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唐杏還在湘北的時候,從醫院出來,就打算把嫣紅送走,但不知道是她力量不夠,還是嫣紅停留在人間的時間太久,唐杏無論用什么方法,也沒能成功。
后來,回了BJ,她讓嫣紅自己去往陰間,但嫣紅身上似乎是有什么禁制,無法邁出店里那道門。
無奈,唐杏只得讓她繼續留在紙人里。
可紙人到底行動不便,也不能隨便走動,于是,嫣紅在看到那只黑貓的身體后,迫不及待地鉆了進去。
唐杏本以為這種方法行不通,她總是覺得,一個身體死了就是死了,無論用什么辦法,都不可能起死回生。
但嫣紅進入黑貓的身體后,唐杏居然摸到了那微弱的心跳。她急忙把貓送去附近的寵物診所,在住了兩天院后,才把它接回了家。
此刻,嫣紅的左后腿還打著石膏,但精神還不錯,總歸是找到了能容納她的一處地方。
唐杏一邊看著店,一邊看著嫣紅。
起死回生?剛剛她是想到了這個詞吧?周宗權和燕蕩王想要的,是不是就是這個?
這又叫什么來著?借尸還魂?應該是這個吧?
唐杏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好像聽到過這種事,在哪里來著?
她應該沒有記錯,可時間太久了,唐杏想不起來。
算了,還是先等線索吧。
她坐在柜臺后面,盯著嫣紅發呆。
剛剛在吳誠家,他說起自己這些年的經歷,無外乎就是想找到他的爺爺。
吳誠從小就被他爺爺帶在身邊,相較于其他堂兄弟姐妹,吳誠的爺爺最為喜歡的就是他。
他愛上這行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受了他爺爺的影響,他有不少知識,都是兒時積累起來的。
吳家在祖上是做典當生意的,后來戰亂時期,舉家遷往了南方,直到建國之后,才又回了BJ。
由于歷史問題,吳誠的爺爺在八十年代之后才涉及古董行業,之后越做越大,成了遠近聞名的古董商人。
吳家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吳誠的父親排行第三,而他父親因為不喜歡做生意,所以從始至終也沒有參與過家族經營。
吳誠的父親年輕時當過老師,前些年因為生病提前退休,現在每天就是遛遛狗逗逗鳥,生活很是愜意。
他爺爺去世已經十多年了,吳誠還記得,當年的葬禮辦得很隆重,但父親卻因有事外出,沒能參加。為了這事兒,吳誠一直埋怨父親,就算到了現在,父子倆見面,仍舊像是陌生人。
但相反,吳誠和爺爺的關系卻非常好,以至于后來他爺爺把大半的財產都留給了他,包括公司的一些股份,所以即便他不參與公司事務,每年的分紅就足夠他揮霍了,是個名副其實的富家子弟。
可唯一讓他疑惑的是,他爺爺死的時候,是在外面,遺體并沒有被找到,送回來的只有衣物和一些貼身用品。
那個時候,吳誠才剛小學畢業,對自己的至親離去還是有很強的執念。
他一直以為,沒有見到尸體,就不能證明他爺爺已經死了,直到現在,他也這么認為。所以這么多年,他一直在追查他爺爺生前去過的最后一個地方。
可這并不容易,從前跟著他爺爺的手下,只有一個宋叔,但宋叔早就去世了。
他又順著他爺爺那幫老朋友去查,可無一例外,他爺爺那些老朋友,在他爺爺去世前的十來年時間里,幾乎都沒什么來往。
吳誠找了不少地方,但十幾年前,街上的攝像頭還沒有普及,能查到的影像,也少之又少。
可唐杏的話一出,他心里好像不自覺地就聯想到什么,只因為,他爺爺最后出現的地方,同樣是在格爾木。
…………
兩天后,唐杏去了母校,拿到了那兩份晶體樣本的檢測報告。
師兄已經兩天沒回過家了,看起來有些潦草,但他的眼睛卻格外的亮,說起這兩份報告,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師兄有些激動:“唐杏,你不知道,我對比了一下,你給我的兩份樣本,雖然外觀有所差別,但里面的主要成分是相同的。”
說著,他又拿出一份報告:“你看,我根據成分推斷出,這種晶體如果制成容器,即便在不密封的情況下,也能保證生物組織不壞死。”
唐杏差點忘了,從戰國墓帶出來的那份東西,早在一個多月前就交給了他。
師兄這一個月以來,用少量的樣本做了個小小的試驗。
他切了三塊蘋果,將樣本放在了其中一塊上,又將其暴露在空氣環境下,另一塊蘋果,則被他放進了冰箱,至于最后一塊,則是讓他裝進了真空環境。
這一個月,由于師兄太過忙碌,再加之唐杏沒想起過問這事,所以,這三份樣本,就這么被遺忘在了角落。
直到前兩天,唐杏又送來了一份,師兄這才想起。
昨天,那三塊蘋果被他拿了出來,放在真空環境的,除了果肉有些軟化,沒有半點腐爛;放在冰箱的,已經長了霉;而那塊被暴露在空氣中的蘋果,除了被樣本覆蓋下的那一部分,其他部分早就腐爛。
這個現象讓師兄格外吃驚,他本就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這塊小小的晶體,還有這等作用。
師兄問道:“唐杏,你這東西哪來的?”
唐杏一時之間不知該怎么回答,她支支吾吾:“就是比較老的地方,嗯……一般人不太會去的……”
師兄一個挑眉:“行了,你不用說了,總之,這東西不好搞到,對吧?”
唐杏點點頭。
師兄又說道:“這東西的成分,之前沒有見到過,也沒聽說過,肯定不是合成材料,如果是天然的,還得知道源頭才行。這東西防腐效果這么好,要是能開采出來,可是有大用途的。”
唐杏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她到現在都還沒搞清這東西是什么,能不能找到源頭,就更難說了,但對于師兄說的防腐作用,她一點也沒懷疑,畢竟燕蕩王和周宗權的尸體,就是最好的證明。
突然,師兄問道:“唐杏,你聽沒聽過‘新源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