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畏僧道:“當今天下,朝廷無道,世人是非不分。”
“貧僧這才出世,普度眾生,平息民怨。”
張之航大步向前,“放屁,無畏僧,你加入白蓮教,為禍天下。”
“我今日便要將你緝拿歸案。”
他越過陳秋,在無畏僧面前五米處站定。
無畏僧念了一句佛號,道:“張捕頭,你既然不愿就范,貧僧只好施些手段了。”
他雙手合十,念念有詞,道:“苦海無邊,回頭是岸,苦海無邊……”
如戰鼓轟鳴,嗡嗡作響。
“索命梵音,不要被影響。”張之航臉色漲紅,似乎在抵抗什么。
陳秋除了吵,沒有任何感覺。
這【肉身如獄】的天賦,果然給力。
無畏僧口中誦念不停,身形舒展,粗壯的大長腿,往前一跨,瞬間便越過了兩米的距離。
身形前傾,一張蒲扇般的手掌,轟然推出
憑借著身高和臂長,竟然真的一掌打到了三米外的張之航。
陳秋有所明悟。
五米,就是無畏僧攻擊的極限。
張之航也是卡在這個距離,利用搏滄海連綿不絕的特性,進行糾纏。
兩人你來我往,猶如一對天體,互相纏繞,做不規則運動。
陳秋根本瞄不準,不禁有些著急。
十幾招后,張之航忽然舍身,以奇怪的姿勢纏在無畏僧身上。
搏滄海·重水纏身。
“快射。”
陳秋聽到信號,下意識彎弓搭箭,瞄準了無畏僧。
才發現,張之航和無畏僧死死抱在一起。
若是一箭射出,必然先穿過張之航,再重傷無畏僧。
這……所謂的機會,竟然是這樣的嗎?
陳秋遲疑了。
無畏僧很快反應過來,重重一掌,打在張之航背后。
張之航噴出一口鮮血,手腳無力松開,摔在地上。
他十分惋惜道:“蠢貨,為何不射。”
陳秋猛然開弓。
弓如滿月,箭如流星,鎮獄驅力,熊虎相隨。
嗖~
直奔無畏僧。
無畏僧大吼一聲,知道自己躲不開,便以肉身硬抗。
“羅漢掌。”
大手一拍,迎著箭矢撞了上去。
轟~
奇怪的爆鳴聲中,箭矢釘入小臂。
無畏僧右掌被炸碎,露出森森臂骨。
“原來小施主才是殺手锏,倒是貧僧眼拙。”
他話未說完,身后飛揚起兩道沙塵,雙腿猛蹬,猶如一輛高速行駛的大運汽車。
對他高喊:該穿越了,少年。
張之航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心中十分自責,這位少年,被自己害死了。
陳秋牢記張之航的教誨,【負石銜塵】發動,向無畏僧受傷的右手邊逃離。
無畏僧轉不過彎,只能傾斜身子,揮舞著沒了手的右臂朝他當頭打來。
【力由心生】、【柔韌身軀】,他身體仿佛沒有骨頭一般,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從腋下繞過。
然后不等自己站穩,強行扭動腰肢。
拉弓、射箭。
箭矢射中無畏僧大腿,將腿上的肌肉,炸去了一大片。
無畏僧身形不穩,頓時翻倒在地。
張之航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眼,望著眼前這一幕,不禁熱淚盈眶。
“贏了。”
不錯,他們贏了。
別看無畏僧只是少了塊肉,身上大部分都是完好的。
實際上,大腿肌肉炸毀,一條腿就成了累贅,完全不能發力。
損失一條腿,不是掉點血,移動速度減慢那么簡單。
而是十成功力,要去掉八成。
沒有速度,逃不掉,追不上,只能被動挨打。
可以說,死亡只是時間問題,沒有一絲翻盤的可能。
無畏僧檢查了一下傷勢,頓時知道了自己的結局。
他露出釋然的神情,道:“小施主技藝無雙,貧僧敗的心服口服。”
沒有怨恨,沒有不甘,而是心平氣和接受了自己敗亡的事實。
他擺出盤坐的姿勢,閉上雙眼,口中郎朗誦念。
“劫蓮將至,日月無光,彌勒下生,明王出世,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陳秋自然不會心慈手軟,和敵人玩惺惺相惜那一套。
流民營地所見,歷歷在目,幾萬人的生死苦難,不是幾句漂亮話可以糊弄的。
這一箭,是為他們射的。
鋒利的箭矢利落的射中心臟,無畏僧頭顱一歪,就此斷氣。
陳秋松了一口氣,幸好一開始,廢掉了他的手掌。
否則對方沖過來時,自己就是姿勢再靈活,也避不開他手指的抓取。
果然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速度快,就是有優勢。
張之航氣喘吁吁的爬起來,露出爽朗的笑容。
“厲兄弟,你這個朋友我,張之航認下了。”
“今天若不是你,我也逃不出囚牢,殺不掉無畏僧。”
“我要上湊朝廷,為你表功。”
陳秋道:“我姓陳。”
張之航毫不在意,“姓名而已,不礙事,交朋友,貴在交心。”
“我們共殺強敵,乃是生死之交。”
陳秋鄙視的瞄了眼他身上的血跡,還好意思說。
你所謂的方法,就是抱著人家,讓我一穿二。
我救你,是為了加入六扇門。
你若死了,我能頂你的位嗎?
這一戰,要不是有我兜底,你墳頭草都一丈高了。
他走到無畏僧身邊,開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結果只摸出十幾兩碎銀,十分失望。
出門不帶秘籍,什么人啊真是。
張之航見狀,只是笑笑,原地休息。
陳秋牽回自己的馬,將無畏僧的尸體抬到馬背上。
“你在做什么?”
“收尸,”陳秋回答,“這擊斃白蓮教蓮子,也算是功勞吧,沒有尸體,如何認證。”
“不用,我是銅牌捕頭,我的話就是證據。”
張之航言語唏噓,道:“沒想到白蓮教作亂,如此輕易就被我們解決了。”
陳秋撇嘴,道:“還沒有解決呢,我記得上游還有一個。”
“無妨,他一個人,成不了氣候,估計得到消息,就會逃之夭夭。”
“你等下和我一起回臨山縣,我會通過縣城的千里鏡,介紹你入職六扇門。”
陳秋有點激動,沒想到這一次出來獵虎,竟會有如此機緣。
若是能加入六扇門,自己在這方世界,也算是有了靠山。
再也不是朝生夕死的流民了。
想起淮安縣的情況,他不禁問道:“我加入六扇門,會是什么官職?”
“你剛加入,應該是鐵牌捕快,不過你已經九品,修習了鎮獄勁,又有擊殺無畏僧的功勞。”
“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升銅牌捕頭。”
陳秋想起懷安縣的麻煩,問道:
“那……銅牌捕頭,和八品世家,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