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璟明徑直朝著軍營的方向走去,衛璟晨站在原地望著他漸漸迷糊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第二場狩獵比試開始前,衛晴筠還是沒有找到白狐的蹤影。營帳內傳來衛晴筠的斥責聲。
“我不是叫你在營帳內好好看著它嗎?!”
衛晴筠氣憤地坐在錦榻上,本該在桌上的青瓷茶杯也已經碎成了數瓣躺在地上。
“奴罪該萬死!“小翠跪拜在地上,將頭抵在了地上。單薄的身子顫抖著。
衛晴筠鳳眸掃了一眼小翠,又閉目壓制著內心翻涌的憤怒,壓著嗓子說道,“行了,起來吧”
但小翠卻還是不敢起來,衛晴筠皺眉道,“本宮說讓你起來!”
“是,公主!”小翠緩慢起身退到一旁害怕再次惹怒衛晴筠。
小翠從小就跟在衛晴筠身邊,知曉她的喜怒無常,也是進退有度不然也不能待在她身邊這么久。
……
暮色點綴天邊,第二場比試快要結束衛璟明和衛璟晨騎馬走在一起,卻誰也不肯開口與對方講話。
一道雪白的影子從草叢中閃過,衛璟明拿起弓箭就要射出去,衛晴筠卻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擋在了那道身影的前面,嚇得衛璟明趕緊將箭身一偏射了出去。
弓箭從衛晴筠臉側穿過種種地射在了身后的樹樁上,射出了一個洞。
“阿筠!”衛璟明和衛璟晨同時翻身下馬,衛璟明大喊道,“阿筠你發什么瘋,從哪冒出來的?!”
“有沒有受傷?”衛璟晨則一臉關切地問道。
“皇兄,我沒事”衛晴筠抬眸看著衛璟晨,又看向一旁氣哄哄的衛璟明,“二皇兄,對不起,嚇到你了吧?”
衛璟明不吃她這一套,白了她一眼,“你一個公主來這里干嗎,給太子殿下撐場子???”
她清寒的眸子泛冷,嘴角卻扯出笑,“我養的白狐走丟了,特來尋,想來皇兄們抓了那么多獵物不差這一個吧?”
衛璟晨看著躲在衛晴筠身后瑟瑟發抖的白狐,露出為難的神情,“阿筠,那是只白狐你難道不知……”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道,“皇兄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整個衛國難道連一只白狐都容不下嗎?”
“柔貞皇后是你的生母,當年可是因為白狐才……”
“璟明!”衛璟晨示意衛璟明住嘴,不要提及這個話題。衛晴筠臉上卻波瀾不驚,對衛晴晨笑著說道,“既然找到了,我就帶它走了,祝兩位皇兄狩獵順利”
衛晴筠將白狐抱在了懷里向林子外面走去,身后的宮女小翠趕緊跟了上去想要接過白狐卻被她一手甩過。
衛晴筠將白狐抱回營帳內,小翠滿臉的擔憂,“公主,若是兩位殿下向陛下告知白狐一事……”
“不會的……”
“但……”
“行了,你出去吧”
衛晴筠將小翠趕了出去,營帳內只剩下了她與白狐,她看著窩在自己懷里的白狐,臉上冰冷的寒意淡去,露出柔情,“本宮都說了不讓你亂跑,若是沒有找到你,我看你該如何脫身”
白狐起身舔了舔衛晴筠的手背,衛晴筠笑道,“這是在向我示好?”
白狐竟然還點點頭,但衛晴筠顯然并沒有被它這一舉動給驚訝道,只是笑著揉揉它的腦袋。
“以后我叫你小白吧”
白狐搖搖頭。
“你覺得這個名字不好聽?”
白狐又點了點頭。
“那……阿瞳?”衛晴筠盯著白狐的那雙大眼睛仔細思考著。
白狐搖晃著尾巴,應當是很滿意這個名字。
“好啊,那你以后就叫阿瞳了”
隊伍浩浩蕩蕩回宮后,衛晴筠抱著白狐來到了公主府。讓宮女準備了點心親自喂給他吃。
小翠很是不明白為何公主殿下偏偏會這么喜歡一只白狐,但也不敢多嘴去問。
衛國曾經是狐貍的故鄉,卻在柔貞皇后薨逝后的第一年開始大肆獵殺狐貍售賣狐皮,直至今日衛國境內的狐貍已經所剩無幾。并且當年衛莊皇親自下令不得私自豢養狐貍,否則是砍頭的罪名。
但衛晴筠將白狐帶回公主府后卻毫不在意,公主府內的下人也閉嘴絲毫不提白狐一個字,畢竟現在朝堂上坐著的是衛錦佑雖并未完全掌權那也是未來的儲君。
而衛晴筠可是與太子殿下一同在柔貞皇后膝下長大的。
公主府內有座荷花園,雖比不上宮內的后花園但也極是美的。午后時分,衛晴筠遣散了周圍的宮女抱著白狐在荷花池邊曬太陽。
“阿瞳,你有家人嗎?”
白狐趴在衛晴筠懷里不動,不知是不是睡著了。她低頭看著白狐,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睛晦暗不明。她將狐貍放到了石凳上,看著滿池的荷花發呆,她沒有注意到池內的荷花開得旺盛,荷葉向上伸展蔓延到池邊慢慢向她的腳邊襲來。
“??!”荷葉莖伸了老長將衛晴筠的腳踝纏繞拉下了池內。
“救,救命!”衛晴筠在水池內掙扎著,池子里的荷花卻都向著她靠攏,她掙扎著想要逃離池水卻越陷越深,就在中剩下一雙手留在水面的時候,白狐這才聽到了動靜迅速跳入了水池中。
向著衛晴筠靠攏的荷花荷葉的莖均被它咬斷,像是通了靈性,荷花荷葉紛紛退散。
衛晴筠感到自己的腰間撫上了一雙手將自己脫離水面,還未看清那人的模樣,已經昏迷了過去。
待衛晴筠再次醒來已經是在寢宮內的錦榻上了。
小翠見公主醒了,趕緊放下手中的湯藥來到床榻邊。
“公主您總算醒了”小翠眼圈泛紅應是苦過了。
衛晴筠想要說話,卻劇烈的干咳起來,咳出了一團血來,嚇得小翠急忙要喊太醫。
“別聲張!”衛晴筠艱難地發出了聲音。
“公主……”小翠擔心地看著衛晴筠。
“本宮落水這件事除了公主府內的人還有誰知道?”
“沒有人了,我本想去叫太醫的,但……”
“怎么了?”
“但霜兒姐姐不叫我去,我便沒有去喊太醫。桌上的湯藥也是霜兒姐姐稱病去抓的藥”
衛晴筠慘白的臉上卻露出淺淡的笑意,“很好,我落水這件事別生長。霜兒什么時候回來的?”
“回來還沒一個時辰,正在膳房看著煎藥呢”
“嗯”
“還有……公主”小翠露出為難的神情。
“發生什么事情了?”
“您跌入水池后,我們聽到聲音后就趕緊趕來了,然后見您被一個少年從水里救了出來?!?
衛晴筠模糊的記憶里,只是感到一雙手環住了自己的腰肢將自己慢慢脫離水面卻沒有看清那人的模樣。
“他人呢?”
“關在柴房里了”
“什么?!”衛晴筠詫異道。
小翠趕緊解釋著,“公主,您不知道。那個少年十二三歲的模樣,一頭白發,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他沒穿衣服”小翠在陳述這件事情的時候,臉頰通紅,像是說了什么難以啟齒的東西。
“帶我去見他”
“公主你剛醒就別……”
衛晴筠盯著小翠的眼睛卻不說話,小翠立刻被她周身的氣息壓制的不敢再多嘴,扶著衛晴筠慢慢起身更衣后去往了柴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