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城里,沒有乞丐,這正常嗎?
按照唐杏的理解,那個年代,能心系百姓的官員,應該都是清正廉潔的,像郡守生活得這么滋潤的,除非家族強大,否則,他的那些財富,大抵不是來源正道。
唐杏繼續問道:“這郡守家里看起來十分富足,他有什么門面生意嗎?”
嫣紅搖搖頭:“那就不知道了,這些事情,我們平頭百姓哪會知道!”
也是,只是救濟乞丐這種事情,看起來不會是像郡守能做出來的事。
那一世的唐杏,與郡守算是相識,但交情不深,在她印象里,那個周宗權出身并不顯赫,本身也沒有太大的才華。但她記得,這位郡守出手一向大方,郡守府在二十年間里,翻修了五六次,每次都要擴建一番,這的確不符合他的身份。
這么一想,他有錢資助乞丐,他有錢翻修府邸,還有錢飼養那些大型動物,而那些不像漢人的外邦人,應該和他也有利益牽扯,他要不是有什么賺錢的渠道,就未免說不過去了吧!
唐杏思考著這些問題,抬頭就瞧見這院子的后方,有一座三層小樓,從那棟樓看過來,應該能俯視整個院子的全貌。
這也是郡守府中最高的地方了,放眼望去,那第三層的視線絕佳。
那封信上說過,虛海的海眼,在珠子里的世界只有一處可以看到,望眼這個府邸,也只有那閣樓最有可能。
沒有猶豫,唐杏出了院子直奔那座閣樓而去。
那座閣樓依水而建,樓體位于水面之中,水不深,看上去只是個裝飾而已。
從岸邊,有一條細細的走廊直通閣樓的大門,走廊很窄,大約只能容一人通過。
唐杏走在長廊上,望向下面的水中,只見水里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游動。但天色昏暗,唐杏看不大清。
她沒有在意水里的東西,不管是什么,她的下意識里認為,這里應該沒有動物。
她走到閣樓前,才發現這座樓不同于尋常的房屋,這樓居然沒有窗戶。
推開大門,唐杏向里面走去,她此刻才反應過來,似乎這一路上,她每遇到一扇門,便能輕而易舉地打開,沒有一絲阻礙,這有點不太合常理。
唐杏站在閣樓的一層,仔細審視這里每一個角落,光線很暗,本來外面就已經是黑夜了,再加上這里沒有窗戶,唐杏不得不打開手電。
她也不知道過去幾天了,這手電還能堅持多久,自己帶來的電池已經全部換完了,要是再沒有個結果,她連手電都沒得用了。
一樓空空蕩蕩,墻上掛了幾幅畫,但好像畫的都是同一個人。
畫中是一個女子,年紀看不大出來,不老,但也不算年輕。
那女子長得十分漂亮,連唐杏這種不大欣賞得來古典畫的人,都能看出她的美,可見這人的相貌確實不普通。
墻上一共有七幅畫,每一幅畫都記錄著那女子不同的儀態,有的在跳舞,有的在嬉戲,有的在憂傷,有的在哭泣。但不管是什么場景,那女子從未失過優雅。
可唐杏可不這么認為,都說,畫作是作者一種情感的體現,這些人物,難免不會摻雜作者的個人情感,其可信度,也沒那么高。
再看向落款,全都署名周宗權,想來這女子深得郡守大人的喜愛!
唐杏看向自己的肩膀:“嫣紅,郡守大人有沒有成親?或者有什么相好的娘子?”
在唐杏的記憶里,她不記得郡守有過夫人。但也僅僅只限于那后二十年。
嫣紅搖搖頭:“從未聽說,可是,這畫里的人,倒是有些眼熟!”
嫣紅一時想不起來這人是誰,唐杏也沒有過多糾結,總歸應該是周宗權在意的人吧!
上了二樓,唐杏才明白這座閣樓的真正用途。
在樓梯正對的方向,出現了一扇門,是一扇木門,門上同樣刻了七星圖案。
從戰國墓到這里,自始至終都有七星芒的身影,唐杏并不認為這只是巧合。而易家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她到現在,還猜不出來。
唐杏試著推了推門,那門上的七星圖案似乎閃過一道光,她開啟天眼,將全身的力量集中到那里,用力一沖,沖破了七星芒的封印。
唐杏知道,天眼的力量不是能隨意使用的,她從島上,再到虛海,已經用了很多次,她現在在這里感受不到疲憊,但出了虛海,肯定能體現出來。
她現在還不知道過度使用天眼的后果,但一定不會好過。
門被打開了,里面放置的是一口棺材,唐杏已經猜想到了,所以看到這場景,并不覺得驚訝。
只是,這棺材不同于她以往見到的,她用手電照過去,棺材竟能反射回光來。
她走近一瞧,發現這居然是一口水晶棺,透明的材質,讓她能在外面還可以看到里面躺著的人。
唐杏沒有要開棺的意思,她在外面也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躺在棺材里的人,是個男人,身上穿著官服,唐杏對中國古代官制沒有研究,看不出這是什么官職,但能把棺槨放在郡守府的,應該也只有郡守了吧!
尸體沒有腐爛,看上去,外觀很正常,看不出有被什么污染的痕跡。
他身上的衣物也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看樣子,這口水晶棺很好地保護了他。
但唐杏轉念想到,白澤淚的這方天地里,沒有時間的流逝,或許,他的尸體不腐并不是因為棺材本身。
她湊近了棺材看了看,總覺得這東西似乎在哪兒見過。她伸手摸了摸棺蓋,感覺質地有些軟,還有些濕潤。
她頓時想起,燕蕩王墓里,那口黑色棺材內側附著的透明材質,兩者很相似,但這里的更為堅硬一些。
唐杏掏出水果刀,從棺蓋上劃下了一小塊晶體,翻出了一包紙巾,把衛生紙抽空后,便用包裝袋將晶體包好,小心翼翼地放入了背包側面的小袋子里。
她再次環顧四周,這里面對虛海的方向,設了一扇小窗,但卻并不能看到海眼。
唐杏看著通往三樓的樓梯,心想,如果上面那一層還找不到的話,她接下來該去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