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托馬斯心中，從凱撒第一次給他打電話時，他就知道，凱撒絕對不是小角色，可能比破舊之人還厲害。

畢竟是幫了自己的人，而且他還知道杰克遜的事情，和他見面非常有必要。

于是，托馬斯坐上了破舊之人的車，向著遠方行駛。

托馬斯擦干眼淚，屬于這具身體的一部分執念消失了，他忽然覺得輕松了不少。

他看向神態有些疲憊的破舊之人，“你還打算叫這個稱呼嗎？”

“什么？”破舊之人有些心不在焉，“Raggedy Man嗎？”

“對，你說，這身衣服都快穿了10年了，如今你已經復仇了，還要穿著它嗎？”

破舊之人想了想，“衣服我會好好收起來的，至于稱呼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想法嗎？”

托馬斯咬捏下巴，“復仇天使怎么樣？”

“哈，”破舊之人嗤笑一聲，“我又不是那幫開哈雷的飛車黨，不過這倒是給我一些靈感……”

他沉吟了一會兒，“Wōden（沃丹）怎么樣？”

“沃丹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北歐神話嗎？奧丁、索爾、洛基什么的？”

托馬斯點了點頭，破舊之人現在應該叫沃丹繼續說。

“奧丁在昂撒傳說中，就叫沃丹，他是戰爭的使者，也有復仇的意思。”

托馬斯點頭，“酷。”

他微笑著，“你好，沃丹，我是托馬斯·米勒，很高興認識你?！?

沃丹笑了，“別得意，一會兒你也得想個代號。”

“什么意思？”

沃丹搖著頭，“到時候你就知道?！?

車向著城市里開，現在的時間是凌晨3點多，道路上，空的如同末日一般。

紐普市的氣溫不高，哪怕是夏天，在沒有陽光的地方，海風也會帶來清涼。

托馬斯看著向遠處延伸的道路，腦海中想著一個這么長時間以來，他都不想碰的問題。

他是誰。

是穿越者，還是托馬斯，或者兩者都不是，僅僅是個縫合怪和奇美拉。

有多少習慣是上輩子的，有多少習慣是這具身體。

他做決策的時候，到底受沒受到這具身體記憶的影響。

尤其是剛才莫名其妙的憤怒，他為什么對素未謀面的人，產生如此深的感情，以至于恨意徹底沖垮了他的理智。

他換了個姿勢，靠在車窗上。

這個答案他可能一輩子都回答不出來，因為他永遠無法作為第三方觀察自己的行為。

也許這就是所有穿越者最害怕觸碰的問題，尤其是魂穿。

“我們快到了?！?

沃丹提醒著，他以為托馬斯睡著了。

但托馬斯立刻就回復他，“好?！?

車輛最終停在一處地鐵口。

倆人下車，托馬斯十分的疑惑。

“要換乘地鐵嗎？”

沃丹神秘的微笑著，揮手示意托馬斯跟上。

走到地鐵站中，沃丹跟售票員說了句什么，托馬斯沒有聽清。

他只看到售票員點著頭，拿上鑰匙站起身，從售票亭里走了出來。

沃丹示意托馬斯跟上，托馬斯撓了撓頭，十分好奇的跟了上去。

三人走到站臺的內部，那里有一扇特殊的小門，上面只有黃色的三角，中間還有黑色的閃電，應該是高壓電警告。

只見售票員用特殊的鑰匙打開門，里面不是托馬斯預想中的電線和變壓器，而是空的。

售票員對著倆人點了一下頭，轉身離開。

沃丹臉上抑制不住笑意，他開心的說著，“到家了。”

他轉身，看著莫名其妙的托馬斯。

“我們馬上就要進入，皇宮?！?

倆人邁步進去，沃丹在墻壁上摸索，按下一個按鈕，地板忽然回縮，發出電機的“嗡嗡”聲。

下面出現了樓梯，仿佛都是用潔白的大理石建造成的，看上去十分豪華。

隨著他們的腳步，周圍的景色也隨之顯現。

這里還不是終點，僅僅是一處廢棄的地鐵站。

說是廢棄，是因為這個站點沒有出現在任何地鐵線路中，并不是因為下面很破敗。

與之正相反，下面十分的豪華，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奢華。

大理石立柱整齊的排列在兩側，原本的水泥被換成了干凈的瓷磚，墻上天花板上都是畫，內容大概是古羅馬故事。

而且下面不是沒有人的，至少有10多名清潔工，分成兩隊巡邏。

他們看見沃丹的時候，滿臉的尊敬。

“大人，您來了。”

沃丹點了點頭，“帶我們去皇宮?！?

“是。”

一人說著，進入了停靠在站臺上的地鐵車廂。

托馬斯才注意到，這個地鐵看上去也不是灰白的金屬，而是畫滿了彩繪。

他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竟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等上了地鐵，他更震驚了。

這里沒有金屬管子把手，沒有塑料座椅。

取而代之的，是金屬框架的天鵝絨高背椅，金屬上還是鍍金的，看上去金光閃閃。

金屬把手都被拆掉了，碩大的空間被彩繪填滿，只有4把椅子放在中間。

“大人，小心?！?

清潔工駕駛員低聲提醒，托馬斯趕緊坐好，不得不承認，他有點緊張。

地鐵開始行進，速度不快，但是非常的穩。

不到十分鐘，他們就來到了下一站，也就是皇宮所在。

車廂里沒有窗戶，駕駛室的門也關著，托馬斯完全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

車門打開之后，他仿佛來到了純白的世界。

潔白的大理石組成了所有能看到面，無論是天花板，墻壁，立柱，地板都是白色的大理石。

但比起剛才的車站，這里就亂很多。

有好幾堆東西，胡亂的擺放在角落，就像是垃圾一樣。

可他仔細看的時候，他被震住了。

那可不是生活垃圾，而都是值錢的寶貝！

一堆里都是畫，帶著木制畫框，有些一看就非常的古老。

其他堆都類似，金銀首飾，古董玩物，就好像是垃圾一樣，被隨意的堆積在一起。

可惜這不是盲盒，他無法靠系統查看東西的價格。

除了幾堆東西外，這里不是純白的東西，只有幾把椅子，一張議會桌。

以及距離他們最遠的位置上，坐在王座上的男人。

他微笑著看向托馬斯。

“托馬斯·米勒，終于見面了。”