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鋪蒸籠炸開的瞬間，周野看到肉餡在空中有機質分裂成鈔票。

滾燙的紙幣雨落進油鍋，滋啦作響間浮現妹妹插著鼻氧管的睡臉。

「認知污染擴散速率：0.7%/秒」

視網膜上猩紅的警告彈窗被彈幕覆蓋。

周野攥緊手機轉身狂奔，保溫箱里的人頭芯片發出尖銳蜂鳴。

聲波震碎街道盡頭的環保標語牌，露出地下管道墨綠色的滲液。

“哥！“手機自動播放萌萌三天前的語音，“護士說配型成功啦！“少女的歡笑混著儀器滴答，“你買的茉莉開得好香......“

到賬短信亮起的剎那，路燈集體爆裂。

周野在黑暗里聽見膠鞋拖沓聲逼近，手電筒掃過下水道口時，銹蝕井蓋突然浮現熒光數字：1024。

“去你媽的系統編號！“他踹開井蓋，腐臭中瞥見管道尸體扭曲成鍵盤跪姿。

死者潰爛的牙齦咬著半枚芯片，指尖深深摳進「金玉良緣」婚慶公司LOGO。

「檢測到同源系統，建議吞噬升級」

芯片入手瞬間，整條下水道亮起幽藍冷光。

無數具“餓死鬼“從污水直立，他們虎口月牙疤正滲出藍血，工作服胸標扭曲成“餓修羅“。

“超五萬提現就會變成我們......“尸群共振的電子音刺痛耳膜，“加入......“

直播間人氣值突然倒流。

周野看著包子鋪價簽從350元跌回3.5元，在數值跌破一萬時尸群轟然坍縮。

芯片在他掌心融成青銅鑰匙，齒痕與婚戒內側暗紋完美契合。

鑰匙插入婚慶公司后門的剎那，嗩吶與警笛聲重疊炸響。

周野撞進滿地彩紙屑中，2015年的新娘正捧著茉莉穿過他身體，心口插著他防身的折疊刀。

“別動！“女警踹門而入時槍口冒煙，周野正給假人模特蓋上染血頭紗。

秦昭的法醫徽章在制服下閃爍，因果之眼看到她脖頸蛛網狀黑線正在蠕動。

鏡中女尸突然坐起：“秦法醫，2018年縱火案尸檢報告改得辛苦嗎？“

女警瞳孔驟縮的瞬間，周野啟動第三次回溯。

共享單車鏈條斷裂時，婚慶公司招牌墜落，露出背后「妄海實驗基地」銅牌。

夜風裹著茉莉香鉆進鼻腔，周野捏緊染血婚戒——陳妄集團標志性的修羅紋章正在戒圈內側發光。

「臨時任務完成，冷卻槽解鎖」

手機突然彈出新聞推送：《妄海集團捐贈第五座希望小學》。

照片里陳妄撫摸的留守兒童脖頸處，針孔在腕表反光下若隱若現。

冷鏈車撞破卷簾門的巨響中，周野撲向化妝臺。

三十具倒掛新娘人偶的鋼戒瞳孔里，循環播放著他“殺害“婚慶員工的偽造監控——右手月牙疤正滲出系統特供的藍血。

布朗熊玩偶服拖著電鋸逼近時，彈幕護盾在劈砍中炸出火花。

周野抓起干枯茉莉塞進對方頭套，爆燃的花粉里露出主治醫生的修羅紋身。

“你們連孩子都不放過？“他扯開玩偶服拉鏈，內臟中跌出兒童尺碼的腦機接口裝置。

秦昭的槍聲與冷鏈車轟鳴同時炸響，時間線在認知污染中碎成鏡片。

第四次回溯在電動車后座醒來時，周野摸到保溫箱里的變異茉莉。

花苞里蜷縮著縮小版的妹妹，根系纏繞住刻有“萌萌病歷號“的試管。

「特殊道具：污染源母體（未激活）」

手機突然接到視頻呼叫。

屏幕那頭萌萌正在畫全家福，窗外月光把茉莉花影投成張牙舞爪的怪物。

她突然轉頭微笑，瞳孔分裂成復眼：“哥，我聞到包子漲價的味道了。“

樓下傳來人群的嘶吼。

周野沖到窗前，看到搶購350元包子的人們正在變異。

某個老人吞下紙幣后胸腔裂開，肋骨化作ATM機的吐鈔口。

“這就是你要的提現自由？“保溫箱里的人頭突然開口，“歡迎來到人類意識屠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