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鬼差日記:編號004
- 它在你背后365日恐怖物語
- 旺旺歲丁丁
- 3233字
- 2025-03-29 12:01:13
陰風裹挾著紙錢灰撲在臉上時,我聞到了血銹味。編號004的銅牌在腰間發涼,鎖鏈拖過青石板發出碎冰般的聲響。這是我在陰陽司當差的第七個年頭,見過溺死鬼的浮腫紫臉,聽過吊死鬼的頸骨脆響,卻第一次在往生路上嗅到活人血氣。
“丁卯年七月初七,引渡亡魂張李氏。”我翻開泛黃的生死簿,指尖在“死因”一欄頓住——那行朱砂小字竟被墨汁暈染,如同有人故意涂抹。鎖鏈突然繃緊,拽著我往西郊亂葬崗去。月光下,新翻的泥土里探出半截蒼白手腕,無名指上套著鎏金掐絲琺瑯戒。
“且慢。”
枯枝斷裂聲從背后傳來。穿藏青長衫的男人拄著烏木杖,杖頭銅鈴在夜風里啞然無聲。他脖頸處浮著青紫掐痕,喉結處卻光滑如常——這是被縊死卻未過奈何橋的冤魂。
“編號004。”男人吐出白霧,鎖鏈在我腰間纏得更緊,“張李氏不該由你引渡。”
我退后三步,銅鎖與鑰匙相碰發出悶響。腰間銅牌開始發燙,生死簿上的墨漬滲出鎖鏈圖案。“你認得這枚戒指?”我舉起從尸骨上摘下的琺瑯戒,月光透過寶石,在戒面映出個模糊的官印。
男人突然厲嘯,烏木杖重重頓地。地面綻開蛛網裂紋,腐尸味混著檀木香撲面而來。我看見他腳下泥土翻涌,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森白指骨——整個亂葬崗的亡魂都被驚動了。
“快走!”男人抓住我手腕時,皮膚接觸處傳來灼燒感。他脖頸的掐痕開始滲血,每滴落地都化作個哭嚎的嬰靈。鎖鏈突然活過來般纏住我雙腿,生死簿嘩啦啦自動翻頁,停在空白頁上的朱砂批注:七月半,鬼門開。
那夜我在義莊的守靈燈下翻開《往生錄》,燭火將銅鎖影子投在“張李氏”條目上。空白處突然滲出墨跡,聚成行草小字:“縊死鬼阻道,往生路斷。”窗外梆子聲漏進三更,供桌上的長明燈突然爆出青焰。
次日黃昏,我在城隍廟后巷堵住了張李氏的魂。她穿著月白小襖,發間簪著銀簪,與生死簿上的描述分毫不差。可當她轉頭望向我時,左眼突然淌出混著紙灰的血淚。
“他們要我替嫁。”張李氏的聲音像碎瓷相碰,“給城隍爺的泥胎當新娘。”
陰風突然卷著紙錢灰撞開廟門。供桌上的泥胎城隍裂開細縫,露出里面交纏的紅白絲線。張李氏的銀簪突然豎起,發間滲出黑血,在臉頰繪出詭異的嫁妝圖。
“編號004,速速離開!”
藏青長衫的男人再次現身,這次他脖頸的掐痕里鉆出白色蛆蟲。烏木杖敲地時,整座城隍廟開始震顫,泥胎城隍的裂縫中滲出暗紅液體,在地面匯成血河。
我拽著張李氏沖進雨幕,鎖鏈在腰間死命拖拽。她的嫁衣開始腐爛,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縫合線——這具身體竟是用七具女尸拼接而成。
“他們騙了我。”張李氏的左眼爆出,混著血淚的眼球滾落腳邊。她的聲音變成無數個女聲重疊,“每個新娘都是替死鬼。”
雷劈開夜空時,我看見血河盡頭站著穿鳳冠霞帔的虛影。她脖頸處套著鎏金掐絲琺瑯戒,與我從亂葬崗撿到的分毫不差。虛影轉頭對我笑,那張臉竟與張李氏有七分相似。
“姐姐。”張李氏突然尖叫,七竅涌出黑血。她的身體開始透明,露出里面交纏的紅白絲線,“他們要我當第八個新娘。”
男人在雨中厲嘯,烏木杖化作血劍。他斬斷鎖鏈時,我腰間銅牌炸裂,生死簿上的墨跡化作火蛇。泥胎城隍在火光中崩塌,露出下面堆積如山的森白顱骨。
“我們都是替死鬼。”男人斬斷張李氏頸間的絲線時,自己的脖頸也綻開血花。他頭顱墜地前,我瞥見喉結處的新掐痕,“每個新娘都是……”
雨絲穿透火焰,在焦土上敲出細密的鼓點。我攥著生死簿殘頁,看見“張李氏”條目下新添的朱砂批注:縊死鬼阻道,往生路斷。血漬在批注旁暈開,聚成個嶄新的銅牌編號——005。
義莊的守靈燈在子夜熄滅時,我聽見供桌下的抓撓聲。翻開新領的生死簿,編號005的銅牌在腰間發燙。“戊辰年六月初六,引渡亡魂李王氏。”我念出名字時,銅鎖突然自動彈開。
西郊亂葬崗的泥土再次翻涌,這次探出的是半張腐爛的臉。李王氏的尸骨上爬滿蛆蟲,發間簪著與張李氏相同的銀簪。當我摘下她指間的琺瑯戒時,戒指內側的官印突然滲出黑血。
“他們不會放過你。”
枯枝斷裂聲從背后傳來。這次的男人穿玄色長袍,脖頸處浮著紫黑勒痕。他手中血劍斬斷鎖鏈時,地面綻開的裂紋里涌出暗紅液體。
“每個新娘都是替死鬼。”男人斬斷李王氏頸間的絲線時,自己的脖頸也綻開血花。他頭顱墜地前,我瞥見喉結處的新掐痕,“每個鬼差都是……”
陰風卷著紙錢灰撞開義莊大門時,我聞到了熟悉的檀木香。供桌上的長明燈突然爆出青焰,映出身穿藏青長衫的虛影。他脖頸的掐痕里鉆出白色蛆蟲,手中烏木杖化作血劍。
“編號004,你逃不掉的。”
我在雨幕中狂奔,鎖鏈在腰間死命拖拽。李王氏的嫁衣開始腐爛,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縫合線。她的聲音變成無數個女聲重疊:“每個新娘都是替死鬼。”
雷劈開夜空時,我看見血河盡頭站著穿鳳冠霞帔的虛影。這次她脖頸處套著兩枚琺瑯戒,與我從亂葬崗撿到的分毫不差。虛影轉頭對我笑,那張臉竟與李王氏有七分相似。
“妹妹。”李王氏突然尖叫,七竅涌出黑血。她的身體開始透明,露出里面交纏的紅白絲線,“他們要我當第九個新娘。”
男人在雨中厲嘯,血劍斬斷鎖鏈時,我腰間銅牌炸裂。生死簿上的墨跡化作火蛇,吞沒整座亂葬崗。泥胎城隍的殘骸在火光中坍塌,露出下面堆積如山的森白顱骨。
“我們都是替死鬼。”男人斬斷李王氏頸間的絲線時,自己的脖頸也綻開血花。他頭顱墜地前,我瞥見喉結處的新掐痕,“每個鬼差都是……”
雨絲穿透火焰,在焦土上敲出細密的鼓點。我攥著生死簿殘頁,看見“李王氏”條目下新添的朱砂批注:縊死鬼阻道,往生路斷。血漬在批注旁暈開,聚成個嶄新的銅牌編號——006。
當編號007的銅牌釘進我鎖骨時,血珠順著鎖鏈紋路滲進生死簿。這次的任務是引渡趙錢氏,可她的尸骨上爬滿水銀紋路,每根指骨都刻著朱砂編號。
“每個新娘都是替死鬼。”穿月白長衫的男人在雨中微笑,脖頸的掐痕里開出彼岸花。他手中血劍斬斷鎖鏈時,地面綻開的裂紋里涌出銀色液體。
“每個鬼差都是編號的奴隸。”男人斬斷趙錢氏頸間的絲線時,自己的脖頸也綻開血花。他頭顱墜地前,我瞥見喉結處的新掐痕,“我們都是……”
陰風卷著紙錢灰撞開義莊大門時,供桌上的長明燈突然熄滅。我在黑暗中翻開生死簿,看見所有新娘條目下的朱砂批注都連成血河。銅鎖自動彈開時,我聽見無數個女聲在耳邊重疊:
“縊死鬼阻道,往生路斷。”
雷劈開夜空時,我看見血河盡頭站著無數個穿鳳冠霞帔的虛影。她們脖頸處套著成串的琺瑯戒,每枚戒指內側都刻著不同的官印。當她們轉頭對我笑時,我驚覺每張臉都與先前的新娘有七分相似。
“我們都是你。”趙錢氏突然尖叫,七竅涌出混著水銀的黑血。她的身體開始透明,露出里面交纏的紅白絲線,“每個新娘都是你的替身。”
男人在雨中厲嘯,血劍斬斷鎖鏈時,我鎖骨處的銅牌炸裂。生死簿上的墨跡化作火蛇,吞沒整座城隍廟。泥胎城隍的殘骸在火光中坍塌,露出下面堆積如山的森白顱骨,每顆顱骨上都刻著朱砂編號。
“往生路是謊言。”男人斬斷趙錢氏頸間的絲線時,自己的脖頸也綻開血花。他頭顱墜地前,我瞥見喉結處的新掐痕,“我們都是編號的……”
雨絲穿透火焰,在焦土上敲出細密的鼓點。我攥著生死簿殘頁,看見“趙錢氏”條目下新添的朱砂批注:縊死鬼阻道,往生路斷。血漬在批注旁暈開,聚成個嶄新的銅牌編號——008。
當編號009的銅牌刺進我心臟時,血珠順著鎖鏈紋路滲進生死簿。這次的任務是引渡孫周氏,可她的尸骨上爬滿金漆紋路,每根指骨都刻著朱砂編號。
“每個新娘都是替死鬼。”穿玄色長袍的男人在雨中微笑,脖頸的掐痕里開出曼陀羅花。他手中血劍斬斷鎖鏈時,地面綻開的裂紋里涌出金色液體。
“每個鬼差都是編號的祭品。”男人斬斷孫周氏頸間的絲線時,自己的脖頸也綻開血花。他頭顱墜地前,我瞥見喉結處的新掐痕,“我們都是……”
陰風卷著紙錢灰撞開義莊大門時,供桌上的長明燈突然爆出幽藍火焰。我在火光中翻開生死簿,看見所有新娘條目下的朱砂批注都連成血海。銅鎖自動彈開時,我聽見無數個女聲在耳邊重疊:
“縊死鬼阻道,往生路斷。”
雷劈開夜空時,我看見血海盡頭站著無數個穿鳳冠霞帔的虛影。她們脖頸處套著成串的琺瑯戒,每枚戒指內側都刻著不同的官印。當她們轉頭對我笑時,我驚覺每張臉都與先前的新娘有七分相似——包括我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