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杏再次醒來,發現自己正靠在燕蕩王的棺槨邊緣。
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她又睡了二十多分鐘。
所以,剛剛在她暈倒之前,那兩個人把她拉住了?她當時站在高臺邊上,背對著外面,要是就那樣倒下去,非得摔個頭破血流不可。
易如深和吳誠還在棺槨旁研究著什么,地上放著一些金屬材質的東西,看樣子應該是燕蕩王的陪葬品。
唐杏起身走到那二人身邊,棺蓋已經被打開一半,里面的陪葬品幾乎都被二人拿了出來,現在棺材里只剩下一具尸體。
棺材里的人,身穿鎧甲,頭戴鞮鍪(dī móu,意思是古代戰士的頭盔,出處為《墨子·備水》),只中間露出的一點面容,看上去不是太正常。
燕蕩王,姬琉,身高八尺,在當時的身材算是非常高大了,唐杏第一次見到他時,著實被嚇了一跳。
她現在已經不大記得姬琉的模樣了,只依稀有些印象,那人皮膚很白。
可現在,那點露出來的皮膚,雖算不上黑,但也絕對不是正常膚色。
唐杏看向他的雙手,與臉都是同樣的顏色,青中透著黃,更像是褐色。這不正常,本身尸體不腐就已經很神奇了,再加上這怪異的顏色,越發奇怪。
唐杏指著燕蕩王的臉問道:“這也是氧化?”
她現在開始自我懷疑了,她可是學化學的,氧不氧化她應該比誰都清楚。
吳誠搖搖頭:“打開之后,就是這樣了,尸體本身應該就是這個顏色的!”
唐杏一邊聽著他的話,一邊看著易如深不斷在棺材內側摸索,唐杏順著他手的方向看去,發現這棺材不大對勁。
這棺材,的確是她此前用來研究續命之術的道具,這黑色的東西,是她遠走東胡(現在的東北地區),歷經千辛萬苦,尋得的一塊隕鐵。
隕鐵蘊含在隕石中,她費了不少力氣,才把這塊鐵石剝離下來。
這隕鐵內藏著巨大的能量,能令人體發生異變,唐杏正是憑著這點,才試圖用它來實現續命之法。
用現代的話來講,隕石這東西多少帶些輻射,但古時候人們對這些不甚了解,還以為那是是什么特殊的力量。
就這樣,唐杏將隕鐵做成了一個容器,將活人關進去,關上個幾十天,以此來改變人的壽命。
唐杏皺眉,這不就是靠著宇宙輻射,來改變人類基因嗎?這倒是一個方法,但至今為止,她聽到過的遭受過輻射的人,下場可都不怎么好啊!
沒想到,燕蕩王居然將這隕鐵做成了棺材,難不成他到死都還沒放棄?
可唐杏記得,這隕鐵并沒有防腐的作用,她看到,在棺材的內側好像包裹了一層透明的東西,摸上去有些軟綿綿的。
她在棺材里戳來戳去,手一把被易如深抓住,唐杏抬頭疑惑:“嗯?”
易如深將她的手翻過來,她發現,自己的手指變得通紅。
她迅速把手縮回來,這傷口,就像是被燙過,或者凍過似的。
唐杏皺眉:“這東西看起來不像是合成的?”
吳誠:“難說,別小看古人的智慧,有些技術,可能現代人都沒辦法實現!”
唐杏:“不是我貶低古人,我是學化學的,這東西是不是合成的,我能看不出來?這一看就是天然形成的,他身體上沒有什么特殊物質,開棺后又沒氧化,說明并不是密封的環境才造成他尸體不腐的!”
吳誠“嘖”了一聲:“什么意思?”
唐杏說:“我是說,這棺材里肯定有什么東西,能讓尸體不腐,就像冰箱一樣,能夠保鮮!”
吳誠:“你是說,這棺材就是個大冰柜?你這想法也太無比奇妙了吧!”
唐杏卻很堅定:“姬琉這個人一直在追尋怎么給自己增加命數,他在臨死前難免不會想再最后嘗試一下!”
這倒是沒錯,只是她還是不明白,他是用什么方法,讓自己千年不腐的。
唐杏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塑料袋,用小刀將棺材內側的透明材質刮下來一小塊,隨后裝到袋子里小心放好。
她看了看棺材,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堆“雜物”,顯然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沒有別的了嗎?”
吳誠:“就這些,要是還想找,估計得把老頭兒的衣服扒下來!”
唐杏百思不得其解,無念塵珠的氣息就在這里,怎么會沒有呢?
“那尸體下面呢?”她問道。
吳誠:“剛才已經翻了面了,什么都沒有!”
…………
半個小時前,唐杏剛剛暈倒,就在她即將跌下高臺的時候,吳誠和易如深迅速沖了過去,一人拉著她一只胳膊,她這才沒摔下去。
將她扶到棺槨邊坐下后,吳誠有些無奈:“深哥,小姑娘要是不高興了,可是要哄的!”
吳誠看出來了,剛剛唐杏沒能問出七星芒的消息,多少有些生氣了,他吳誠從小到大,只有小姑娘追著他哄的份兒,還從沒哄過誰,除了……
他看了看易如深:“深哥,你惹出來的,我可不管!”
其實,易如深沒有說謊,七星芒是屬于易家的,但這種陣法傳到他這一代,就只剩下封印一個作用,他這次來,就是想探清七星芒的秘密,神仙淚和梭子眼對他來說,只能算是意外收獲。
此前,在遇極火陣時,看到七星圖案,已經讓他有些意外,后來,在這地宮內,又發現了許多,更是詫異。
那圖案有的簡單,有的繁瑣,但無論如何,都是七星芒衍化而來,他心里已經有了隱隱的猜測。
易如深沒再想那么多,他和吳誠試著開棺,但棺蓋卻紋絲不動。
兩人繞著棺材轉了幾圈,發現在棺材尾部,有一處地方與其他圖案格格不入。
易如深附上手指,輕輕一按,沒見動靜,隨后用力,那塊圓形的圖案就這樣被按了下去。
隨后,棺材內部傳來了“咔噠咔噠”的聲音。
兩人看到棺蓋被輕輕抬起了起來,與棺體分離了一道小小的縫隙。
吳誠嫌棄地用手捂住了鼻子:“這什么味道啊?”
易如深搖了搖頭:“倒是有點像一種香!先開棺!”
說著,兩人合力將棺蓋慢慢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