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勸學
- 說好鎮南王世子,怎么都纏著我
- 逍遙的饅頭
- 2176字
- 2025-04-12 11:28:24
學?
蘇星河看著對面的李德,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此時此景,還有什么比《勸學》這篇文章更合時宜么?
這可是送到嘴上的肉,他就不客氣了。
所幸他不是九年義務教育的漏網之魚,當年的語文還相當不錯,所以通篇記得都還牢靠。
“有何好笑?”
李德看到他的表情,頓時露出不忿之色,“也是,區區紈绔,自然不懂學這個字的分量。”
“不懂分量?”
蘇星河笑著搖了搖頭:“那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懂不懂,你這挑戰,我接下了。”
聽到蘇星河竟然真的敢接下,周圍的書生們頓時響起一陣噓聲。
不少人更是直接開口為李德鼓氣。
“李兄,讓這個沽名釣譽之徒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才子!”
“對,讓他滾出國子監,這等人,只會臟了這文道圣地。”
“沒錯,陛下雖然賞了他官職,但他連學生的入門挑戰都經不過,自然就只能自己灰溜溜的滾回去。”
李德瞇起眼睛,顯然頗為享受身后那些同窗的助陣。
“蘇星河,你我比試,可敢以一炷香為限?”
蘇星河同樣瞇起眼睛,與他對視:“有何不敢?要不再限制一下,咱們就以七步為限?”
李德被他說的也是有點懵:“這……這倒也不必。”
莫名地,原本還志在必得的氣勢,突然就被這插科打諢的一句話給說得矮下去了半截。
一邊的季文淵站在了慕容靈月的身旁,看著面前的一幕,突然發問。
“公主覺得誰會贏?”
“今日世子殿下是為了陪靈月而來,靈月自然是該支持世子的。”
慕容靈月眨了眨眼睛,淡淡一笑。
“這可是公主的真心話?支持這反賊之子?”
“自然是真心。”
慕容靈月看著場中那道身影,面紗下的神情看不清晰,“祭酒當慎言才是,世子如今受陛下恩寵,反賊二字,不可輕提。”
“多謝公主提醒。”
季文淵捋了捋花白的長須,“我這學生,自小便天賦異稟,說實話,依我之見,光論文章,他的才學不輸謝晉。”
“謝晉?”
慕容靈月思索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祭酒說的,是寫了《靈月賦》的那位公子吧?”
“正是,公主或許不知,謝晉的才氣,在整個大周都是首屈一指的。”
“那為何,又輸給了世子呢?謝晉都輸了,這位李德又能如何呢?”
慕容靈月微微笑著,眨了眨眼睛。
季文淵:“……”
而就在兩人對話間,場中的形勢已經愈發火熱起來。
原因無他,隨著小半柱香的時間過去,李德已經開始了動筆。
筆走龍蛇間,兩個大大的字已經躍然紙上:學說!
周圍一圈已經忍不住圍過去的監生們紛紛火熱不已,
畢竟,這雖說是臨時挑戰,但李德心中可是早有預案的,更何況這場挑戰的主題還是李德定的,那么這一篇文章的質量就更加值得期待了。
至于這么做是否有對那賊子不太公平的嫌疑,真要這么問,顯然只會被監生們嗤之以鼻。
對付或許是靠抄襲才能成名的《天山月》,李兄這原本就在腦子里的文章,不過是提前原創一時半刻而已,有何不妥?
更有甚者,已經忍不住開始嘲諷蘇星河了。
“這時間可所剩不多,這賊子還不動筆,莫不是沒了招,準備交白卷了?”
“交白卷?”
蘇星河嘴角勾起,目光灼灼地看向了聲音來源的方向,“誰告訴你,我要交卷了?”
“蘇星河,你剛剛開始當眾接下了這文道挑戰,這個時候還想抵賴不成?”
“嗤,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蘇星河嗤笑一聲,懶得再看那邊的多舌之人,目光掃過對面李德桌面上的那兩個大字,緩緩開口。
“對付你們,我還用交卷,我直接念出來不行?都給我聽好了!”
后面一句話的力道,帶著點音量的提高,頓時讓場中一靜。
就連原本正準備大肆潑墨的李德都是受到了他的影響,握筆的手一僵,皺著眉看向了他。
蘇星河卻是壓根沒有與李德對視的打算,只是緩緩地閉上眼睛,念出了一句話。
“君子曰:學不可以已。”
李德原本還皺著的眉頭一下松開,雙目一下睜得老大。
這個開篇!
又何止是李德,站在一旁原本還樂呵呵的季文淵,聽到這句話,雙目也是陡然一凝。
蘇星河閉著眼,壓根也攔不到他們的反應,或者說,本來也不在乎他們的反應,只是自顧自地繼續往外念著。
“青,取之于藍,而青于藍;冰,水為之,而寒于水。”
李德:!
他已經睜得老大的雙目,漸漸浮現出了迷茫之色,然后仿佛受到了文道授業一般,竟是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毛筆,忍不住將這句話記了下來。
而蘇星河還在繼續。
于是場景就變成了,蘇星河念,李德在記。
偏偏在場的所有人,都沉浸在了蘇星河的話音之中,竟然沒有一人覺得這個場面有所怪異。
半柱香的時間悄然而過。
隨著蘇星河話音的最后一個字落下,跟著他的節奏筆走龍蛇的李德,也是終于停下了筆,長長舒了一口氣出來。
這一刻,李德隱隱覺得自己的文道之心,竟然提升了一大截!
“以文育人!其師可成!”
一旁的季文淵看到這一幕也是嘆了口氣,竟是喃喃念出了這幾個字出來。
慕容靈月同樣深深地看著場中蘇星河的身影,清澈的美眸中閃過一絲迷離。
季文淵回過神來,再也沒有繼續看下去的興致。
“公主,不勞您如此站著,去閣中坐坐可好?”
慕容靈月看了面前的祭酒一眼,對上他深邃的目光:“好。”
她點點頭,跟著季文淵來到不遠處的閣臺坐下。
周圍一圈跟著的侍從,也紛紛移步了過去。
而隨著祭酒和一眾侍從的離開,沉浸在蘇星河文章中的眾人,才回過神來。
只是這一刻,他們看向蘇星河的目光,如同見鬼了一般,再也說不出一句挑釁的話來。
很明顯,如今蘇星河僅僅一人的氣勢,就將整個國子監的學生們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李德也是如夢初醒一般,看著自己寫下的滿篇文章,感受著胸口那幾欲噴薄而出的文道之氣,終于忍不住開口道。
“你,你這文章,可有名字?”
他看著自己題在最前面的那兩個字,突然覺得自己有點不配。
蘇星河看著他,微微一笑,同樣吐出兩個字來。
“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