帶著幾分客氣，卻也透著一股審視的味道。

麗姐連忙站起身來，臉上擠出職業(yè)的笑容。

“您好您好，我是廠里的……”

秦觀卻依舊穩(wěn)坐著，只是抬了抬眼皮，示意了一下對面的空位。

“劉經(jīng)理，請坐。”

他的語氣，平淡得仿佛只是在招呼一個熟人。

來人，正是麗姐昨天聯(lián)系上的，大米公司采購部的經(jīng)理，劉賓。

劉賓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

太年輕了！

眼前這個青年，比他想象中還要年輕得多！

而且，這副沉穩(wěn)淡定的氣度……

完全不像是一個瀕臨破產(chǎn)工廠的負(fù)責(zé)人！

他壓下心頭的訝異，走到秦觀對面坐下。

“秦總，年輕有為啊。”

劉賓客套了一句，目光卻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秦觀和周圍的環(huán)境。

秦觀不置可否，提起桌上的紫砂壺，給劉賓面前的空杯斟滿了琥珀色的茶湯。

動作行云流水，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老練。

“劉經(jīng)理，嘗嘗。”

秦觀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里的茶，還算地道。”

茶香瞬間彌漫開來。

劉賓端起茶杯，卻沒有立刻喝。

他笑了笑，鏡片后的眼睛閃著精光，帶著一種商場老油條的熟稔。

“秦總，咱們這可是談生意。”

“怎么……喝起茶來了？”

他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

“不整兩杯白的？”

“酒桌上，才好談事情嘛！”

秦觀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靠回椅背，目光平靜地看著劉賓。

“劉經(jīng)理。”

他淡淡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雅間。

“在我秦觀這里，談生意，從來不喝酒。”

劉賓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秦觀像是沒看見，繼續(xù)說道，語氣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嘲諷。

“靠酒精才能談成的生意，在我看來，最后做出來的東西，大概率都是一坨屎。”

“……”

劉賓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這話，太刺耳了！簡直就是指著鼻子罵人！

麗姐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手心都捏出了汗！

剛見面就這么沖？這還怎么談？！

她緊張地看向秦觀，卻發(fā)現(xiàn)秦觀的眼神依舊平靜，甚至帶著一絲理所當(dāng)然。

秦觀迎著劉賓有些難看的臉色，繼續(xù)補(bǔ)刀。

“所謂的酒桌文化……”

他嗤笑一聲。

“不過是那些對自己產(chǎn)品沒信心、對自身能力沒把握的無能之輩，才喜歡搞的把戲。”

“浪費(fèi)時間，敗壞身體，毫無意義。”

“我這里，不流行這個。”

雅間里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劉賓深吸了一口氣，強(qiáng)壓下心頭的火氣。

他混跡商場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見過不少，但像秦觀這么狂，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年輕人，還是頭一次見！

“呵呵……”

劉賓干笑兩聲，端起茶杯猛喝了一口，試圖掩飾自己的不快。

他重新審視著秦觀，眼神變得銳利而凝重。

“秦總果然是……魄力非凡！”

他加重了“魄力非凡”四個字，帶著明顯的諷刺意味。

隨即，他話鋒一轉(zhuǎn)，直指核心。

“不過，秦總。”

“咱們明人不裝暗話。”

“貴廠現(xiàn)在的情況，我也略有耳聞。”

他身體前傾，目光咄咄逼人。

“資金鏈斷裂，設(shè)備陳舊，工人差點嘩變……”

“說句不好聽的，貴廠現(xiàn)在就是個空殼子，風(fēng)一吹就可能倒！”

“這樣的狀況……”

他拖長了語調(diào)，眼神里充滿了質(zhì)疑。

“秦總憑什么覺得，你們有能力，給我們大米公司做代工？”

“我們需要的，是穩(wěn)定可靠的生產(chǎn)線，不是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

這話，可謂是毫不留情！

直接將工廠最難堪的一面，血淋淋地揭開！

麗姐的心，一下子揪緊了！手腳冰涼！

完了！

對方根本不信任他們！

這還怎么談？！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秦觀臉上非但沒有絲毫窘迫或者憤怒，反而笑了。

那笑容，云淡風(fēng)輕，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

他看著劉賓，慢悠悠地開口。

“劉經(jīng)理。”

“你說的這些，都對。”

他竟然坦然承認(rèn)了！

劉賓眉頭一挑，有些意外。

秦觀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熱氣，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我們廠子之前的確很困難，現(xiàn)在也確實在百廢待興。”

“但是……”

他話鋒陡然一轉(zhuǎn)，目光如炬，直刺劉賓內(nèi)心！

“劉經(jīng)理有沒有想過。”

“如果不是我們廠子現(xiàn)在‘情況特殊’。”

“如果不是我們能提供別人提供不了的‘價值’。”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劉經(jīng)理，或者說你們大米公司，又怎么會屈尊降貴，坐在這里，跟我這個‘小破廠’的老板喝茶呢？”

“……”

劉賓的瞳孔，猛地一縮！

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攥了一下！

秦觀的聲音，如同魔咒，繼續(xù)響起。

“據(jù)我所知，大米公司最近的日子，似乎也不太好過吧？”

“手機(jī)市場競爭激烈，你們雖然靠著性價比殺出一條血路，但利潤微薄，供應(yīng)鏈又一直被幾家大廠掐著脖子。”

“急著尋找新的、成本更低、配合度更高的代工廠，來降低成本，提升競爭力……”

他看著劉賓漸漸變化的臉色，笑容更深。

“我說的，沒錯吧？劉經(jīng)理？”

“如果你們真的財大氣粗，訂單接到手軟，代工廠排著長隊任你們挑。”

“恐怕今天，坐在這里跟我談的，就不是你劉經(jīng)理，而是你們某個采購助理了吧？”

一番話，如同剝洋蔥，層層遞進(jìn)，直指核心！

將大米公司目前面臨的困境，以及他們不得不考慮與秦觀工廠合作的深層原因，赤裸裸地揭示了出來！

劉賓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感覺自己在這年輕人面前，仿佛完全透明！所有的偽裝和試探，都被輕易看穿！

這種感覺，讓他極度不適，甚至……有些驚懼！

雅間里，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麗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臟狂跳！

她怎么也沒想到，秦觀竟然如此犀利！三言兩語就扭轉(zhuǎn)了局面，反客為主！

半晌。

劉賓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他再次看向秦觀，眼神已經(jīng)徹底變了。

從最初的輕視、審視，變成了凝重、忌憚，甚至還夾雜著一絲……難以置信！

“好！”

劉賓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里的水都震了出來！

“秦總！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被逼到墻角的決絕，也帶著一絲破釜沉舟的意味！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咱們就敞開天窗說亮話！”

“合作！可以談！”

“但是！”

他加重了語氣，眼神銳利如刀！

“風(fēng)險！我們大米承擔(dān)不起！”

“你們工廠的情況，我們不可能投入真金白銀去陪你們賭！”

秦觀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放下茶杯，身體微微前傾，臉上露出自信到近乎狂傲的笑容。

“劉經(jīng)理的顧慮，我理解。”

“空口白牙，誰都不會信。”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點了點。

“這樣吧。”

“為了表示我們的誠意，也為了證明我們的實力。”

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劉賓，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

“第一批貨！”

“就當(dāng)我們雙方合作的試金石！”

“所有生產(chǎn)所需要的資金！”

“包括原材料采購、設(shè)備模具、人工水電……”

他一字一頓，聲音清晰，卻如同驚雷炸響在劉賓和麗姐耳邊！

“全部！由我們廠，一力承擔(dān)！”

轟！！！

劉賓整個人如同被閃電擊中！猛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他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秦觀，臉上寫滿了極致的震驚和不敢置信！

拿著茶杯的手劇烈顫抖，滾燙的茶水灑了一手，他卻毫無所覺！

“你……你說什么？！”

他的聲音，因為太過激動而變得尖銳嘶啞！幾乎破音！

秦觀看著他失態(tài)的模樣，臉上的笑容不變，重復(fù)道，語氣平靜得可怕。

“我說，第一批訂單，所有的錢，我們自己掏。”

“貨，我們按時按質(zhì)交給你們。”

“你們驗收合格，再付款。”

“如果中途出了任何問題，產(chǎn)品不合格，或者我們廠子撐不下去倒閉了……”

他攤了攤手，語氣輕松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所有的損失，都算我的！”

“你們大米公司，一分錢的風(fēng)險，都不用擔(dān)！”

！！！

劉賓徹底懵了！大腦一片空白！

他張著嘴，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看著秦觀，像是在看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這……這他媽是做生意？！

這簡直是在送錢！是在玩火！是在自殺！

把整個工廠的身家性命都押上去，就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代工機(jī)會？！

他到底圖什么？！

他憑什么？！

他哪來的這種底氣？！

麗姐在一旁，更是嚇得臉色煞白，渾身冰涼！

她捂住了嘴，才沒讓自己驚呼出聲！

小觀他……他瘋了嗎？！

這哪是談判！

這分明是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對方合作啊！！！

這要是失敗了……

那可就真的萬劫不復(fù)了！！！

雅間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劉賓像是被抽走了魂，傻愣愣地站在那里，手背上被茶水燙出的紅印，他恍若未覺。

麗姐更是心跳如擂鼓，緊張得快要窒息，她看著秦觀，像是看著一個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

太瘋狂了！

這已經(jīng)不是賭博了！

這是在玩命！

秦觀卻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身體微微前傾，臉上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看著失魂落魄的劉賓。

“劉經(jīng)理。”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錘子一樣敲在劉賓的心上。

“這樣的合作模式……”

“風(fēng)險，我們擔(dān)了。”

“利潤，你們賺了。”

他頓了頓，眼神里閃爍著洞悉人心的光芒。

“如果這第一單，我們真就順順利利地做下來了……”

“您想想。”

“替公司找到了一個零風(fēng)險、高潛力、配合度還極高的供應(yīng)商……”

“您這年終獎……”

秦觀拖長了語調(diào)，像是在描繪一幅誘人的畫卷。

“怕是得讓不少人眼紅吧？”

“這樣的好事，天上掉餡餅一樣。”

他嘴角微微上揚(yáng)。

“劉經(jīng)理，總不至于……會拒絕吧？”

！！！

劉賓猛地一個激靈！

年終獎！

對啊！年終獎！

如果這事真成了……

他解決了公司一直頭疼的供應(yīng)鏈成本和穩(wěn)定問題，這功勞……

他看著秦觀，眼神劇烈地變幻著！

從震驚，到懷疑，再到一絲瘋狂的貪婪和決斷！

媽的！

賭了！

就算這小子是瘋子，那也是個敢把全部身家押上來的瘋子！

萬一……萬一他真有那個實力呢？！

那自己豈不是撿了個天大的便宜？！

“咳……咳咳！”

劉賓劇烈地咳嗽了幾聲，試圖掩飾剛才的失態(tài)和內(nèi)心的波濤洶涌。

他重新坐下，動作卻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僵硬。

再次看向秦觀時，他臉上的表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的倨傲、審視、懷疑，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諂媚的熱情和客氣！

“秦總！秦總！您……您真是……快人快語！魄力驚人啊！”

劉賓搓著手，臉上堆滿了笑容，那笑容，前所未有的真誠！

“您放心！就按您說的辦！”

“這條件，我們大米……不！是我劉賓！絕對沒二話！”

他的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

那份熱情勁兒，簡直像是要把秦觀供起來！

說著，他立刻彎腰，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

赫然是一份打印好的合同！

“秦總，您看！”

劉賓將合同雙手奉上，態(tài)度恭敬。

“不瞞您說，我這次來，也是抱著極大的誠意！”

“合作的初步協(xié)議，我都帶來了！”

“您過目！您過目！”

“……”

麗姐在一旁，徹底看傻了！

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張成了“O”型，半天合不攏！

什么？！

合同？！

他……他早就準(zhǔn)備好了合同？！

那他剛才那副百般刁難、咄咄逼人的樣子……

合著……全都是裝的？！

這個劉賓，根本就不是不想合作！

他從一開始，就是想利用工廠的困境，拼命壓價！榨取最大的利益！

要不是小觀……

要不是小觀直接拋出那個石破天驚、不計成本的條件，恐怕現(xiàn)在還在被他牽著鼻子走，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這個老狐貍！

麗姐心里一陣后怕，看向秦觀的眼神，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震驚和敬佩！

小觀他……是怎么看穿這一切的？

這份心智，這份膽魄……

太可怕了！

秦觀看著劉賓遞過來的合同，臉上卻沒什么意外的表情。

仿佛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沒有立刻去接。

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劉賓。

“劉經(jīng)理果然是準(zhǔn)備充分。”

秦觀語氣平淡。

“簽約，自然沒問題。”

他話鋒一轉(zhuǎn)。

“不過，這合同，恐怕還要改一改。”

劉賓心里“咯噔”一下，笑容微微一僵，但立刻又恢復(fù)了熱情。

“秦總您說！您說！哪里需要改，我們馬上調(diào)整！”

他現(xiàn)在，對秦觀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了。

秦觀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很簡單。”

他的目光，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第一批貨，如果我們按照約定，保質(zhì)保量按時交付，并且通過你們大米的驗收。”

“那么……”

他看著劉賓的眼睛，一字一頓。

“從第二批訂單開始，我們廠，就要正式成為你們大米公司的代工供應(yīng)商。”

“而且，是擁有優(yōu)先供貨權(quán)的長期合作伙伴。”

“這一點，必須清清楚楚，白紙黑字，寫進(jìn)這份合同里。”

劉賓聞言，先是一愣。

隨即，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用力點頭！

“沒問題！絕對沒問題！”

他拍著胸脯保證道，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

“秦總，您放心！”

“只要第一批貨能順利完成，達(dá)到我們的標(biāo)準(zhǔn)！”

“后續(xù)的合作，我們絕對優(yōu)先考慮貴廠！”

“長期合作！必須長期合作！”

開玩笑！

如果真有這么一個敢承擔(dān)所有前期風(fēng)險、配合度又高的代工廠，他們大米做夢都要笑醒了！

別說優(yōu)先供貨權(quán)了，就算秦觀要簽獨(dú)家，他都得回去好好爭取一下！

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優(yōu)質(zhì)供應(yīng)商啊！

劉賓現(xiàn)在看秦觀，就像是在看一尊閃閃發(fā)光的財神爺！

“我馬上聯(lián)系法務(wù)！立刻修改合同！”

劉賓拿起手機(jī)，就要撥號，那叫一個雷厲風(fēng)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