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嬰睜眼的剎那,地底萬蠱齊鳴。焦土中伸出白骨五指,輕輕握住她的襁褓:“阿璃,這次換我護你……”白骨掌心赫然烙著“蕭無咎”三字,而冰棺旁,沈墨白的完整體從血泊中站起,白發如雪:“永生蠱……終于成了。
北狄焦土之上,女嬰的哭聲刺破永夜。她腕間鳳翎蠱紋驟亮,地脈轟然炸裂,巖漿裹挾萬千蠱蟲沖天而起。沈墨白踏火而行,指尖輕點女嬰眉心:“乖孩子,把玉璽還給為師。”
襁褓突然被白骨五指奪走。焦土中爬出半具殘尸,潰爛的臉依稀可辨裴無咎的輪廓:“沈墨白……你連嬰孩都不放過?”
“放過?”沈墨白抬手召出冰棺,棺中躺著千具“蕭玉璃”的尸身,“這天下本就是我的蠱皿!”他白發暴漲,纏住女嬰脖頸,“玉璽歸位——!”
女嬰瞳孔驟縮,蠱紋化作赤金光刃劈開白發。地底傳來蕭玉璃的嘆息:“師父,你終究算漏了一招。
女嬰心口的玉璽浮空炸裂,碎片凝成蕭玉璃的虛影。她抬手撫過裴無咎的殘尸,白骨上“永護阿璃”的烙印驟然發亮:“哥哥,你的債……我還了。”
沈墨白狂笑,冰棺中的尸身同時睜眼:“你以為靠一縷殘魂就能贏?這些替身皆與玉璽同源,殺她們便是殺你自己!”
蕭玉璃的虛影驟然消散,化作千道流光注入女嬰體內。女嬰突然開口,嗓音稚嫩卻森冷:“師父,你教的噬心蠱……是這樣用的嗎?”她掌心蠱紋暴起,冰棺替身接連炸成血霧。
沈墨白暴退數丈,白發寸寸斷裂:“你竟將殘魂煉成蠱毒……你瘋了!”
“瘋的是你。”女嬰抬起手,地脈巖漿凝成巨劍,“用至親煉蠱、以蒼生為皿——今日,我要這永生蠱……永絕人間!
巨劍斬落的剎那,裴無咎的殘尸撲向沈墨白。白骨五指插入他心口,扯出一團跳動的蠱蟲:“阿璃,吞了它……這是永生蠱的母蠱!”
女嬰毫不猶豫地捏碎母蠱,黑血濺上沈墨白的臉。他的身體開始潰爛,嘶吼中夾雜著不敢置信:“不可能……我明明換了你的魂!”
“你換的是她的魂。”裴無咎的白骨指向女嬰,潰爛的胸腔掉出半枚乳牙,“而阿璃的魂……早就和玉璽熔在一起了。”
沈墨白在慘叫聲中化為膿血,冰棺轟然坍塌。女嬰腕間蠱紋卻突然暴走,玉璽碎片從體內破出——
雙生玉璽在空中相撞,迸出的血光吞噬了整個地方
血光散盡時,焦土上只剩女嬰與裴無咎的白骨。她爬向白骨,稚嫩的手指觸碰烙印:“哥……哥?”
白骨突然化為灰燼,灰燼中浮出一枚玉璽碎片,刻著“蕭無咎永護阿璃”。女嬰攥緊碎片,地底傳來鐵鏈崩斷聲——
謝沉舟的蠱尸從裂縫中爬出,面具碎裂,露出與裴無咎一模一樣的臉:“這次……我不會再遲了。”
女嬰腕間蠱紋突然分裂,一半沒入謝沉舟體內。他心口的狼紋重現,卻不再焦黑,而是赤金如焰。
北狄殘軍從地平線涌來,拓跋烈的鐵騎高舉王旗:“殺了那妖女,奪回玉璽!”
謝沉舟將女嬰護在懷中,銀發在風中如旗:“阿璃,怕嗎?”
女嬰抬起手,蠱紋化作長劍:“殺。
劍光斬落拓跋烈頭顱的瞬間,天穹突然裂開一道血縫。縫隙中垂下無數蠱蟲凝成的鐵索,鎖住女嬰的脖頸。沈墨白的聲音從深淵傳來:“乖徒兒……永生蠱,可是殺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