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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三枚銅錢

「砰!」

震天的撞擊聲響之后是鋪天蓋地的黑暗,渾身的疼讓她昏死過去。

在不知道多久之后,易言才慢悠悠的醒來。

“……唔,好疼。”散架一樣的痛苦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撞死了。

濕潤的水汽在易言的周圍蕩漾,在她睜眼捂著頭勉強爬起來后,看見面前一片無邊之海。

黑色霧氣遮住邊際,望不到頭,只有一個帶斗笠的老翁抽著水煙,一只腳踏在竹筏上穩(wěn)定住不讓它飄走。

易言扭頭在四周都看過,被撞之前明明還是馬路一片,現(xiàn)在卻到了水邊。

還有就是……方析呢?車子和方析一并消失了。

總不能是她被撞飛得這么遠(yuǎn)吧?

揉著快散架的身體,易言跌跌撞撞的往老翁身邊走,“你好,請問你有沒有看見一輛車子和一個男人?”

她十分溫和的低頭詢問,又在老翁卷起的褲腿處看見隱約可見的白骨。

……面前這個,不是活人。

在意識到這點以后,易言踉蹌的后退提防。

抽著水煙的老翁把煙筒往地上磕了磕,停止了動作,寬大的草帽檐遮住大半張臉,只有帶著胡須的下巴露了出來。

“找人得過河,三個銅板一次。”常年抽煙的嗓子沙啞無比,老翁在說完話后將手伸向易言討要過河錢。

“……什么年代了要銅板?”易言蹙眉看著伸過來的手,像干枯的老樹皮。

見易言的意思是沒有錢,老翁也就縮回了手,“沒錢不擺渡,回去吧。”

這么干脆直接的趕人是易言沒想到的,主要是眼前這個也不是人,她更不確定這里是哪里?

在什么都不確定的情況下,易言只能低聲下氣,“我沒有錢,還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你載我過去?”

老翁捧起水煙筒深吸了一口沉思,“沒有錢啊……去那邊吧,找不想過河的要。”

他給易言指了個方向,順著手指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時候霧散了些,讓她能看清河岸邊的場景。

一排干枯的樹枝上掛著無數(shù)個「人」,它們垂直雙臂掛在樹上,不仔細(xì)看還以為只是衣服。

地上也壘著一堆的尸骨,剛好在掛著的人腳下,像是給它們墊腳的石頭。

不對勁,有十分的不對勁,她記得自己是往崖都走的,來之前也看過傳說,崖都有路無水啊,現(xiàn)在攔在她面前的這條河還有河邊累累白骨都不像記載那樣。

難道……這是到了陰間?

“所以……我已經(jīng)被撞死了?”這個想法成型以后,易言心里升起股股悲傷,沒想到自己的死這么草率。

沒被厲鬼撕碎,反倒是被撞死了。

老翁見易言沒有動,好奇的開口,“你不過河了嗎?”

易言深吸一口氣,“過!”

她要看看這個傳說中已經(jīng)被封了的陰間到底是個什么光景。

抱著壯士斷腕的決心,易言一步步走到那些被懸掛的「人」前,長發(fā)將面部遮擋,握成拳的手里似乎有東西。

那或許就是老翁說的過河錢。

易言沒有猶豫開始掰著對方的手指,可對方同樣握得很緊,任由她怎么掰都紋絲不動。

“喂!年輕人不要硬掰,哪有找人討錢是這樣的。”或許是看不下去了,老翁出聲提醒易言的方式錯誤。

“那應(yīng)該怎么做?”易言泄氣的松手,她現(xiàn)在也是全身疼得沒多少力呢。

“你有沒有聽過執(zhí)念?掛在那里的都有執(zhí)念不肯走,化做累累白骨停留。”

“……執(zhí)念。”

易言喃喃的把目光看向其他「人」,不開口的鬼,她又該怎么滿足執(zhí)念拿到銅錢?

這個老翁分明就是在為難人。

易言碰了碰掛在她面前的家伙,一身破舊衣裳看不出什么時候死的,不過在仔細(xì)觀察后,她發(fā)現(xiàn)了對方胸口有一張字。

抽出來后展開,竟然是封信。

‘吾妻霏霏,見信如唔。曾約定與你死同眠,今夫等七十載未與你相逢……’

“這個信?什么意思?讓我?guī)退移拮?”讀完信以后易言還是一頭霧水,她又沒見過這人的妻子,怎么滿足愿望?

但眼下她得先拿到銅錢。

易言的眼珠子一轉(zhuǎn),將信折好重新放在對方的胸前,“你想找到你的妻子對嗎?可能她已經(jīng)渡河了,但你掛在這里沒辦法過去,可以把銅錢給我,我?guī)湍闳フ摇!?

她說得真誠,也是在賭這個鬼的好騙度。

話說完以后她就在等,在以為無望時,面前的尸體手指松動,幾聲清脆的落地聲響起。

易言低頭一看,地面上扔下三枚銅錢。

忍著開心,她把銅錢撿了起來還不忘寬慰一句,“如果能找到你妻子的蹤跡,我會把她給帶回來的。”

實則心里想的是鬼也太好騙了,居然一句話就能給錢。

在返回河岸后,易言把銅錢遞了過去,“現(xiàn)在可以載我了吧。”

老翁收了錢點頭,他松開腳,竹筏悠悠的飄了起來,“上來吧。”

易言聞聲跳了上去,本以為這么個輕飄飄的玩意兒,上去肯定要晃的,結(jié)果卻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穆涞亍?

“小姑娘,你承諾的事可要做到哦。”老翁把竹竿插進(jìn)河底借力讓竹筏飄向中間。

易言回望河岸,總覺得給自己銅錢的尸體轉(zhuǎn)了過來看著她的遠(yuǎn)去。

“……或許吧。”

她也不知道這個霏霏長什么樣,過了七十多年又該是什么樣?僅憑一個名字無疑是大海撈針。

本來就是騙鬼的話,她沒想過真的做。

或許是看透了易言的心思,老翁再度開口,“人這一生有太多的業(yè)障,不還是要受到懲罰的。”

易言轉(zhuǎn)身看著黑霧從竹筏兩邊穿行而過,前方亮起模糊燈光,“那我應(yīng)該會受很多罰了。”

為了達(dá)成目的,她騙過不少人,哪有一一還得清的。

“唉……”老翁只是輕輕嘆息一聲,不再開口,或許從擺渡起他就這樣勸過無數(shù)人。

每一個都不怎么聽話,他也不再繼續(xù)勸說。

命這東西是由他們自己走的,旁人的勸說無用。

擺渡的竹筏距離光亮越來越近,那地方也開始清晰起來,一個高大的城門上書寫著:崖都。二字。

她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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