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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薔哥

傍晚,云遮月。

仙緣閣餐廳一層,天字三號大包廂。

鎏金穹頂垂落十二盞琉璃燈,一排排露地窗,反射著室內(nèi)的燈光。

包廂四角各立一尊青銅饕餮香爐,吞吐著靈芝與紫檀混合的靈氣薄霧。

中央空調(diào)維持27℃恒溫,溫度適宜。

寒玉轉(zhuǎn)盤桌自帶懸浮功能,正緩緩旋轉(zhuǎn)著桌面上的三十六道靈食:

雕成鳳凰展翅模樣的“椒鹽蝦”,用冰魄碗盛放的“九轉(zhuǎn)大腸”……

社恐虎虎被堆成小山的“靈牛排骨”擋住,正好避免在陌生人面前露怯。

“秦熵咋還在停飛劍?”

魯班班的機械左臂,延伸出六條靈力紐帶,和秦熵當(dāng)時的玄甲如出一轍。

紐帶操控著茶壺給在場幾人倒“靈茶”,右眼的紅外掃描儀卻在偷看菜單價格。

突然門動了,桌上的三個醫(yī)學(xué)女見到來人,小聲嘀咕起來:

“哇,是那個秦熵耶,薔哥不舒服的那幾天,不就是靠秦熵得救的。

沒想到這次聯(lián)誼都追過來了,是不是要宣誓主權(quán)啊?”

這三人一起恭敬地看著身旁的油頭少女,四人是女生宿舍106寢室的人。

油頭少女悄悄打量進屋的秦熵,驕傲的神情下,有著難掩的心虛。

此時,虎虎邊望著大骨架邊忍住口水,問秦熵道:

“你去放置飛劍后,咋沒跟炎帝一起過來?”

四個醫(yī)學(xué)女中的寢室長,主動回應(yīng)虎虎:

“老炎去接白會長了,要不是接到白會長的通知,我們四個今天都不太敢來。”

社恐虎虎沒有接上這句話茬,反而看向滿臉疲憊的秦熵。又問了一句:

“咋存?zhèn)€飛劍花了這么長的時間?”

落座后的秦熵,臉上難掩小視頻帶來的疲勞——他還沒發(fā)現(xiàn)《鍛拳》小視頻有暫停鍵。

其次,用《御劍術(shù)》載四個室友飛,對靈力的消耗著實很大。

他剛才存放飛劍時,差點在排置物柜的隊伍里頭睡著:

“剛有個傻缺,在兩個女人面前逞能,對個服務(wù)員耍橫。說什么他的飛劍很精貴,不想存放飛劍。

搞得排置物柜的隊伍一直沒有流動…哈欠…寢室長,借個肩膀…”

說著,將椅子挪到了虎虎身邊,靠在虎虎的肩膀上睡覺。

醫(yī)學(xué)女寢三人,瞬間盯著為首的油頭妹:

“薔哥,你的小舔狗big膽,居然敢無視你!”

“薔哥,這個小奶弟比初見時漂亮多了,有種貴族氣質(zhì),像個奶油小生。”

“薔哥,把你的小狗狗喊來跟姐妹們聊聊天唄。”

許雯薔一個眼神止住三人的口舌,臉上卻又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尷尬。

做好心理準(zhǔn)備后,她一屁股坐到了秦熵身邊的座位上。

秦熵感應(yīng)來人,睜眼打量。

這像小強的油頭,像小強須子的幾根呆毛,飽滿的天庭,耐看的鵝蛋臉…

作為秦熵跑腿的第一單客戶,一下就認(rèn)出了這人。

這不就是自己在跑腿APP上初次接單的客戶嗎,記得沒錯網(wǎng)名好像是叫做“醫(yī)學(xué)院在逃喪尸”,是個醫(yī)學(xué)院的大一妹子。,

“誒,好巧,你不是那……”

許雯薔立馬起身,拉著秦熵的衣領(lǐng)往外奔,嘴里罵罵咧咧道:

“好哇你,偷偷背著我參加聯(lián)誼也不說,還敢裝作不認(rèn)識我!”

眼珠子不斷轉(zhuǎn)著,像是在示意秦熵出門。

秦熵本就疲倦,被一拉扯有點上火。

他眼神中冒著殺氣,沖著虎虎和魯班班道:

“我出去一會兒!”

只不過這嚴(yán)肅的表情,正好就像個妻管嚴(yán)。

“呵呵…”魯班班咧嘴一笑,普通話單邊眼鏡戴上,詢問在場剩下的三女:

“你們這室友自己也來聯(lián)誼,反倒先責(zé)怪起我朋友來了。”

“誒,不能相提并論。”對方寢室長撇了撇嘴:

“跟薔哥比,我們不過是醫(yī)學(xué)院老尼姑,最多就跟男孩子看過電影而已。”

魯班班來了興趣,語氣和霸總?cè)绯鲆晦H:

“怎么個不能相提并論,她有很多追求者嗎?”

“何止很多,那是山呼海嘯。”三個醫(yī)學(xué)妹興奮了起來:

“尤其是我們院還有個校園傳說的前提下,她談多個男朋友居然沒有出事,簡直是游走在戀愛刀尖上的女王。”

“這傳說有點意思,聊聊吧。”魯班班左手托住下巴,逼王附體。

……

洗手池只和包廂,隔著一條走廊。

許雯薔一路牽著秦熵的衣領(lǐng)到此,搖擺的小裙子下,黑色安全褲時隱時現(xiàn)。

她能感覺到秦熵想要趕超自己的腳步,以及釋放的殺氣。

四下張望一會兒,在洗手臺前松手,轉(zhuǎn)身:

“秦爺!”

砰一聲,狠狠跪在地上,拉著秦熵的衣服怯怯道:

“剛剛包間人多,我錯了。”

半睡半醒的秦熵突然精神了,顯得十分冷酷:

“起來說話。”

許雯薔的手搭在秦熵的褲腿上,情緒飽滿道:

“爺,你還記得我嗎?你來醫(yī)學(xué)院給我送過女士用品,我打賞過20鈔給你,那時…你喊我姐妹!”

天庭飽滿的粽子精唄…秦熵很難忘記一個腦門上,能貼別人雙倍量退燒貼的人:

“說你想說的。”

她因為虛榮心,在寢室自稱海王,宣稱玩弄過秦熵。

于是,曾經(jīng)寢室那嬌滴滴的雯妹妹,搖身一變成了薔哥。

在院里任何地方,都有三個室友在前開道,風(fēng)光十足。

一段時間后,宛如普度眾生的海王圣女,在大一的醫(yī)學(xué)生中,已頗有名氣。

任何馴服男人的話語,都被奉為圭臬,堪稱《脫單圣經(jīng)》。

以至于炎丹成組局時,特別想把許雯薔的寢室請來聯(lián)誼。

“爺你看!”

許雯薔解開襯衣紐扣,脖頸處密密麻麻的掐痕,在洗手間射燈下泛出紫紅:

“看見了嗎?!這是我裝有男人親吻我,用手指掐出來的草莓印!”

鑲鉆美甲,突然插進墻磚縫隙,刮出刺耳鳴叫。

“以前她們叫我老尼姑,就因為女寢私房夜話時,我說從小沒摸過男人的手!”

她瞳孔擴張到幾乎吞沒虹膜,“但現(xiàn)在!”

她猛地拽著秦熵的手,按在自己胸口,撥動口袋里的錄音筆按鈕:

“這是三天前,我假裝被三個追求者,堵在解剖室時的錄音!”

秦熵眼神渙散地聽著,無奈地縮回了手。

三個不同男聲告白的土味情話,顯然都是網(wǎng)上找的免費音效聲。

“醫(yī)學(xué)院那些蠢貨,真的相信我同時吊著三個體育生!”

許雯薔的指甲,淺淺摳進秦熵手腕:

“知道我前天收到多少‘九霄靈霧·渡劫歸元’奶茶嗎?!

二十二杯!整個學(xué)院的大一女生,都來求我傳授時間管理的秘笈!”

唾液從她嘴角溢出,“就連禁煙的白會長,都蹲在廁所隔間給我遞過煙!”

許雯薔突然掀開裙擺,大腿上用熒光筆寫著密密麻麻的“正”字:

“每多一個人相信我是海王,我就劃一道!”

秦熵甩開許雯薔之前,她像瀕死的魚一般,主動彈跳著撞向自動感應(yīng)龍頭,任憑冷水澆透真絲襯衫:

“你根本不懂!當(dāng)她們說‘薔哥教我’的時候——”

許雯薔抽搐著從化妝包,掏出半管遮瑕膏,在鏡面上瘋狂涂抹出扭曲笑臉:

“我被這些女人目光注視時候的那種快感,比服用過量爆氣丹沖刷神經(jīng)還要上癮!!!”

突然,又撲過來攥住秦熵褲腳,美瞳在冷水沖刷下泛起血絲:

“讓我繼續(xù)當(dāng)她們的神!求你了!把我的那些轉(zhuǎn)賬記錄、跑腿訂單全部銷毀!加我的通訊好友,說愛我!”

最后,許雯薔從內(nèi)衣夾層,抽出一把手術(shù)刀片抵住自己的頸動脈,刀鋒在喉結(jié)處壓出凹痕:

“或者我現(xiàn)在就死在這里!讓她們永遠(yuǎn)記得薔哥,是為情自殺的傳奇!”

混合著自來水與睫毛膏的黑色液體,正順著她痙攣的下頜,滴落在樂福鞋上。

“我真的!不能失去這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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