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兒，我覺得這個醫生的反應不對，你能不能查到后面的劇情？”

“不能。”

“哈？”

“我就是個炮灰扮演系統，你什么時候死，我就只能看到什么時候的劇情。”

顧朝朝干巴巴地“哦”，只覺得靈魂被抽空，目光虛虛地落不到實處。

系統也覺得理虧，想了想，安慰，“朝朝，你這么想。其實我們管他什么樣兒的。你的任務劇情已經走了，等我構建好了時空通道，你利落地一死，我們直接就走。”

“真的？”

“真的。”

顧朝朝被哄好了。

她現在四肢發軟，身上還有著失血過多以后留下的后遺癥。身上卻在隱隱發疼，那種疼是從脖頸處傳來的，一點點的浸入骨髓，像是要把她渾身浸透。

西里帶著醫生過來。

顧朝朝張開手臂，圓圓的眼睛里滿滿都是清正嚴肅的西里。她花瓣一樣的嘴唇開合，粘粘乎乎地撒嬌，“西里，抱抱。”

西里快步上去，抱住了顧朝朝，對著醫生安迪使了個眼色。

安迪從另外一邊繞過來，手指拉開顧朝朝脖子上的紗布，看了一眼，又放回去，在本子上記錄起來。

片刻，他放下本子，詢問顧朝朝，“你現在感覺怎么樣？身上疼不疼，熱不熱，有沒有特別的感受？”

顧朝朝搖頭，又點頭，“我疼。”

安迪：“還有嗎？”

顧朝朝：“冷。”

安迪：“還有嗎？”

顧朝朝歪頭，圓圓的眼睛終于舍得從西里的臉上移過來，清粼粼地看進安迪的眼睛里。

安迪有一瞬間的恍惚，只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塊上好的墨玉，但一只手很快就擋在了中間，攔住了兩人對視。

安迪瞥了西里一眼，心里說小氣，還是收回了目光，“還有其他感覺嗎？”

顧朝朝疑惑，“我還需要有什么其他感覺嗎？”

她在扮演一個無知少女。

垂下的睫毛抖動，在白皙的臉頰上留下了兩道明顯的陰影，像是兩只蹁躚的蝶。

少女是懵懂的。

純真的。

還有些質樸的傻氣。

自己的好友，真是罪惡啊！

安迪心里淌過一絲愧疚，水過無痕。他用筆敲了敲本子，聲音更加溫柔，“在前段時間，這里也曾發生過一些類似的事件，被咬過的人，有些當場死亡了，剩下的一些，身體在很短的時間里，發生了變化。他們的體溫急劇下降，變得冰冷僵硬，也變得嗜血。”

“他們會失去自主意識，逐漸變成那種傷人的野獸。”

顧朝朝像是被嚇到了，小小的身子更加貼近西里懷里，兩只纖細的手掌緊緊揪住他的外套，半仰著頭，用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

“西里，西里……”她小聲喊。

“我在。”

“我會不會也變成那樣的怪物？”

西里的眼睛是霧藍色的，像是大海，又像是天空。

此時他低下頭，一雙眼睛溫柔地包裹著顧朝朝小小的身子，顯得十分安靜和包容。

他像是一個溫和的大家長。

唯獨不像是戀人。

他的眼里沒有焦急，沒有擔憂，反而是隱隱期待。

他在期待什么？

期待她變成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