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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打臉權貴,爽感升級

王老爺的錦袍燒出個焦黑窟窿時,我正將浸透血珠的殘頁拍在藥案上。

爐灰混著朱砂在絲帛上洇開,倒像朵開在雪里的紅梅。

“這腌臜玩意兒也配稱古方?“他甩著冒煙的袍角,綠豆眼幾乎要瞪出金絲鏡框,“犀角配龍腦香?

七歲藥童都知道會沖了藥性!“

我抹了把糊在睫毛上的爐灰,指腹蹭過腕間發燙的沙漏紋路。

方才預見的畫面里,這老匹夫掀翻藥爐時,火星子正巧燎著他藏在懷里的翡翠扳指——那抹綠光倒是提醒我了。

“犀角鎮驚厥,龍腦通竅閉。“我用銀簪挑開炭塊,露出底下焦褐的藥渣,“王老爺每日寅時心口絞痛,怕是沒少用南海珍珠粉壓著吧?“

他山羊須抖了抖。

我趁機將殘頁轉了個方向,讓陽光恰好穿透絲帛上暗繡的百草紋:“珍珠屬陰,犀角屬陽,龍腦香走的是奇經八脈——您這三年來請的十七位名醫,可有一人敢用相沖之藥?“

林婉的絹帕絞成了麻花:“父親別聽這野種胡謅!

趙管家上個月還瞧見她偷啃《湯頭歌訣》......“

“正是上月十七。“我截住話頭,望著梁柱裂縫里漏下的光斑,“趙管家把我鎖在藏書閣那夜,倒讓我翻出半卷《鬼遺方》?!爸讣鈸徇^殘頁邊沿的齒痕,那是我為記住藥方生生咬出來的。

沈墨的劍氣忽然在東南角凝了霜花。

我順勢旋身,廣袖帶起案上藥秤,秤砣“當啷“砸中王老爺正要踹翻的銅爐。

預知畫面里的翡翠扳指應聲而落,滾到正在冒煙的龍腦香灰里。

“此方需取子時無根水,佐以暴曬三日的紫蘇葉?!拔覔炱鸢庵冈谛淇诓淞瞬洌酂熗蝗桓Z起三尺,“就像王老爺這南海珍珠——摻了三成硨磲粉的貨色,遇著龍腦香可不就冒青煙么?“

滿堂死寂中,趙管家突然撲向藥柜:“老爺明鑒!

這方子定是大小姐從......“

“從您上個月克扣的藥材里拼湊的?“我抖開腰間布袋,嘩啦啦倒出十幾包被蟲蛀的藥草,“當歸少了三錢,茯苓換了次品——還得謝您把真貨鎖在頂柜,我爬梁柱時順帶瞧見了瓦罐里的陳年犀角粉?!?

王老爺的胖臉由紅轉青,活像顆發霉的檳榔。

我捏著扳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翡翠浸過龍腦香會泛酸味,您聞聞這焦糊味里,是不是混著醋缸打翻的酸氣?“

林婉的鎏金護甲“咔“地掰斷半截。

我望著她扭曲的倒影在地磚上張牙舞爪,忽然想起預知畫面里她將藥湯潑向李郎中的情形——老郎中此刻正縮在墻角,渾濁的眼睛卻死死盯著我手中的殘頁。

“夠了!“王老爺的咆哮震得藥柜簌簌落灰,“把這勞什子方子......“

“您盡管撕。“我將染血的絲帛往炭盆方向送了送,“橫豎方子烙在這兒了。“扯開衣領,鎖骨下方赫然是朱砂混著犀角粉刺出的藥方,被炭火烘得隱隱發亮。

沈墨的劍氣突然暴漲,冰霜沿著地磚竄到王老爺靴底。

在他踉蹌后退時,我聽見瓦檐上傳來三聲鷓鴣啼——那是玄天門暗衛得手的信號。

“王老爺若不信,不妨去城西土地廟后墻看看?!拔夷碇庵干险吹南慊遥澳胰舆@會兒該退燒了,畢竟那窩剛足月的小野貓......“故意頓了頓,滿意地看著他肥厚的下巴開始打顫。

銅爐終于徹底熄滅時,李郎中佝僂的背影像株老松般晃了晃。

他布滿繭子的手掠過我肩頭,殘留在空氣中的藥香突然變得清冽——那是他獨門金瘡藥的味道,三日前我替他試藥時嘗過。

門外忽然傳來孩童清亮的吆喝,蓋過了林婉折斷的第二根護甲。

斜陽把“妙手回春“的匾額劈成兩半,光暈里浮動的塵埃,恍惚像是那年我躲在房梁上,看母親用血在裙擺上寫藥方時飄落的雪。

李郎中枯枝般的手指蜷了蜷,最后那截大拇指到底沒完全豎起來,倒像是被風吹折的竹梢。

可他袖口抖落的金瘡藥粉落在炭盆里,炸開幾粒幽藍火星子——這老倔頭獨有的夸人方式,倒比我鎖骨上灼燒的藥方還燙人。

藥堂伙計們手里的笤帚不知何時都垂向地面,揚起的灰塵在斜陽里織成金紗。

我彎腰去拾王老爺踩碎的龍腦香塊,瞥見柜臺上那盆枯了三年的素心蘭,竟從焦黃的葉根處冒出一星綠芽。

“這株可是大夫人最寶貝的......“趙管家嗓音發顫,鑲銀邊的袖口蹭過藥柜暗格。

我聽著銅鎖簧片細微的咔嗒聲,想起三更天在房梁上瞧見他往素心蘭里倒藥渣的情形——誰能想到治婦人崩漏的茜草汁,兌上陳醋竟是上好的花肥?

林婉染著鳳仙花汁的指甲掐進柜臺裂縫,突然吃痛般縮回手。

我順著她驚惶的目光望去,見那盆素心蘭新抽的嫩芽上凝著血珠,恰是我方才拍殘頁時濺落的。

殷紅綴著翠色,倒比她那支鎏金步搖還奪目。

“大小姐這手種藥的本事......“趙管家話說到一半卡了殼,許是被我腰間晃蕩的蟲蛀藥包噎住了喉嚨。

那些被克扣的藥材此刻正從布袋破洞漏出來,當歸須纏著茯苓屑,淅淅瀝瀝灑成條蜿蜒的星斗。

門外忽地灌進陣穿堂風,將“妙手回春“的匾額吹得吱呀作響。

我抬手扶鬢角的碎發,腕間沙漏紋路擦過素心蘭陶盆,竟發出玉磬般的清鳴。

王老爺就是在這聲響里踉蹌退出門檻的,他腰間的翡翠禁步撞上門柱,叮叮當當滾落滿地珠子。

“明日再來討教!“這聲叫嚷被風扯得七零八落,倒像是野貓踩翻了咸菜缸。

我數著青石板上蹦跳的翡翠珠子,第七顆正巧卡在當年母親跪碎的藥碾凹槽里——三年前她就是用這顆珠子當藥引,救活了被林婉推進冰湖的小丫鬟。

沈墨的劍氣不知何時裹住了整間藥堂,瓦片上凝著的白霜此刻正順著陽光融化,一滴滴墜在素心蘭葉脈上。

我蘸著水珠在柜臺劃拉,歪歪扭扭的“當歸“二字還沒寫完,林婉的絹帕便重重甩上來。

“野種倒是會撿漏。“她染著蔻丹的指尖戳向我鎖骨處的刺青,卻在離皮膚半寸時被李郎中的煙桿格開。

老郎中新點的艾絨騰起青煙,嗆得她護甲上嵌的東珠都蒙了層灰。

我望著梁柱裂縫里漏下的光斑移動角度,突然伸手掀開柜臺下的暗格。

霉味混著土腥味撲面而來,二十七個貼著封條的陶罐整齊碼著,最邊上那個豁口的,正是趙管家上元節偷埋在后院的——罐底還沾著我那夜跟蹤時蹭上的鳳仙花汁。

“諸位要不要猜猜......“我故意將陶罐往林婉方向傾斜,“去年失蹤的冬蟲夏草,是在哪個罐子里發了芽?“

趙管家黧黑的臉突然泛出豬肝色,他腰間那串鑰匙隨著后退動作嘩啦作響,倒像是給我的話打拍子。

我聽著東南角藥柜第三層抽屜的響動,那是他今晨剛鎖進去的假賬本——此刻怕是正在沈墨的劍氣里凍成冰坨。

暮色爬上窗欞時,我腕間的沙漏紋路突然開始發燙。

素心蘭葉尖的水珠正巧滴在陶罐封條上,暈開了“丙辰“兩個朱砂字。

夕陽將匾額的影子拉得老長,那抹游動的黑影掠過林婉繡著金線的裙角時,她突然踉蹌著扶住門框。

我數著沙漏紋路第三次閃爍的頻率,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陶罐裂口。

晚風送來玄天門暗衛的竹哨聲,短促如鷓鴣初啼,卻在某個音節上突兀地斷了調。

李郎中佝僂的背影突然挺直三寸,他常年插在發髻里的銀針在暮色中閃了閃,針尾墜著的藥玉正指向城西土地廟方向。

最后一縷天光沉入陶罐裂口時,我腕間的沙漏突然漏下一粒朱砂。

那點殷紅順著素心蘭的葉脈滾落,正巧滴在當年母親跪碎的藥碾凹槽里。

風里飄來絲腥甜氣息,像是新剖的魚膽混著鐵銹——和預知畫面里沈墨染血的劍穗一個味道。

作者努力碼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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