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蒙冤
- 南宋海權:開局炮轟金軍水師
- 會做飯的花卷
- 2017字
- 2025-03-29 23:27:58
見天色已晚,通判湯弘下令道:“將一干人等押入州獄,明日辰時三刻升堂會審!”
眾多衙役廂軍便給眾人銬上鎖鏈,押送著商船五六十號人前往大獄。
“冤枉啊!”麻臉脖頸青筋暴起:“老子砍過金狗腦袋,倒要蹲大宋的牢飯!”
疤臉水手啐了口血痰:“腌臜潑才!海上搏命時不露面,坑害良民倒勤快!”
一路上眾人哀嚎連天,連喊冤枉。
沈舟也不做聲,跟著一同行走,心中暗暗思考對策。
如今看來,應該是船主勾結原來的副使走私貨物。
卻不想那副使更加膽大包天,居然膽敢勾結金人,事情敗露后被活剮了。
只是不知這通判為何栽贓自己一行人,難道是為了政績?
左思右想也想不通,索性不想了,便踉踉蹌蹌的跟著隊伍行進。
約莫過了小半個時辰,轉過一街角后,但見一面高聳的獄墻遮了半邊天。
跛腳張突然暴起撞向旁邊石柱:“閩海漢子寧喂鯊魚不做冤鬼!”
卻被四五個獄卒按倒在地,木枷磕得額角迸血。
“作死么?”牢頭踩著跛腳張脊梁獰笑:“進了閻王殿還由得你?”
沈舟被推搡著進了丙字號牢房,腐臭氣嗆得他喉頭發緊。
所幸,他和林老舟師分到一個牢房。
濕苔順著石縫往鐵柵上爬,拇指粗的蟑螂從林老舟師草鞋邊竄過,在霉爛稻草堆里鉆出個黑窟窿。
沈舟摸到墻根相對干燥處坐下,頸后忽地一涼,反手拍死只吸飽血的虱子。
他摸了摸袖袋,那支船主送的高麗參還在。
方才差役鎖拿時,三娘假意哭鬧撲進他懷里,趁機塞進來的。
不過對于阿諛奉承溜須拍馬,不管是哪個沈舟,都不太擅長。
只是監牢石壁滲著寒氣,腹中卻已饑餓難耐,他轉頭將木匣推向林老舟師,朝柵欄外努了努嘴。
林老舟師接過匣子,心中會意。
“差爺行個方便。”老舟師叩響牢門。
獄卒提著燈籠走近,油污襟袍沾著些許刑具血銹:“嚎喪個卵!”
“海上討活的粗漢,身上藏著點稀罕物。”老舟師拈起高麗參,“海州城仁和堂懸賞百貫收這等成色。”
獄卒喉結滾動,問道:“要酒食還是遞消息?”
“求些酒食與眾兄弟果腹暖暖腸胃,勞煩捎帶兩床干草墊,女監那頭也勞煩差爺照看下。”
接著又說道:“煩請將我等聚在一處說話。”便將匣子塞進對方懷中,說著指了幾個人。
“女監那頭自有婆子看管,酒食倒能遞些進去。”轉頭喝令雜役:“三號房騰出來!”
不消片刻,便將林老舟師、沈舟、疤臉麻臉并船主,挪進間稍干燥的牢房。
獄卒對著幾人說道:“爺們兒且候著,炊餅醬肉這就端來。”
牢房內,船主蜷縮在墻角。
臉水手一腳踹翻稻草堆,鐵鏈嘩啦作響:“腌臜貨色!海上遇金狗時怎不見這般縮卵模樣?”
麻臉漢子揪住船主發髻往墻上撞,破鑼嗓子震得蛛網簌簌:“說!何時與金狗勾搭成奸?某家孩兒若成罪囚之后,定將你剁碎喂王八!”
“諸位兄弟明鑒!”船主額頭滲著血珠。
“某不過孝敬陳副使些銀錢,將高麗參充作雜糧報關,斷不敢私通金虜啊!”
疤臉抄起半塊碎磚冷笑:“你這廝做下的勾當,害爺幾個替你頂血霉!”
磚塊裹著腥風砸下,驚得船主抱頭鼠竄。
二人合力將船主打的鼻青臉腫。
“消停些!打殺了這廝也脫不得罪,且尋章程要緊。”二人見林老舟師發話,方才住手。
麻臉喘著粗氣轉向沈舟:“沈哥可有好計較?”
沈舟苦笑道:“某也不知那通判為何誣陷咱們,待會獄卒回來打探打探口風。”
麻臉沮喪道:“這海上攢的火沒來得及在渾家炕頭泄洪,倒要憋在這腌臜牢里生銹!”
林老舟師反手一個爆栗;“都甚么時候了,還說浪話。”
約莫半個時辰光景,那獄卒提著食盒折返,給眾人分了炊餅、肉脯。
沈舟得了個雞腿,就著溫酒慢慢嚼著,身上漸漸有了暖意。他佯裝閑談,向獄卒問道:“差爺辛苦,敢問那陳副使當真通金?”
“呸!”獄卒啐了一口,“那殺才通敵叛國,私運軍械不說,竟將商船行程泄與金狗。上月三艘海船遭劫,百十條性命填了魚腹!”
沈舟恍然大悟,原來便覺得蹊蹺,海上那么大,好巧不巧就能碰到金人?竟是這般緣故。
獄卒說到此處,忽地警醒,狐疑打量眾人:“你們既也是走私販,怎生全須全尾歸來?莫不是壓根沒撞見金狗?”
“好叫差爺知曉,我等確曾遭遇五艘金虜海鶻艨艟,浴血鏖戰方得脫身。”沈舟說道。
獄卒顯然不信,反問道:“既遇著金虜海鶻,爾等商船如何脫得身?”
麻臉急得直拍大腿:“差爺有所不知,此番全仗沈哥兒手段!他乃沈存中嫡傳后人,改制霹靂炮火器,直轟得虜船桅折楫摧。”
“胡吣!“獄卒朝地上啐了口濃痰:“海鶻戰船豈是商船土炮能破?“
老舟師拄著草鞋起身:“差爺且看這后生,正是他調校星盤刻度,改硝磺配比,方得百步穿楊之效。”
麻臉搶著掰指頭數道:“頭一炮掀翻狼頭帥船,二炮轟斷右翼舵艙,三炮直貫賊船底倉,五艘海鶻如今都喂了魚鱉,尸首還在明州灣漂著哩!”
獄卒將信將疑打量沈舟:“小郎君果真是沈學士家傳?”
沈舟叉手唱喏:“不敢辱沒先祖,略通些格物致知之學。”
“若真如此...”獄卒攥著鑰匙串來回踱步,
“爾等非但無罪,倒是誅殺虜酋的功臣。”
麻臉撲到柵欄前哀告:“求差爺與通判老爺分說則個!弟兄們海上搏命掙來的清白。”
“聒噪!”獄卒一棍敲在鐵欄上震得嗡嗡響:“某不過小小獄卒,如何做得州衙的主?”
忽地壓低嗓門:“明日堂審須咬定抗擊金虜之事,若尋得船骸為證,或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