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陳秋換上了六扇門的制服,順便在倉庫里順了把精鋼長劍和兩壺寒鐵箭。
張之航將自己的身份銅牌悄悄遞給他,道:“拿我的銅牌,路上也可以向六扇門求援。”
身份銅牌是自身的象征,認牌不認人,如果陳秋真用這牌子惹出什么事,張之航也要擔責任。
將身份銅牌借出,是極信任的表現。
陳秋也沒有矯情,接過貼身收好,多余的話也沒說,轉身離去。
趁著夜色,悄悄離開六扇門。
結果還沒到城門口,就發現月光之下,站著一個清瘦的人影。
黑巾蒙面,頭戴斗笠,腰掛長劍,雙手抱胸,站在街道正中。
“小子,把舍利子交出來。”
陳秋上下打量了一下,見他站姿雖然隨意,卻不漏半分破綻,便知曉是個高手。
心中一動,問道:“刺傷張之航的,可是你。”
卓不凡雖然走了,但是縣城中還有一個人,擁有輕易刺傷張之航的實力。
“不錯,有幾分眼力。”蒙面人道:“你既然認出了我,就該知道我的本事,若是不說,這一次,我的劍可不會留情。”
就在兩人對峙的功夫,周圍又來了不少人,或躲在小巷中,或趴伏屋頂,注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陳秋暗自頭痛,他深刻理解到了六扇門的重要性,散人就是社會不安定因素,全都該死,淦。
他手持玄胎虬龍弓,有心將這些人的視線從張之航身上引開,說道:“舍利子的確在我身上,可我憑什么要給你?”
“憑這個,”那人手一抖,劍光一閃,在石板上,劃出一道五尺長的劍痕。
憑他手中長劍,站立原地不動,絕對劃不出這么長的劍痕,其中一部分,必然是真氣外放的結果。
果然是八品高手,只是他似乎并不清楚白天發生的事,或許知道也不相信。
陳秋道:“好劍法,這樣如何,你若能不閃不避,接我一箭,我就告訴你。”
蒙面人聞言,哈哈笑出聲,不過會兩手箭術,就真的把自己當成人物了。
你怕是連八品的護體真氣都不知道,九品再是體壯如龍,在八品面前,也和紙糊的沒區別。
今天就給你上一課,什么叫做江湖。
“好,你來吧。”
陳秋抽出一根寒鐵箭,決定全力以赴。
真氣纏繞箭身,熊虎魚狼,四魂相伴,鎮獄勁,開。
霹靂聲響,箭如游龍,瞬息之間,就突襲至蒙面人身前。
我最強一箭,可戰八品否?
蒙面人面露不屑,連劍也不用,伸手去接,掌心剛和箭尖相碰,便面色大變。
掌心真氣如蟬翼般被輕易破除,古怪的力道震開了自己的手掌,瞬息之間,扎進了自己的胸膛。
他似乎能感受到骨骼筋脈,被箭上的古怪力道擠壓、穿透、撕裂……最后穿身而過,射在不遠處的石板上,入石三寸。
“你……”
一個字出口,身體忽然炸開,胸部的位置好似憑空蒸發,頭顱不翼而飛,原地只留下下半截殘尸。
這強大的威力,讓陳秋自己也有些愣神。
他只是想重傷對方,好展現自己的實力,讓其他人知難而退,沒想到這一箭的威力超乎想象。
絕對是八品的實力,就算不是完全體,差距也不大了。
而對方也太過托大,明明是劍客,卻以肉掌接箭。
他忽然覺得,自己費心練武干嘛,直接當一名猛獸獵人,到處擊殺各種猛獸,豈不是幾年時間,就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幻想了幾秒,又清醒過來,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七品可是涉及大道的,不是獸魂的簡單疊加可以做到,還是順其自然吧。
猛獸要殺,武功也要練。
猶豫了一會兒,他沒有選擇上前摸尸,而是頭也不回的跨過染血街道,保留著自己高手的逼格,撿起寒鐵箭,瀟灑離去。
等他走后,一群人圍了上來,對著破破爛爛的尸體殘骸,震驚不已。
“八品宗師,是八品宗師。”有人驚呼。
“八品又如何,不過是弓箭犀利,悄悄摸過去,一刀結果了就是。”有人不屑。
“說的好聽,你能破開人家的護體真氣嗎?”有人譏諷
“看來這舍利子,是與我等無緣了。”有人沮喪。
神態各異,不一而足。
……
陳秋一路跑到城門前,發現身后跟了足足四五十人。
哪怕殺雞儆猴,還是有人心存僥幸,追了上來。
他干脆踩著城墻躍上墻頭,從懷中掏出妖核,故意拋了拋,大聲道:“在下六扇門陳秋,無畏僧就是我殺的,想要舍利子,就來追我吧。”
說著翻過墻頭,直奔富溪河,沿著河岸向北走。
身后追著一群嗷嗷叫的江湖散人,幾個擅長輕功的,雙手好比機關槍,各種飛蝗石,小飛鏢,如雨點一般向他打過來。
陳秋一一躲開,享受著被人熱烈歡迎的快樂。
一艘風帆小船從后面追上來,六人劃槳,船頭的老者手持流星錘,叫道:“小子,把舍利子交出來,饒你不死。”
陳秋眼睛一亮,嘿,我怎么就沒想到坐船呢?
眼見小船靠近,和他并駕齊驅,老者手一抖,流星錘劃拉一下,朝他襲來。
陳秋搖頭避開,猛地伸手,抓住鐵鏈,兩腿一蹬,順著老者的力道飛了過去,一腳將對方踢下船。
隨手將流星錘丟下河,對六個水手道:“快劃船,誰敢偷奸耍滑,我砍了他。”
六個水手如同打了雞血,個個大力劃水。
隨著小船劃到河中央,岸上的飛鏢終于射不過來了。
陳秋悠哉的坐在船頭,看著岸上一群人累成狗,心中更加舒暢。
大叫道:“你們加油,就快追上了,想想舍利子,想想羅漢果位,不要放棄。”
幾句話刺激下去,眾人又打起雞血,對著他嗷嗷叫。
一個女子叫道:“小子,你別得意,我來會會你。”
說著縱身而起,越過幾十米的距離,一拳朝他打來。
“好輕功,”陳秋贊嘆了一句,然后抬起一腳,印在女子臉上,將她踢下河。
“功夫太次,下一個誰來?”
有兩個男人從奔跑的人群中跳出來,也是飛身而至,叫道:“北岳雙雄前來討教。”
兩人明顯輕功不如剛才的女子,飛到半空,就已經無力,卻都拋出一根飛爪,瞄準了桅桿。
陳秋嘿嘿一笑,如猿猴一樣,幾下攀爬上桅桿,兩掌拍出,將飛爪原路彈回,擊落人在半空的兩人。
噗通兩聲,北岳雙雄雙雙落水。
“輕功太差,還有誰?”
岸上奔跑的眾人一陣沉默,明顯沒有更出色的高手了。
剛才那幾人皆是九品中的佼佼者,一個偏僻的小縣城,消息傳出去才多久,自然沒多少高手。
今天那位,估計就是唯一的八品高手了。
正這么想著,一道細劍突然從水面伸出,徑直向他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