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豆芽的話,陳秋心臟驟然一緊。
找厲飛羽的還能有誰,必然是明是非。
陳秋連忙問道:“那你怎么說的?”
“我說沒有這個人,這里就我們四個。”
陳秋略微點頭,心中有了一種不祥的緊迫感。
好家伙,本以為她逃了,沒想到還留在淮安城,我沒去找她,她倒是來找我了。
不過是借寧墨白之手,救出林二小姐,后遺癥竟然這么大。
不但寧墨白找上門,連老鼠一樣,躲躲藏藏的明是非也不肯放過他。
以前的子彈,正中如今的自己眉心。
五虎刀和鎮獄勁修煉有成,九品武者,他并不怵。
明是非若敢出現在他面前,就一刀劈了她。
但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既然你糾纏不休,那我也不客氣了。
不過片刻,陳秋就下定決心,就找出明是非,與她了結恩怨。
第二天一早,他先回了趟小灣村,找到邢三通。
“邢大哥,小弟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
邢三通這幾天,剛消化一枚黑虎丹,正在沉淀。
哪像陳秋,把丹藥當營養品吃,從早到晚。
“什么事,兄弟你只管說。”
“我的朋友,就是那四個跟著我的孩子,這幾天被白蓮教盯上了。”
“我打算去追查他們首領的下落,擔心他們對那幾個孩子不利,想請你去山上住幾天。”
邢三通笑道:“多大點事,嚇我一跳,我收拾下東西,這就過去。”
他當即收拾行李,沒有半點推辭。
陳秋又將馬天霸轉交給賴三,給他留了五兩銀子。
賴三把胸脯拍的直響。
“放心吧,陳少俠,我保證把這位馬兄,當我親爹伺候,它要是掉一斤膘,我割三斤肉賠它。”
這話說的十分夸張,但賴三靠的住。
安排妥了,陳秋帶著邢三通回到山里的家中。
幾位小伙伴對他的印象,還停留在上次周存仁來山上要錢,邢三通當護衛的時候。
因此見到他,都有些害怕。
陳秋為他們互相介紹,并說明了自己要離開的事情。
桂丫十分不舍,他回來才十多天,這就又要離開,搞得她像個留守兒童。
陳秋看著快哭出來的妹妹,心里也難過。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帶著這些小伙伴,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隱居起來。
只是實際不容許,人也不能脫離社會。
他們大了,總得結婚生子,隱居只是對現實的恐懼和逃避。
想要直面人生,這些麻煩是必不可少的。
他摸著妹妹的腦袋,低聲安慰:“放心,等忙完了,哥就回來,不會耽擱太久。”
桂丫抽抽噎噎道:“那就說好了,你過年前要回來。”
陳秋有些恍惚,“過年?”
“哥哥是大笨蛋,還有四天就過年啦。”
他這才想起,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竟然快半年了。
八月份穿越,九月份到達淮安城下,十月成為入品武者,十一月去了船市,十二月北上獵虎。
如今已是年關將至。
望著一群小伙伴期盼的眼神,他重重點頭。
“好,我過年前回來,拉鉤。”
桂丫興奮的伸出小手,又快速收回去。
“不拉勾,你記得就行。”
她是不想給自己壓力啊。
依次摸了摸這些懂事的孩子,陳秋心里,不知不覺,多了四個牽掛。
最后,將換血丹交給陳明。
“這些是大藥,你看著吃,不懂的,可以請教邢大哥。”
陳明和搬山功的契合度非常高,已經學會了全套打法,進度領先了其他人一截。
沒想到那個最愚鈍的陳明,練武的進度反而最快。
武學一途,實在是博大精深。
“我知道了。”陳明一臉懵懂接過大藥。
做完這一切,邢三通遞給他一把大砍刀。
刀身長一米,刀柄長三十公分,可單手握,也可雙手握。
“陳兄弟,此行兇險,這把是我的備用兵器,就送給你防身。”
陳秋也不矯情,他正缺一把趁手的武器。
柴刀練練還行,真要用來動手,容易被人家連人帶刀給劈了。
他又不是那種武功臻至化境的高手,好的武器,對他的戰斗加成很大。
收下大刀,對邢三通拜了一拜,道:“這里就交給邢大哥了。”
“哈哈哈,沒問題,就算是我死了,他們都不會有事。”
古人一諾千金,邢三通既然應下了,就相當于把自己的命,押在了這里。
陳秋這才放心離去。
來到淮安城,發現城門大開,已經沒有兵丁在城門口盤問。
白蓮教鐵山被擒,其他據點也被寧墨白剿的一塌糊涂,不值一提。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陳秋此行,是為了聯手寧墨白,一起對付明是非。
淮安城內,還是如以前一樣繁華祥和,似乎流民和白蓮教,沒有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福運客棧是淮安城最好的客棧,很容易就能找到。
寧墨白對他的到來十分熱情。
“陳兄,稀客呀,來來來,我們飲酒作詩。”
陳秋拒絕,“我來是有正事的。”
“詩詞就是人間第一正事。”
“我來幫你抓明是非。”
寧墨白一怔,奇怪道:“那日陳兄不是拒絕了嗎?今日為何又同意?還請解惑。”
“當日是我想岔了,白蓮教為害大乾,我身為六扇門捕頭,本就有稽查之責。”
寧墨白默默掏出獬豸石,放在桌上,上面紅光閃爍。
是說謊的味道,陳秋。
陳秋看的蛋疼,這破玩意,真想給他砸了。
只好道:“是因為明是非在尋找我的蹤跡,我決定先下手為強,所以才找你聯手。”
這一次獬豸石總算不閃了。
寧墨白頷首,道:“原來如此,小生對抓捕明是非已經有全套計劃,如今有陳兄相助,更是如虎添翼。”
獬豸石閃著紅光。
陳秋沉默了。
“好吧,其實小生的調查已經陷入僵局,完全不知道該從何處入手,陳兄愿意幫小生,小生是求之不得。”
獬豸石依舊閃爍紅光。
寧墨白也露出十分難受的表情,道:“對于陳兄愿意幫忙,小生欣喜若狂,恨不得給你磕上三個響頭。”
獬豸石安靜了。
兩人都有些沉默。
許久,陳秋才說道:“要不把這石頭收起來吧。”
“正有此意。”寧墨白收起獬豸石,好奇道:“陳兄可有調查的頭緒。”
陳秋道:“我有想法。”
“從我家被調查來看,明是非對于外界的消息十分靈通,因此,她一定不是躲在某個窮鄉僻壤,不問世事。”
“甚至沒有離開淮安縣,她就在這座城里。”
“這段時間,白兄幾乎把整個淮安縣都翻過來了,依然沒有找到她。”
“只有一個可能,有地頭蛇在幫她躲藏。”
“在淮安縣,有這種勢力的地頭蛇,只有三家,林家,劉家,賈家。”
寧墨白接道:“所以,她必然躲在這三家中的一家,結合上次碼頭的情況來看,很可能是賈家,對嗎?”
“對,但不全對,”陳秋說道:“是賈家在幫他,但是未必躲在賈家,更大的可能,是躲在林家。”
“為何這么說?”寧墨白不解。
陳秋勾勒出一個陰險的笑容,“因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想起那個,對他言笑晏晏,暗下殺手的女子。
陳秋無比肯定,明是非十分自信,也喜歡冒險,更喜歡玩弄人心。
這種性格的人,不可能躲在一個安穩的地方。
她,就在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